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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到手术室门前,安苒脚步踉跄,几次都险些摔倒。
安默砚要扶她,却被她拒绝。
走过拐角,只见手术室门前站着几个人。
而这些人围着的那人,不是陆屿白又是谁?
一瞬,安苒的眼睛变得猩红。
“陆屿白!”
听见这道声音,陆屿白全身几乎是瞬间冰冷僵硬。
他怔怔的抬起头,只见那个他思念了几百个日夜的人正冲自己跑来。
“安苒……”陆屿白猛地站起身,望着她的眼睛竟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你听我解释,这件事……”
“啪!”
安苒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陆屿白的脸上,彻底打断了他的话。
第四十三章
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医院走廊里瞬间一片死寂。
顶头上司被打,可陆屿白的人一个都不敢出声。
陆屿白被打的头偏向一边,垂着的睫毛狠狠颤了颤。
安苒却嫌不够,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陆屿白,你竟然敢伤害我姑姑,你竟然敢!”她浑身颤栗起来,分不清到底是愤怒多一些,还是悲伤多一些。
这两巴掌几乎用尽了安苒残余的所有力气。
她身形一晃,就要摔倒。
陆屿白愣了下,伸手就要去扶她:“安苒!”
“小苒苒!”
人却被安默砚先一步揽进怀中。
安默砚扶着安苒卧在长椅上,神情紧张:“小苒苒,你看着我,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可安苒的眼神里只剩下空洞和苍白,眼泪从眼角不断滑落。
她很久都没有说话,半晌,才缓缓抬起手捂在心口前。
“哥,我这里疼,好疼……”
安默砚的眼眶一瞬就红了。
他缓缓攥拳,手背上青筋凸起,猛地就站起身朝着陆屿白挥去了一拳。
陆屿白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当即就摔在身后人的身上。
助理小吴上前拦住安默砚:“这件事不是陆总做的!”
安默砚神情冷冽:“不是他做的?车是他的车,人是他的人,我妈莫名其妙出了车祸,你告诉我不是他做的?!”
“就在几天之前,他还用我妈威胁过小苒苒!”
陆屿白在众人的搀扶下勉强站稳,脸上火辣辣地疼,却一言不发。
更不敢去看安苒的脸一眼。
话是他说的,车和司机也都是他的人……可他从没想过要真的对安慈做什么。
但安慈偏偏就是出了事,而且伤势严重到手术已经进行了九个多小时还没结束的程度。
陆屿白百口莫辩。
一片寂静中,安苒忽然失声痛哭。
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手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地打着。
“是我害了姑姑,如果没有我,姑姑就不会出意外,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我,我就应该死在两年前,都是我的错!”
安默砚连忙上前去抓她的手腕:“小苒苒,你冷静点,不是你的错!”
而一边的陆屿白听见安苒的话,却是瞳孔骤缩,耳边一阵鸣声。
他缓缓转过僵硬的脖颈,在看见安苒那崩溃悲恸的模样时,只觉有一把刀从里深深地将心脏剖开,撕成好几瓣,又被人踩在脚下狠狠碾碎。
如今的他连看她掉一滴眼泪都会心疼,又怎么会想看见她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他深知安慈对她的重要性,怎么可能会伤害安慈,从而伤害她?!
陆屿白突然上前,一把推开了俯在安苒身前的安默砚,而后紧紧的攥住她的手。
“安苒,真的不是我,我没有让人去伤害安慈,你相信我好不好?真的不是我做的!”
在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失去了所有反应。
传说,上帝创造的第一个人类名为亚当,为了不让亚当孤单,上帝取了他的一根肋骨化作一个女人,名为夏娃,从此让他们两人作伴。
亚当对夏娃说:“你是我的骨中骨,我的肉中肉。”
而对于陆屿白来说,他的骨中骨、肉中肉,是安苒。
闻言,安苒倏地停止了哭泣。
她看着陆屿白,眸中平静地好像一弯潭水。
然而下一秒,一抹寒光转瞬闪过,陆屿白的心口刹那间传来熟悉的刺痛。
还没来得及垂眸去看,只听安苒那冷如冰苒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屿白,我说到做到。”
“去死吧。”
第四十四章
两年前安苒刺的那道伤口,其实早就好了。
但在她离开自己之后,陆屿白却总能时不时的感受到心口那道伤疤在隐隐作痛。
有时是在深夜,他被疼得浑身冷汗醒来。
有时就是在很平常的时候疼几秒,像是在提醒他这个伤疤一直都在。
所以当安苒再一次将刀捅进心口的时候,陆屿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更没意识到她是又捅了自己一刀。
因为已经疼习惯了。
直到他的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重重倒地,陆屿白的眼前再不见安苒的脸时,他才失神地想:好像是比之前疼了点。
又想:安苒果然和他曾经想的一样,若是在商场上打拼,那干脆狠绝的性子,怕是连自己都要让位。
这样想完,陆屿白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太快了。
安苒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刀刺进了陆屿白的胸口,他们都还在怔楞中,谁也来不及去阻止她。
就连安默砚都诧异不已,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哪里藏了一把刀在身上。
而那把刀,其实是安苒在来时的那辆车上无意看见的。
当时她满心恨意,想都没想就握在了手里。
众人回过神,一窝蜂地去扶起陆屿白,并大声喊着医生护士。
一片混乱之中,手术室的大门突然打开。
医生走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震得话都说不出来。
却被安默砚一把抓住:“我妈呢?!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一时间不知道该先顾及陆屿白,还是先回答他的问题,完全是凭本能开口:“安女士……她的伤势很严重,伤到了脑部,现在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
“但是如果三天之内不能醒来,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植物人!
闻言,安默砚狠狠怔在原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安苒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也断了,眼前一黑,直接昏厥了过去。
而陆屿白强撑着最后的一丝意识去听医生的话,听完,心底仅存的那点希冀完全的变成了绝望。
合上眼皮陷于昏迷前的那一秒,他想——
他和安苒,彻底完了。
医院里片刻间便多出了两位病人。
安慈被从手术室转到了重症监护室,身体的各项机能都还在运转,但能不能醒来谁也不知道。
安苒心中郁结、心力交瘁、又受到了重大打击,所以才会导致昏迷。
目前最严重的是陆屿白。
他没有再像上一次那么幸运,这一次安苒的刀十分准确地插进了他的心脏。
只有一点很巧,刀刃插进身体的位置和上次的伤疤完全吻合,好像故意要撕开那道疤痕然后捅进心脏似的。
但没人有心思讨论这莫名的巧合,所有心内科的医生都在全力地抢救着陆屿白。
安默砚虽然没有受伤也没有昏迷,但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将他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的身体和心理都负荷太重,完全靠着本能在继续坚持着。
坐在安苒的病床边,安默砚腰身深深弯着,像是被压弯的稻穗,再也直不起来一样。
他平生第一次产生恶毒的想法:如果陆屿白死了就好了。
安家所有不幸的源头,都来源于他和他那该死的陆家。
安苒的父母死在陆屿白妹妹的手上,安苒的痛苦是陆屿白给的,现在就连安慈,也是因为陆屿白的合作项目到北京来,才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