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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水浸湿过的衣料下，他的身体在发热。

我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贴上他的额头。

惊道：「你发烧了！」

慕绥之的嗓子哑了：「迷药，药性上来了。」

我寻来一块毛巾，用水蘸湿敷在他的额头。

「慕绥之，挺住啊！」

担心之余，免不了有点遗憾。

【唉，公章就这么交出去了，要是我再拖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谈不成这次的项目，也不知道会给公司带来多少损失。】

慕绥之挣扎着睁开眼睛，嘴唇开合，似乎想说什么。

我凑近，他道：「给的……是假的。」

「啊？」

「公章。」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调：

「那你不如一早交了，不就不会白受这些苦了！」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轻轻上扬，却摇头：

「想要套住猎物，总得……先给点甜头，让它相信自己是猎手才是。」

「黄老板没有起疑，我的人很快就会到……」

慕绥之又断断续续地把前因后果，个中牵扯利弊告诉我。

俨然把这当成了一场实战课。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听没听说过反派死于话多啊！】

【这次怎么说也有我的功劳吧？说得好像你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一样。】

【要是我不来，你不就真被打个半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身为反派怎么样也能以一敌百，哦不，至少敌十吧，没想到你这身板忒弱了点……】

慕绥之突然抬眸，沉声叫我：「岑晚。」

「嗯？」

「帮我……摘下眼镜。」

我一头雾水照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忘了替慕绥之松绑。

于是倾身往前。

蓦地瞳孔紧缩，像过电一样整个人静止在原地。

因为慕绥之仰起头，用微凉的唇堵住了我的嘴。

混沌中，我似乎听见他唇边溢出了一句——

「真吵。」

12

慕绥之因为高热晕倒了。

不过很快，警察赶到，慕绥之的人也搞定了黄老板那头。

得救后，我立刻联系了私人医生。

等慕绥之在家吊完水，已经到了后半夜。

他出了一身汗，新换的衣服再次湿透。

管家不在，我替他脱衣服时，瞧见了他身上的伤。

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慕绥之背上还有很多随着年月变得浅淡的旧伤。

出来后，碰到管家端药过来。

我没忍住问了慕绥之身上的伤都是怎么来的。

管家告诉我：

「慕总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过过苦日子，也挨过不少打。」

「可他心里是有想法的，一直憋着一股劲儿，别看慕总如今风光，惹无数人歆羡，可谁又知道这是他付出多少换来的。」

「唉，慕总也是从小养成的冷性子，什么都藏在心里，不会表达。」

「再到后来，商场上接触的都是些豺狼虎豹，一个个精得很，慕总更是喜怒不形于色，难以向人敞开心扉。」

「不过夫人，您别看慕总这样，他心里还是很在乎您的。」

「我看着他长大，怎么也算半个亲人。现在有您这么爱他，照顾着他，我这把老骨头也能安心了。」

管家的一番话说得我心虚，我只好沉默地以笑应和。

突然发现，好像结婚这三年自己从没有真正了解过慕绥之这个人。

把药端进屋以后，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唇。

「你……」

「你怎么样了？」

我和慕绥之同时开口。

「已经好多了。」

慕绥之从床上坐起来，看我的眸中带了点不一样的温度，「岑晚，你为什么要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想也没想低声反问他：「你不是我老公吗？」

「也是。」

慕绥之又笑了。

他最近的笑容频率太高，我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打坏了脑子。

等慕绥之吃完药，我端盘要走。

他忽然捉住我的手：「岑晚。」

「嗯？」我回头看他。

大部分时候，慕绥之都是一副社会精英的板正模样。

而现在，他的刘海软软搭在额前，俨然像个大学生。

看着乖顺又顺眼。

慕绥之不说话，眼里却闪动着殷切的光，目的显而易见。

【又是！又是这个样子！】

【慕绥之你想让我别走是吧？那你倒是说啊！】

他竟然真的开口：「岑晚，别走。」

我的思绪生生断了线。

【妈妈！慕绥之终于长嘴了！】

【他这是转性了？洁癖也治好了？】

【哎，行吧行吧。看你也挺惨的，反正不差这些天，我就多照顾照顾你吧。】

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我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觉的习惯。

自上床后躺下就一直背对着慕绥之。

此刻浑身僵硬不自在，过了好久都睡不着。

【也不知道慕绥之睡了没有？好想溜啊！】

【我要是现在偷偷起身会被发现吗？】

身后传来被子摩擦窸窣声。

一双手从身后抱住我，将我往他的方向带了带。

那力道不大，却让我无法动弹。

慕绥之嗓音哑然，带着轻微鼻音：

「不许说话了。」

13

梦中，我坠入冰窟里，身旁却有一团篝火。

好暖和，好想靠近……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正双手环抱着慕绥之。

慕绥之似乎早早醒了。

却一直没有动，任由我抱着。

我有体寒的问题，头一次发现有人一起睡觉……

好像，感觉也挺好的。

……

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听到慕绥之病愈的消息，居然会舒一口气。

慕绥之调理好后，我们又恢复了原本的生活节奏。

最近实习我加倍努力，甚至周末也争分夺秒去公司加班。

慕绥之也没闲着。

不过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连着大半个月都准时回家。

属实让我意外。

这天周末，我临去公司前，收到了陆琪琪的消息。

一排花哨的爱心中间夹着一行字——

点击就看清纯奶狗弟弟在线热舞。

「晚晚，机会难得哦！约不约？」

正好我也好久没放松了，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于是和慕绥之说今天有事不去公司了。

「什么事？」慕绥之立马问我。

似乎又觉得自己问得太着急，补充道：「要我送你吗？」

我灵机一动：「去学校！学校有点事，我可以自己去的。」

【我可不敢再说和陆琪琪有约了，这不纯纯自曝嘛！】

【辛苦这么久，老娘也该去休息一下了！】

经过这么久相处，我认为我和慕绥之的关系俨然上升为了工作上的战友。

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道：「就一天，慕总，明天我就全身心投入为您效力！」

……

会所里，灯光缭乱。

我坐在沙发上，兴致缺缺。

慕绥之最后留给我的表情，让我的心有些乱糟糟的。

说是生气，他看起来更多像是委屈，好像我不要他了一样。

我一直在意这件事。

在意到，如愿看到奶狗弟弟热舞，周围围了一打肩宽腿长的男模，我也没有开心起来。

甚至记忆短暂闪回那个晚上，慕绥之掀起衣服的画面。

感觉……还不如在家看慕绥之呐！

晚上回家后，慕绥之居然不在。

我打开手机才看到里面孤零零躺着的留言。

慕绥之说他今晚不回来了。

14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这些天，我都是跟慕绥之同床共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