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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眯起了眼睛：“你看，还是我好吧。抱紧点。”

厉麟闻言果然收紧双臂，只是力道用得有些过猛了，夏小星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不行，还是温柔点的好。”

厉麟含笑，似叹非叹地揉揉她的小脑袋瓜：“托了你这位圣人的福，我今儿可是笑了不少。”

夏小星环住他结实的腰身，含笑道：“客气，咱们马上就要是一家人了。”

此言一出，厉麟的呼吸突然重了几分：“以前除了长姐之外，我再无亲人，现在好了，身边多了一个你。”

他语带感慨，让夏小星渐渐没了玩笑之心：“我也是啊，若不是你，我和苏嬷嬷和秀娥，还不知会去哪里呢？也许南下去苏杭，又或者北上去关外，反正一定会离开留都城，越远越好。”

夏小星很少提及，在她在夏家的事，厉麟也当这是个避讳，所以也从不问起。

“你还在意吧？毕竟，你生父还在，而且，他也算是个朝廷命官。我长姐之前那么在意你的出身，若是她知道你是个官家庶女，也许对你就没那么苛刻了。”

夏小星微微摇头：“过去的事，我都忘了。我就是我，我就是夏小星。”

厉麟拍拍她的肩膀：“好，忘了就忘了，以后我也不再提了。只是……京外的官员，每年都要进京述职，也许还会有碰面的时候。”

夏小星歪着头想了想，才道：“这点侯爷自己就可以看着办了。那个人的官运能有多长，侯爷完全可知。我也不常出门，进宫也有规矩，一个妇道人家，交际应酬的场面又能有多少。再说，就算被某些人看见了，察觉到了什么又能如何？侯爷是什么身份，我现在又有了新的身份，她们敢冒然来认亲，只会落得个丢脸丢份。她们不敢来认我，而我对她们也会视如陌生人，生疏，客气，那样所有的猜想都会不了了之。”

她说得头头是道，显然心里早就想过了。

“当然，只要你舍得就好。”

“我当然舍得，我只会喜欢对我好的人。”夏小星又抱紧他几分，转眼凝视窗外浓浓的夜色。

人，这辈子最难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割舍掉自己原本已经拥有的东西，明知它已经开始坏了腐败了，却还要执意留在身边，最后白白脏了自己的眼，苦了自己的心。

…

在地牢内，呆了三日之后，颜黎川终于等到了萧白的屈服。

他拖着沉重的铁镣，爬到颜黎川的脚边，低声道：“我会照你的意思做，但只有这一次，我永远只忠诚于我的主人。”

颜黎川点头：“当然，我不需要一只忠心的狗，我只需要一个厉害的杀手。如果你能刺杀武阳侯成功的话，你不仅仅能获得自由，还能得到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没了武阳侯，你家主人也少了一块心病，不是吗？”

萧白用深沉的沉默来回答他的话，心中暗藏杀机。

颜黎川看他的眼睛，警告道：“别想着糊弄我，把事情办成，否则，你会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又或者是最重要的人。”

这威胁一定不是空穴来风了。

“刺杀武阳侯并不容易，我需要侯府的构造图还有地图，还要休整体力，而且，我还需要人皮面具，每一样都要费功夫！”

颜黎川赞许地点一点头：“嗯，这才有点办事的样子。你放心，你需要的一切，我都会替你准备妥当，助你成事。”

很快，就有人给萧白解开了沉重的脚镣，他的身体很虚弱，不过到底还有底子，稍微活动一下之后，便又能行动自如。

颜黎川目露几分羡慕：“像你这样的人才，不能留在我们东厂，真是太可惜了。”

萧白看他一眼，冷冷道：“颜公公，荣华富贵，固然是好，但不能收买所有人。总有人想要的和别人不同，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第二百五十三章不甘心

孙太后见过了夏小星之后，心里存了一个小小的疑影。

她定是读过几年书的，不过她的家世……说是父母双亡，也没什么亲戚，几乎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人。这也断得太干净了些，哪有人能真的做到无亲无故呢？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故事，值得挖一挖。

只是，锦衣卫都查不出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了。

夏小星在她的眼里，实在算不得好，但也算不上坏。她年纪大了，张罗事情太多了，自己也烦了。

如今，圣上正值壮年，后|宫也还算风平浪静，最重要的是，她的两个皇孙乖巧懂事，一个比一个可爱，光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高兴。

孙太后决定收收心，不管那么多事了，不过她还是要安抚一下崔宝珠，毕竟，白让她等了这么多年。

崔宝珠之前伤了风寒，所以一直在家休养，因为怕给太后娘娘传染上病气，所以一直迟迟没有进宫来。

其实，病早都好了，只是心里放不下罢了。

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武阳侯就算是在骄傲跋扈，总要听一听贵妃娘娘的话，也总要听一听太后娘娘的话。可惜，她想错了，厉麟就是厉麟，桀骜不驯，我行我素。

仔细想来，他若不是这般，而是和凡夫俗子一样庸俗媚势，她也许早就死心了。

孙太后已有一个月没见到崔宝珠了，瞧她远远走来，一看身量就轻减了不少。

“民女宝珠给太后娘娘请安。”

孙太后见她低垂的小脸，只道：“起来吧，哀家可有好一阵子没见到你了。怎么样？身上可都大好了？”

崔宝珠温顺道：“托娘娘的福，民女身上的风寒都好了，没有早点过来是因为不想让娘娘见到民女病后憔悴的样子，失了仪态。”

孙太后了然：“这些日子，哀家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身上的病好了，倒是无妨，心里头的疙瘩还有吗？”

崔宝珠忙又跪地道：“民女惶恐，民女的心里从未有过什么疙瘩，只有对太后娘娘的尊敬，还有对武阳侯爷的仰慕……”

事到如今，她还不能完全死心，三年的期盼和等待，哪里是一朝一夕之间，可以放弃的。

孙太后望着她，似叹非叹：“你知道哀家有多喜欢你，你心思细腻，做事又稳重，在哀家心里你是当仁不让的最佳人选。可惜，武阳侯那孩子做事独断独行，不肯听哀家的话……否则，你也不用受这份委屈，遭这份罪。”

崔宝珠摇了摇头：“都是民女福薄，没能入得了武阳侯的眼。”

孙太后安慰她：“你哪里是入不了他的眼，你是没能早一步入了他的心。”

崔宝珠听了这话，袖中的手指攥紧几分，道：“那位夏姑娘真是好福气。不管怎样，侯爷大婚乃是一桩大喜事，民女理应恭喜祝贺。”

“这种违心的话，不说也无妨，这里又没有旁人在。”

崔宝珠眉眼低垂：“宝珠自己的命里没有这个缘分，再想也是徒劳。”

孙太后凝眉看她，沉吟片刻，又道：“哀家早看出来了，你仰慕并非武阳侯的权势背景，而是他那个人。”

崔宝珠闻言微微一怔，如同被戳中了心事般，眼眸眨了又眨，欲言又止。

她仰慕他已久，虽未藏着掖着，但也没有宣之于口过。

不过，这宫中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太后呢？

“回娘娘，民女是真心喜欢侯爷的，虽然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我的心里有……过他。”

孙太后见她悬着泪珠的睫毛，微微颤动，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了。

儿女情长，痴痴怨怨，这东西最害人，也是世上最毒。

“只是有过……现在没了。”

崔宝珠不说话了，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孙太后脑中突然匆匆闪过一个念头，转瞬即逝，只因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妥。

崔宝珠止住眼泪，见孙太后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心中微微一紧。

“太后娘娘，都是民女不好，失了仪态……”

孙太后突然说了一句话：“其实你还有机会，只是……你未必受得了那个委屈。”

崔宝珠一脸困惑：“娘娘此话何意？”

孙太后对她道：“武阳侯的身边不该只有一个正室，你可明白？”

崔宝珠心里咯噔一响。

不是正室，便是侧室，那不就是妾……想着想着，她的脸都发白了。

孙太后见她变了脸色，就知道她不愿意。

“不，哀家什么都没说，你也别在意，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之中，家中有好几位公子都到了婚配的年纪，你的婚事不愁，关键还得先过了你自己那一关。”

崔宝珠整理了一下思绪，忙起身谢恩。

只是，孙太后看似无心的一句话，还是在她心里结成了一个小小的疙瘩。

徐嬷嬷示意小宫女们收拾好茶碗退下，跟着去到孙太后的跟前，道：“娘娘，老奴怎么觉得刚刚崔姑娘有点动心了？”

“她对厉麟一心一意，又白白等了三年。输得越多越不愿意放手，甚至是赔上性命，也想再最后拼个输赢。”

“那……她能愿意吗？”

孙太后微微沉吟：“现在她自然不愿意，可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也许她就愿意了。”

“一年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