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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她只是固执地要求她爹一直守着一个早已故去多年的人。
尽管有爱,可活着的那个人又得多么寂寞。
谢绾初本想给她爹寻一门不好不坏的继室,却没想到让她给发现了这么一段过往。
姚如玉爱了她爹这么多年,是个长情的人。她若真是一个坏的,这些年威远侯身边一直空着,怎的却不见她经常回来?她就算自己不再嫁,也不会来打扰。
且看今晚,威远侯在见到姚如玉过后,虽然惊讶和尴尬,但面上并无厌恶之色。
谢绾初想,何不成全他们呢。
谢绾初很快就请了媒婆来,打算先让媒婆到姚家去探探意思。不然拖下去,姚姑姑若是待不了几天就离开徽州了呢。
媒婆欢天喜地的,以为是谢绾初要说亲了,结果却是给侯爷说亲的。不过这也算徽州城内的一件大事了,媒婆当然很乐意促成的。
威远侯是再娶,姚如玉是再嫁,这门婚事没有那么麻烦。只要一个愿娶一个愿嫁,此事就先由媒婆说定下了。
威远侯愿意娶姚如玉为妻,与男女情爱是没有多大关系的,主要是想着家里有个人打理也好,谢绾初对此也乐见其成,还有就是……弥补以往对她的亏欠。
她已经为他耽搁了半辈子,如若不嫌弃,往后做个伴也不差。
为表对姚家和这门亲事的看重,威远侯要亲自去姚家登门求亲和下聘。
正好前些日谢绾初给威远侯做了新衣裳,威远侯穿在身上,来回整理了半晌,还有些忐忑地回头问谢绾初:“女儿,你看我这样妥当吗?”
谢绾初笑眯眯地点头:“甚为妥当。”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威远侯的精气神儿和之前的频繁忙碌不太一样。
威远侯还是又整了整袖摆、扯了扯衣角,感慨道:“我还没看到你嫁人那一天,你却先看到我先娶亲,听起来不像话。”
谢绾初笑道:“这有什么,我才不想嫁人,还要看您和继母琴瑟和鸣呢。最好将来,再给我添个小弟弟。”
“我们家绾初,是真的长大了。”
第041章 丫头,往后你便是我女儿
威远侯登门去求亲的时候,有好些看热闹的人跟着一同去起哄。
那些都是跟着威远侯在军中的将领,好不容易看见威远侯迎来了第二春,当然要去瞅瞅了。
因姚如玉是二嫁,一切应当从简。
然威远侯的聘礼是按照明媒正娶的礼数来的,半分也不比城里那些大户头婚的少。而且抬聘礼的全是威风凛凛的军人,气场十足。
谢绾初与谢惊澜也来了,这一天里姚家十分热闹。
而侯府的楚氏和琬儿,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毫无精神。
侯爷有喜,对于她们娘儿俩来说,无疑是噩耗。等那当家主母进了门,楚氏还有霸着中馈之权不交的道理吗?
况且那姚如玉,自己手上有产业,精通做生意、看账簿,精得跟猴儿似的,还有她楚氏从中作梗的机会?
到时候母子三个包括谢放在内,就真真与寄人篱下没什么差别了。
楚氏一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谢绾初,找谁不好,偏偏找上了那个最擅长看家管账的姚氏!她居然还能不计前嫌地帮着把人娶进门!
真是撞了邪了。
这要是找个年轻的、好拿捏一点的软柿子,楚氏也不至于如此焦头烂额。
威远侯虽然心里不太有谱,可好歹也是掌管徽州兵马的军候,到了姚家,那大刀阔斧的气势分毫不减,往堂上一坐,稳如泰山。
姚如玉没能出来见客,是姚老爷子接待的。
一箱箱聘礼摆在院子里,堆成了一座山。
姚家对姚如玉的终身大事一直是十分头疼的,如今威远侯主动迎娶,姚家当然也乐意。
谢绾初与姚瑶儿说了几句话,抬头便看见姚如玉在屏风后面往这边看了两眼,又悄然退下去了。
谢绾初便跟着走过穿堂,去到后院。看见姚如玉葱白素手,正拈着粮食喂花园里养的两只白鸽。
“姚姑姑。”谢绾初唤她。
姚如玉一顿,回头看了看谢绾初。
谢绾初敛着裙子在她身边蹲下。姚如玉给了她几颗粮食,让她帮着喂鸽子。
谢绾初摊着手,白鸽在她手心里啄啄的,她一时兴致盎然。
“听说是你极力促成我和你爹的婚事。”姚如玉忽然道。
“姚姑姑不高兴吗?”谢绾初道,“若是不高兴,先前媒婆上门说的时候,就可以拒绝的。”
谢绾初知道,要是姚如玉不想嫁的人,谁也不能逼迫她嫁。只有她想嫁的人,才会心甘情愿地嫁。
姚如玉回忆道:“我记得你很小的时候,是很讨厌我的,那时连我靠近一步都不能。如今却是为了什么?”
“我生了场病,以前的事并不记得了。”谢绾初下巴搁在膝盖上,歪头看她,笑道,“除了是为我爹好,姚姑姑觉得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呢?难道我会害你或者害我爹啊?”
这一看,谢绾初的笑容滞留在了脸上。
因为谢绾初看见这一向懒散又强势的姚家姑姑竟然哭了。
她哭得无声无息,一颗颗眼泪只管从眼眶里掉出来,仿佛是晶莹剔透的琉璃,瞬时打碎在地上,丝毫不染花她的妆容,也不影响她的美感。
谢绾初讷讷道:“姚姑姑若是不喜欢这门亲事,现在还有反悔……”
话还没说完,谢绾初身子一歪,不想一下子被姚如玉搂进了怀抱着。
姚如玉哽咽,深吸一口气道:“丫头,往后你便是我女儿,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姚如玉定第一个不饶他。”
谢绾初怔愣愣的,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美丽又温柔的女人抱,竟情难自禁地跟着热了眼眶。
虽是继母,可她这一世喜欢姚如玉。从今往后,她也是有娘的人了。
谢绾初挣脱了前世的那场噩梦,人生轨迹也会跟着改变了。
这一世她经历的这些都是前世所没有的,她相信往后还会越来越好的。
回去时,谢惊澜见她眼眶红红的,轻声道:“哭过了?”
谢绾初仰着头笑着回道:“我太高兴了啊。”
他无言地揉了揉她的头,淡淡一笑而过。
威远侯与姚如玉的婚期就近择了个吉日,礼数周到,排场却不过于铺张。用威远侯的话说,又不是第一次结婚。
威远侯也考虑到姚如玉身份尴尬,担心摆得隆重,反而遭人说叨。
毕竟不管是在徽州还是整个大魏,女子二嫁能简则简,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光彩的。
但姚如玉可不是指望着别人怎么说而过活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别人嘴碎做什么。
威远侯手下有不少武将,当天必然要做为宾客上门讨喜酒喝的,根本没法不高调。因而高门阔府还是红绸高挂,喜气洋洋。
威远侯大喜这天,谢绾初和谢惊澜都打起精神来忙前忙后,楚氏也勉强地笑脸迎人。
后院里,琬儿却是哭得伤心。
楚氏得空进来安抚她,她便哭着道:“娘,二叔娶了继室进门,往后是不是就得她掌家了?那娘答应我的嫁妆可怎么办啊?”
楚氏也十分心焦,道:“琬儿别哭,娘会想办法的。”
姚瑶儿送自家亲姑姑来侯府,活泼又俏皮。
少女的心事不难猜,上次见过谢惊澜一面以后,姚瑶儿总是在等机会接近他,与他说两句话。
于是趁着谢惊澜在门前迎客的空当,姚瑶儿拧着袖角俏生生地走到谢惊澜身边,仰头看他。
他生得可真是高大啊。脸上没有那种温文儒雅的俊逸,而是雕刻般冷厉分明的轮廓,眉眼间敛着股沉郁的味道,却偏生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