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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却情绪激动的抓着唐琏的肩膀，连声质问：“枭寒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你说啊！”

唐母看不惯季芸这么对待还是伤患的季芸，立刻将她推开：“你放开他！”

“唐琏。”季老爷子恢复好自己的情绪，镇定的问道：“枭寒怎么样了？”

“被刺了一刀，在，在抢救。”唐琏抽噎着，低着头不忍看年迈的季老爷子。

季芸呆滞的后退两步。

怎么回事，她明明跟李总监说的是让云舒瑶死就好了，为什么要他要伤害苏衔？

季老爷子只觉眼前一黑，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苍老的手直拍大腿：“怎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突然，两位民警走到季芸面前，询问道：“请问您是季芸吗？”

季芸张着嘴，心立刻沉了下去：“我，我是。”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些事需要你配合调查。”说着，手铐就扣上了季芸的手腕。

什么？要去警察局吗？那她做的事情会全部都会被翻出来，她会坐牢……

季芸更觉大祸临头，她抗拒着，扑到季老爷子面前抓住她的手，哭喊着：“爷爷，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你救救我……”

季老爷子知道季芸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他转过头，浑浊的双目含着泪不肯看她。

“我不去！放开我！爷爷！救救我……”

季芸挣扎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走廊，门外的三个各怀心事的坐在一起，同时也期盼着苏衔平安无事。

直到三小时后，稍显疲惫的医生走了出来，看着门口的三人，问道：“谁是伤者家属？”

第四十一章 从前的梦

“我。”季老爷子站了起来，走上前，眼神激动的看着医生：“我孙子怎么样了？”

“刀离心脏只差两厘米，如果再深一点就危险了，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了，但还是先去重症监护室保持观察。”

医生的一番话让三人稍稍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苏衔和云舒瑶被推了出来。

看到苏衔身旁的云舒瑶，季老爷子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几月不见，云舒瑶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了，连同那双眼睛也是黯淡无光。

“爷爷……”唐琏握着季老爷子颤抖的手，无声的安慰着他。

季老爷子抹了把泪，挥了挥手。

他们爷孙三人都太对不起云舒瑶了，先是唐荣，然后是唐思雨，最后是云舒瑶……

唐母看着苏衔依旧握着云舒瑶的手，转过身去咬着牙哭泣着。

她的女儿为什么个个都这么命运多舛，云舒瑶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为什么上天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哪怕苏衔不出事，能好好陪着她，自己也可以稍微放心了。

云舒瑶不肯走，她躺在苏衔身边的病床上，静静的听着心电仪等仪器的声音，只有这些声音能告诉她：苏衔还活着。

“你，你怎么……这么傻？”云舒瑶偏着头，黑暗中好像看见面无血色的苏衔躺在病床上，微弱的呼吸让她觉得若即若离。

即使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肯放手，如果真的掉下去了，苏衔就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了。

她活不久了，但她不想苏衔跟着她一起死……

“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云舒瑶留着泪，麻木的舌头不受控制着摩擦着牙齿，却依旧不断说着话，想让苏衔听见以后赶快醒过来。

一片迷茫……

苏衔怔怔的看着雪地中正在兴奋着对着雪人的云舒瑶。

而另一个自己坐在屋檐下，神情冷漠而鄙夷。

云舒瑶将树枝插好，转身对屋檐下的苏衔喊道：“枭寒，我堆了一个跟我一样高的雪人！”

而他则是嘲讽了一句：“幼稚。”

云舒瑶并没有因此气馁，她跑了过去，悄悄站在苏衔身边，躬下身。

轻轻的亲在苏衔的脸上，在苏衔暴怒前，她笑着将手上的雪拍掉：“不要意思，刚刚把雪弄到你脸上了。”

苏衔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是他看不见的一面，云舒瑶大概那几年中就现在笑得最开心了。

背景又是扭曲一转，他再次看见失控暴怒的自己，一本厚厚的书向他砸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身后却传来一声闷哼。

云舒瑶跪坐在地上，额前的血缓缓流到她的下巴，滴到同样满是血的书上。

“你给我滚！最好死在外面！”

伴随着狂怒嘶吼的骂声，一本本书不停的砸向云舒瑶。

云舒瑶捂着脑袋，默默承受着。

等最后一本书砸到她的肩膀上后，她才细细的说了声：“对不起……”

这是……从前的他们。

苏衔只觉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他和眼前跪坐在地满头是血默默哭泣的云舒瑶……

第四十二章 一切早已注定

苏衔昏迷了整整十天。

云舒瑶始终陪在苏衔身边，可日渐虚弱的她已经无法吃下任何东西了。

她长睫颤抖，声音也变得很缥缈：“你，你快……醒醒，我，怕我，撑不住了……”

唐母站在病房外，被唐琏搀扶着捂着嘴哭泣着。

他们都知道，云舒瑶病情拖不下去了，恐怕苏衔还没醒，云舒瑶就先去了。

“枭寒……我，我原，谅你了……所以，你可，不可以……快点醒……”

她眼帘半垂，即使眼前一片黑暗也不愿闭上眼睛。

苏衔，你快醒醒吧，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云舒瑶眼神逐渐涣散起来。

唐琏看着这一幕，立刻就要冲进去，想让云舒瑶打起精神来。

唐母忽然扯住了他，满眼泪的对着他摇了摇头：“留不住的……让她再和他待一会儿吧……”

是啊，云舒瑶已经留不住了，早在医生告诫她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的时候她们早就做好准备了。

唐琏红着眼眶，转过身，一拳打在墙壁上，伏在手臂上痛哭。

云舒瑶幻想着身边躺着的苏衔还是最初那般模样，让她心动，让她无怨无悔的付出。

只是现在，她等不到他了……

在失去眼睛前，她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苏衔，她也想在自己走的时候听到最后一个人的声音是他的。

她知道这辈子对不起家人，但在弥留之际，她想自私一回，想带着对苏衔的依恋走。

他们虽然错过了最好的时刻，但是他们是相爱的。

云舒瑶嘴角微微弯起，气若游丝：“轶……辰，我……”

无数句话都被封存在了最后一口气流出去的那一刻。

云舒瑶缓缓阖上双眼，安静的如同一个熟睡的孩子。

苏衔突然长睫一颤，眉头微微蹙起。

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全是他们从前相处的点点滴滴。

在梦中，他看到最多的就是云舒瑶的血和泪，唯一的笑容只有冬日里堆的雪人。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感受到右手冰凉的触感。

苏衔猛地转过头。

云舒瑶苍白枯瘦的脸上带着泪，嘴角微微勾起。

“悠悠……？”

他干哑的声音轻轻唤道。

没有回应，她就如同一个布娃娃一般悄无声息的躺着。

苏衔瞳孔一怔，松开她的手，想去抚摸她的脸。

云舒瑶的左手在他松开的那刹那无力的垂了下去。

“不……不……”苏衔浑身颤抖着看着身旁的云舒瑶，他骤然起身，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