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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些场合，她们比侍女更有机会跟太子妃待得近些。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景徒姑娘明日也去？”皇甫楚楚目光微抬，带着些许凉薄的冷嘲，“皇后一直引以为傲的就是景徒姑娘才貌双全，且早就把景徒姑娘内定为太子妃，想来景徒姑娘应该也是文武双全，骑射应该不在话下吧。”

刚才荣王妃都说了，东幽太子妃应该文武双全，身为皇后内定太子妃的景徒家嫡长女，更应该样样出众才是。

景徒婉谦逊：“不敢称文武双全，只是曾在马场学过骑术。”

皇甫楚楚嗤笑。

就她学的那点皮毛，别明天在马背上摔下来才好，堂堂国舅爷嫡女，皇后的亲亲大侄女儿，若摔个狗吃屎闹笑话倒是小事儿，万一摔断了胳膊摔断了腿，那可就是遗憾终生的大事了。

景徒婉看出了她的不屑，执着茶盏的手紧了紧，压下心头恼恨，语气温和地说道：“等以后成了亲，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楚楚妹妹可愿意跟我这个嫂嫂和睦相处？”

“等成了一家人再说吧。”皇甫楚楚喝了口茶，“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

景徒婉垂眸看着茶盏，想到皇甫凌风派人去传的那番话，心里已经预感到皇甫家不可能顺顺利利地娶她过门。

皇甫楚楚的态度摆在这里，多多少少也代表了皇甫凌风的态度。

景徒婉无比平静地想着，退而求其次从来不是一个完美的选择，母仪天下才是她最终的目标。

今日皇甫凌风羞辱她，皇甫楚楚怠慢她，来日等她成了皇后，一定会让皇甫家付出应有的代价，让他们后悔今日的傲慢。

一定会的。

小插曲很快过去，随着鱼贯而入的侍女们添上新的珍羞家酿，席间又开始热闹起来。

在场的不管是宗室勋贵还是管家小姐，不管是之前跟太子妃有过接触，还是今日刚认识，对她眼下的处境都有了大致的了解。

别的不说，只凭太子妃轻易获得了平乐长公主的喜欢和支持，以及皇甫家的认可，就足以表明她这个太子妃之位坐得很稳。宴席又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贵女们眉眼间染上笑意，随着气氛渐渐放松下来，开始交头接耳地畅谈起来。

唯有从始至终跪在地上的云宝珠，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脸上开始浮现几分痛苦煎熬之色，额头沁出冷汗，脸色越来越白。

显然跪得很辛苦。

景徒婉目光间或落在她身上，眼底尽是凉薄。

一个利用不起来的废棋，连让她同情的资格都没有。

席间结束之后，相熟的贵女们接连站起身，三三两两相约去水榭回廊上赏景，景徒婉跟着起身：“臣女想约吴姑娘和宝珠郡主一起去逛逛，太子妃可否应允？”

聂姒鸾点头，表情淡漠：“请便。”

云宝珠这才得以站起身，结束漫长的罚跪，起身时两条腿疼得趔趄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幸好有侍女及时扶着她，才勉强站稳了身体。

两条腿传来的钻心剧痛让她对聂姒鸾越发恼恨，告退之后，跟景徒婉一起走出去时，云宝珠脸色立时阴沉下来，声音咬牙切齿：“该死的聂姒鸾，我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

这句话正中景徒婉下怀。

直到远离阁楼，沿着无人的回廊慢行，景徒婉视线落在远处的垂柳上，压低的声音里充满着阴冷的气息：“明日就是最好的机会。”

云宝珠满脸冰霜。

“马场上容易发生意外，她骑术不好，只要让马发狂疾奔，就能让她从马上摔下来。”景徒婉淡道，“原本我想在马鞍下做手脚，但是这样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云宝珠沉默片刻，淡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你会不会骑马？”

云宝珠皱眉：“从未接触过马匹。”

“既然如此，明日去了马场，你跟聂姒鸾一起挑选两匹温顺的马。”景徒婉道，“这样不会惹人起疑，你们可以先慢悠悠晃一会儿，我制造机会让人出手，到时候两匹马可能会同时失控，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身上。”

两匹马同时失控？

云宝珠脸色微变：“不会有什么危险吗？万一我被摔下来……”

“会有人接住你的。”

云宝珠还是有些犹疑，考虑了好一会儿，才猛地一咬牙：“行。”

只要能让聂姒鸾付出代价，她愿意冒险一试。

大不了……就算不慎摔伤了，大不了养一段时间。

“只要她从马上摔下来，”景徒婉眼神阴沉，充满着狠厉的杀机，“我一定让她没有生还余地。”

云宝珠有些不安：“万一计划失败怎么办？”

“不会失败的。”景徒婉语调笃定，“北郊马场有景徒家的内应，动起手来非常容易，她只要去了就别指望活着回来。”

除了马场里有景徒家内应，还有景徒煊给她安排的死士随时候命——双重杀机之下，她就不信聂姒鸾真有那么命大。

景徒婉眸色微细，聂姒鸾应该觉得荣幸，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如此费尽心机地想除掉一个人。

聂姒鸾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必须成功，非成功不可。

第313章一举两得

太子府里热闹了半日。

殷厌负责招待男客，宴席散了之后又招几个人去书房议事，直到傍晚时分，宾客们才尽数散去。

殷厌回到栖凤殿时，聂姒鸾正坐在镜前卸去妆容发钗，一头如瀑般乌发披散下来，整个人显出了几分慵懒平和。

殷厌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过去，侍女们纷纷行礼，殷厌抬手屏退众人，安静地站在聂姒鸾身后，从镜子里与她对视，两人皆看到了彼此眼中浮动的温柔爱意。

须臾，殷厌从身后揽住她纤细的肩膀，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累吗？”

“还好。”聂姒鸾偏头冲他笑了笑，“我跟她们约好了明天去马场。”

殷厌嗯了一声。

“你不担心？”

“担心是因为我时刻心系殿下，不敢去想一丁点意外的发生。”殷厌语气沉稳，“不担心则是因为我相信殿下，许多事情也必须让殿下去面对，而不是一直把殿下关在温室里。”

聂姒鸾不是温室里长大的娇花，她可以独自面对风雨，但风雨背后必定有他保驾护航，确保不会有不可控的风险发生。

聂姒鸾抬手环着他的后颈，仔细端详着他的脸：“阿沧。”

“嗯。”

“你这张脸生得实在好看，怎么看怎么顺眼。”

殷厌面上泛起一丝笑意：“我的荣幸。”

“今天来的客人不少？”

“该来的都来了。”殷厌道，“皇上命人送了不少赏赐过来，稍后让她们拿过来，你挑些好看的留下，其他的让她们送去库房。”

聂姒鸾嗯了一声：“水榭阁楼上午起了不小的争执，你可知道？”

“听说了。”殷厌抵着她的额头，声音里多了几分亲昵，“有平乐长公主在，再跋扈的人也占不了便宜。”

聂姒鸾笑道：“看来你对她很有信心。”

“平乐长公主曾有从龙之功，当今皇帝对她很是尊敬。”殷厌挽起她的手，起身走到一旁锦榻上坐下，“满朝文武没人敢对平乐长公主不敬。”

聂姒鸾点头：“嗯。”

“至于景徒婉和云宝珠两人，我已经命人去查了来龙去脉。”殷厌淡道，“景徒婉打算利用云宝珠对付你，事成之后顺利脱身，云宝珠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利用云宝珠来对付我？”聂姒鸾哂笑，觉得这个计划委实可笑，“云宝珠除了逞口舌之快，还有什么其他的本事？”

“低声下气地赔罪，降低你的防备之心，然后示弱博同情……若能因此制造一个跟你独处的机会，藏在暗中的死士就可以派上用场了。”殷厌说这句话时，语气冷淡无情，“此事得手之后死士必定是自尽，如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