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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更紧了，兵器碰撞的声音中夹杂着刺骨的寒意。惨叫，血花飞溅，杀人的剑法，无比凌厉。

黑衣杀手已经有两人受伤，而暗影身上也已添了五道伤口。热血从体内流出，马上便凝结起来。风中添了血_腥味，令车内的灵翔恶心欲呕。

他忽然撩起车帘，正看到暗影从马上直直地跌落下去。

“不要杀他！”他摆手，眼里有一丝阴影掠过，那张白皙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王爷？”杀手不明。

“你们……”灵翔沉吟，“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他忘掉过去，为我所用？”

“可以。”

“好。”灵翔轻轻笑起来，喃喃道，“灵然，我要用你自己的人，来帮我对付你。”一挥手，“把他带到洛州去。等我调教好他，再让他回靖王府。”

“灵翔，你别作梦，我绝不会出卖主人！”暗影挣扎着撑起上身，举剑就向自己脖子里吻去！

“当”的一声，暗影的剑被击落，一名杀手飞身下马，一掌击在他后颈，将他击昏过去。

“王爷，你不回长宁？”

“不，我去洛州。”灵翔暗暗露出得意的笑容，大哥啊大哥，皇上啊皇上，饶是你精明过人，你怎会算到，我早已在入狱前将大部分财产转移到洛州？不过，若没有莫衍这小子认识那么多江湖中人，怕是我的计划也难实现呢。

靖王府。

莫衍陪着顾婕羽进来，单膝跪地：“属下拜见靖王爷。”

灵然摆手命他起来，向顾婕羽微微躬身：“二嫂，恕小弟有伤在身，不便行礼。”

顾婕羽连忙笑道：“三弟，你我叔嫂之间，还需这样客气么？”

两人落座，顾婕羽看着灵然依然苍白的脸，深深蹙眉：“三弟，皇上将你打成这样，究竟所为何事？”

灵然黯然低头：“是小弟冒犯了大哥，二嫂不要问了……此事已过去，大哥罚过，气也便消了。”

顾婕羽“哦”了一声，叹息道：“三弟，大哥到底是皇上，君为贵，臣为轻，我们做臣民的，怎敢冒犯天颜？三弟，二嫂知道你的脾气，表面上温和，骨子里是极倔强的。只是，你二哥已经这样了，你更要小心才是……”说到这儿眼圈一红，泫然欲泣。

灵然见此情景，心痛不已，连忙道：“是小弟错了，小弟以后再不敢了，二嫂别难过。二哥的事……小弟会再找机会求大哥开恩的。”

顾婕羽忍泪微笑：“我知道三弟对我们最好了。今天我是来看看你，给你送点补品来，你好好调养身子，我便不打扰了。”

灵然站起来：“多谢二嫂。小弟送二嫂出去。”

顾婕羽含笑嗔道：“好了，你伤得这样，还能走动不成。算了，让你这位书僮送我们吧。”

灵然点头：“陵疆，你代我送王妃出去。”

“是。”

帝陵疆跟在顾婕羽与莫衍的身后，送他俩出去。

顾婕羽见周围无人，微微侧身回眸，唇边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陵疆，我与你一见如故，今日来看二弟，顺便带了个礼物给你。”

莫衍停步，双手递上一幅字画。

“王妃，陵疆无功不受禄。”

“你打开看看吧，不是什么名贵之物。”

帝陵疆展开字画，只见上面题了一阙词：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沉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垂泪对宫娥。

帝陵疆的手猛地一颤，字画几乎脱手掉下，急速咬住牙，暗暗平定心神，露同一缕笑容：“王妃……此是何意？”

“陵疆公子冰雪聪明，怎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只是陵疆公子不敢相信我，是么？”

“王妃，有什么事是陵疆可以效劳的么？”帝陵疆的声音低下去，眼睛却抬起来，直直地对上顾婕羽的双眸。

“我们的目标一致，都要对付灵然，我拔掉眼中钉，你除去绊脚石。”

“王妃……”帝陵疆神情一凛，“王爷是陵疆的主人……”

顾婕羽轻轻一笑：“哦？既然如此，你现在便去向你的主人汇报吧，就说我要对付他。”

“我……”帝陵疆垂下眼帘，睫毛颤动了两下，“我只是王府的下人，我能做什么呢？”

“陵疆公子绝非池中之物，我看好你。”顾婕羽目光灼灼，“你若首肯，我们以后可以结盟，共谋大事。到最后，你复你的国，我们……完成我们的志愿。”

帝陵疆不语，继续往前走，出听风馆，上甬道，将近门口，他止步，眉解开，目光清亮：“好，我答应你。”

第二十三章 总输它 覆雨翻云手

第二十三章总输它覆雨翻云手

又是一弯冷月悬在无垠的苍穹，风拂过听风馆中的千竿修竹，瑟瑟之声不绝。一缕箫声从灵然房里传出来，穿过枝枝叶叶，百转千回，似在诉说一个遥远的故事，荡人心魂。

帝陵疆站在灵然背后，默默注视着这个沉浸在箫声中的人。他身上的伤才稍有好转，仍然不能坐，只能站着或侧卧着。

此刻他站在窗前，细长的手指按在箫上，长身玉立的身影淋浴着月光，显得那样优雅、飘逸，好像某处琼楼玉宇中的仙人，偶尔降落在凡间。

帝陵疆正听得入神，箫声忽然止住，灵然放下箫，警觉的目光投向窗外。

风中传来烈马的嘶鸣，接着大门处传来呼喝之声。灵然微微变色，伸手住墙上一按，身形已如一片树叶般飘了出去。帝陵疆看得呆住，这种状态之下……灵然竟然能反应如此灵敏，而且动作快到极点，那要多少功力、多少毅力？

暗暗咬了咬牙，握紧拳头，紧跟着灵然冲了出去。

“把马接了，老夫送他进去。”远远的声音传过来，灵然剑眉一扬，目光闪亮：“是师父来了？”

身形缓下来，帝陵疆上前及时扶住他：“师父小心。”

灵然欣然道：“我无妨，是你师祖来了。”

一语未了，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灰衣老者挟着一个人大步走过来，远远地看不清面容，但从他的举止之中便能感受到此人潇洒不羁、气度非凡。

“师父。”灵然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了两步，看清凤离飞挟着的那个人，不禁大吃一惊。这个人竟然是一身是血的暗影，而且看样子已陷入昏迷状态！

“然儿，你怎么了？”凤离飞一边说着，一边已毫不停留地走进灵然的卧室，将暗影放在榻上。

“师父……”灵然扶着帝陵疆的手跪下去，才刚跪到一半就被凤离飞托住了，“不必多礼。怎么回事？你受了伤？”

“容徒儿稍后再禀，我这位影卫是怎么回事？”灵然要紧关心受伤的暗影。

“我也不知道。快到你王府时，他从后面骑马冲过来，已经浑身是血，陷于半昏迷状态。见到我，只说了一句‘快去禀告王爷……’就昏倒在马上。我连忙将他带了进来。不仅他受伤，连你那匹追云踏月也受了点伤。我已经在门口叫人去请大夫过来了。”

“多谢师父。”

灵然说着，一手已搭上暗影的脉门，眉峰紧蹙，脸色越来越沉重：“竟然伤得这样重，脉息很微弱，徒儿派他去了一趟翼州幽宁塔，他会遇到什么强敌？”

回头去帝陵疆道：“陵疆，你将他扶起来，我替他运功疗伤。”

“师父，你自己身上有伤……”帝陵疆担忧地道。

凤离飞一愣，瞪着灵然：“死小子，什么时候收了徒弟也不告诉我？”

灵然连忙道歉：“师父息怒，徒儿有下情回禀。只是现在……”

凤离飞拉过暗影，自己盘膝就地而坐：“好了，此事为师代劳，你把你怎么受伤，又因何收徒的事告诉老夫。”

“是……”灵然应了一声，又犹豫道，“只是师父答应徒儿不生气，否则，师父在运功过程中万一岔了气……”

“好了好了。”凤离飞一挥手，想气又忍不住笑起来，“怎么一年多没见，你越发婆婆妈妈了？”

“师父，我哪有？”灵然委屈得道。心中暗想，以你的脾气，若是我说了是大哥将我打成这样，你怕不是要冲进宫去弑君？

帝陵疆此刻悄悄打量凤离飞，见他修眉凤目，长得颇为英俊。目光流转间有一种自然的气势流露出来。虽是六旬之龄，却依然神清气爽，举止洒脱。

凤离飞为暗影运功疗伤，片刻后侍卫带了大夫来。凤离飞停下手，将暗影交给大夫带走，自己坐下。帝陵疆连忙奉上茶来。凤离飞精光四溢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帝陵疆，摸着胡子笑道：“这孩子骨骼清奇，是块练武的好材料。然儿你眼光不错。”

灵然灿然笑道：“多谢师父。陵疆，还不快拜见师祖？”

帝陵疆眼睛一亮，唇边露出笑容，恭恭敬敬地跪下：“孙儿帝陵疆拜见师祖。”连连磕了几个头。

“别叫我师祖，听着好生分，还是叫师公吧。”凤离飞开心地笑起来，拉住帝陵疆的手，再次仔细端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