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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过你们多少次了,解决不了问题,就把有问题的人解决掉,没了苦主,清明司怎么查?”
荀夫人心里骂了一句,这种事他们做了多少次了,还用得着太后提醒?可是这次不一样。
“人被清明司看护起来了,我们没办法下手。”
太后拧眉,脸色烦躁:“那就拉个人出来顶罪,他不是有一群狐朋狗友吗?许他家人重金前程,还愁他不答应?”
荀夫人头低得不敢抬起来:“我们也想试,可是人都被抓起来了,我们进不去,想见都见不到。”
“就一个落下的都没有?”
“倒是也有一个。”
荀夫人期期艾艾的开口,却听得太后勃然大怒:“既然有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还不快去安排?!”
若不是顾忌仪态,她都要把茶盏砸在荀夫人身上了,这破落户出身的废物,若不是用狐媚手段勾引了她弟弟,哪有资格进他们荀家的门?
现在却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她忍无可忍,正要开口责骂,就被荀夫人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可是,那是安老王爷的第三子。”
太后的怒火一顿,发热的脑袋迅速冷静了下来,这样的小案子还牵扯上了宗室?
“那小子干什么了?”
一提这个,荀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就是那位小王爷撺掇的玉书去找那野丫头,强暴人的主意也是他出的,玉书那孩子您是知道的,秉性纯善,他就是被人当枪使了,现在倒好,罪魁祸首好好的在家里,玉书却被关进了大牢,这老安王真是……”
“够了!”
太后打断了荀夫人的话,心里倒是什么都明白了,皇帝这是要挑拨荀家和宗亲的关系,让荀家记恨宗亲。
他以为自己会上当吗?
就算荀家真的替安王府背了这个黑锅又怎么样?为了他们荀家的未来,再多的牺牲都值得。
“和安王府有关这种话,你以后不准再说。”
“可是……”
“你只管记住哀家的话!”太后砰地拍了下桌子,眼神狠厉,“你要是敢胡乱举动坏了哀家的谋划,哀家绝对不会放过你,听明白了吗?”
她脸色狰狞,唬得荀夫人畏惧得低下了头,荀家看似是她夫君做主,可事实上却是大小事情都会请示太后,这位出嫁的女儿才是荀家真正的当家人。
她知道事情无可更改,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是,妾身记住了,那玉书该怎么办?”
太后看向文嬷嬷:“咱们刑部不是还有人吗?原本想让他藏着的,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你去传个话,让他把人提到刑部去,到了咱们的地盘,想放人就容易了。”
荀夫人连忙谢恩,太后却连看她一眼都懒得:“你回去吧,以后玉书的事你就别管了,慈母多败儿,好好的孩子让你管成了什么样?真是……”
后面的话荀夫人没听见,但脸色已经青了,她死死低着头,憋屈地告退。
“你也去吧,宜早不宜迟。”
太后又吩咐了文嬷嬷一句,说的是去刑部传话的事。
长信宫不能明目张胆地干涉朝政,所以这种事得文嬷嬷这个亲信亲自去做。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太后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安排到这个地步应该不会出问题,这才让人点了安神香小憩,却不防备一觉睡到了傍晚,而文嬷嬷却还没回来。
她心里咯噔一声,隐约觉得不好,连忙派了个小太监去刑部找人,可传回来的消息却是刑部这两天一直在内查,别说外头的人进去了,就是里头的人都没出来一个。
太后愣住了,刑部怎么会赶在这时候内查?
如果说是凑巧,她怎么都不信,唯一的解释就是皇帝知道她在刑部有人,为了不让她把荀玉书救出来,特意找了个借口封了刑部。
可怎么会呢?
她收买朝臣的事一直做得十分小心,不该走漏风声的。
她脸色变幻不定,可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文嬷嬷,对方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知道的太多了。
“快去找,看看她去哪里了。”
她毕竟是太后,在宫中经营多年,耳目通天,不过片刻文嬷嬷的行踪就被查清楚了。
竟是一回宫就被内侍省的人截住了,连传句话的机会都没给,就把人带走了。
太后勃然大怒:“反了,反了,我长信宫的人,谁给他们的胆子说抓就抓?!备轿,哀家要亲自去趟内侍省!”
长信宫瞬间热闹起来,不多时凤驾便气势汹汹的载着太后出现在了宫道上。
可越走太后越觉得不对劲,宫外荀玉书被抓,在她救人的关键时候,文嬷嬷就这么巧的被带走了,她分身乏术,去和内侍省要人,就顾不上清明司了。
可内侍省里不少她的人,会替文嬷嬷周旋,清明司就不一样了,那都是皇帝的走狗,指不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对玉书做什么。
太后终于明白了这一出的用意,忍不住冷笑一声,想用文嬷嬷拖住哀家?你做梦!
“改道,出宫,哀家要亲自去清明司要人!”
第199章朕相信她
“皇上,太后出宫了。”
钟白匆匆赶来禀报,文玺批折子的笔一顿:“她还是选了荀家人……那接下来,只能看盛瑶的了。”
钟白忍不住担心:“可太后这么放心的出宫,会不会是早有安排?那个文嬷嬷在宫里经营那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盛姑娘能问出来我们想要的吗?”
“多想无益,去看看吧。”
他起身往内侍省去,路上越走越快,钟白一个武将最后甚至要小跑才能跟上。
“皇上,您慢点。”
慢不了,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盛瑶了,而现在人就在内侍省。
他眼底都是压抑的渴望,原本两刻钟的路,被他硬生生缩短了一半。
尚宫局牵扯甚大,他们到的时候整个内侍省正忙得不可开交,直到钟白扯开嗓子唱喏,众人才一个激灵,乌压压跪了一地。
文玺脚下不停,径直进了大门,目光迅速扫过刑房的栅栏,自乌压压的人群里搜寻自己想见的那个影子,面上却丝毫不显:“都起来吧,问得如何?”
掌监连忙爬起来跟上,脸色却发苦:“从三天前人被关押起来开始,奴才不眨眼的盯着审问,各局的亏空她们倒是都认了,可招出来的人却只在尚宫局里头,旁的谁都没牵扯,奴才用尽了手段都没用……”
他说着一顿,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
文玺心神被占据,毫无察觉,倒是钟白有些不耐烦:“皇上问你话,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掌监不敢再隐瞒,只能低下头:“是尚服局的尚服,半个时辰前熬不住刑罚,咬舌自尽了,要是再这么问下去,恐怕……”
他话没说完,钟白的脸色已经变了,他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很多时候说话做事不怎么过脑子,可毕竟不是真的愚蠢,一听掌监的话就知道情况不大好。
六个尚宫已经死了一个,要是别人再出点什么事,就算最后盛瑶真的从文嬷嬷嘴里问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有人会信吗?
这简直是把屈打成招四个字挂在了脑门上。
钟白有些火了:“你们怎么办事的?让你们审问,可没让你们逼死人!”
掌监惶恐地低下头,眼底闪过暗光,皇上没让他们逼死人,可有人让了啊,尚服这一死,整个尚宫局谁还敢乱说话?
只是贪污亏空些银钱,最多责罚一顿贬去浣衣局,好歹还能活命,可要是乱说话,搭进去的可就不只是自己的命了。
掌监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十分惶恐:“皇上,会不会这就是尚宫六局自己屋子里的事?和旁人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