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洛秦弈是什么小说-林小洛秦弈讲的什么
点心亦然一到胃里,就治愈了她所有的疼痛跟疲累。
她一口气吃了四个点心,才觉得噎得慌,忙取了水袋,打开来咕咚咕咚喝了水。
这一场吃喝下来,肚子七分饱了,人也彻底活了过来。
她从包里翻出一包花生,一边吃着花生,一边为肖霖祈福:好人一生平安啊!
至于狗男人?
她诅咒他——当不成和尚,反成了太监!
没错,憋坏他最好!
国子监,辩论会现场。
秦弈正在跟道家的代表长荣子法师辩论“道生万物”的命题。
长荣子法师年近六十,身形瘦削,一派仙风道骨,乃当世名道。他最擅长跟人辩论,曾多次在儒佛道三家辩论会上碾压他人,有“道门有长荣,遂道门长荣”的美誉。
秦弈顶多算是半个修佛人,跟他辩论,并没什么人看好。
“这长荣子法师厉害着呢!五年前的儒佛道三家辩论,把既安寺的寂然禅师辩得差点当场吐血而死啊!”
“我知道这件事,听说,寂然禅师回去后,没多久就病逝了。”
“哎,咱们的太子殿下这么年轻,哪里能辩过他这样的老道啊?”
“希望太子殿下没寂然禅师那样的气性,不然气伤身子,可就不好了。”
……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关心着秦弈的成败荣辱。
“阿嚏——阿嚏——”
秦弈正酝酿着辩词,忽然连续打了两个不雅的喷嚏,心里还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但眼下的事很重要,便压下那股不安,率先发难了:“敢问长荣子法师,道生万物,此道是有知还是无知?”
长荣子听到这个问题,从容一笑,答道:“道为天地之法,怎么能是无知?自然是有知。”
秦弈见他掉入自己的陷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面上还是沉着冷静的:“既然道是有知的,那他就应该只生善人,为什么还要生出恶人?”
长荣子:“……”
他被问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这位年纪轻轻半修佛的太子竟是这样聪慧敏锐,晓得从细微处着手发力。
秦弈见长荣子不说话,继续问:“既然道不辨善恶,那应该是无知的。既然是无知的,它怎么能生出万物?又怎么能成为天地万物效法的榜样?”
长荣子:“……”
他不敢相信自己在“道生万物”的问题上被一个毛头小子问成了哑巴。
耳边响起了同当年一样的窃窃私语声:
“不会吧?长荣子法师就这么败了?啧啧,他也不过如此啊。”
“我看啊,就是徒有虚名!估计当年赢了寂然禅师,就是走运了些!”
“还是佛教的人厉害,不对,是太子殿下厉害!”
“好精彩啊!太子殿下真是给佛门长脸了!”
……
他们兴奋地看着秦弈,纷纷露出了崇拜的目光:这是他们大秦未来的皇帝啊!他长得那么好看,就像是天上的仙人一样!他还那么有才,日后大秦有他执政,定然会蒸蒸日上!
“太子殿下英明!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知是谁这么喊了一句,一瞬间,众人都跪下来跟着喊了。
画面立时就燃了。
秦弈看着这一幕,也被点燃了:这就是权力的滋味!这就是威望的滋味!振臂高呼,一呼百应,少年壮志,当如此!
“起来吧。”
他朝众人抬了抬手,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就见人群之外,沈卓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
他那股不好的预感又窜了上来,忙穿过众人,跟他去了。
两人回了住所,位于国子监的右厢房。
大秦以右为尊。
秦弈住在右厢房,敬王秦惩住在左厢房,这是他今天才知道的。
“出什么事了?”
他皱起眉头,询问间,不知为何又想到了林小洛——她又不安分了?还是又逃了?
当“逃”这个字眼闪入脑海,他先是恐慌,后是愤怒:如果她敢逃,他必打断她的腿!
第057章你怎可沉溺儿女情长?
沈卓顶着秦弈狠厉的眼神,战战兢兢道:“殿下恕罪,林姑娘、林姑娘不见了!”
秦弈:“……”
果然是逃了!
她可真有能耐!就这么不想留在他身边吗?
他紧握着拳头,深呼吸两口气,压制着胸腔里急欲喷出的怒火,低喝道:“废物!看守的人呢?青天白日的,也能把人看没了?沈卓,你就这点本事?”
沈卓自知办事不利,忙跪下请罪:“殿下恕罪。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寻回林姑娘。”
秦弈知道现在发火也晚了,于事无补,便细究内情:“到底怎么会回事?”
沈卓解释:“看守的两人想去看辩论会,便约定了轮流看守,其中一人被打晕了,一人沉迷殿下风采,忘了时间,等回去换班,才发现人不见了。我刚去看了,门锁是从外面破开的,应是有人帮忙。”
秦弈压着不耐听到这里,直接问:“你觉得会是谁暗中帮忙?”
沈卓一脸惭愧,低下头,回道:“殿下恕罪,属下不知。”
秦弈脸一寒,怒斥:“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查!”
“是。”
沈卓应声,转身匆匆而去。
秦弈在他走出房门前,眉眼阴沉沉,提醒道:“去查敬王!”
*
敬王秦惩围观了秦弈跟长荣子的辩论过程,对于他几句话辩得长荣子哑口无言,很是有兴趣。
事后,他还回味无穷,就寻了个僻静的凉亭,约了长荣子聊天。
长荣子并没有为失败所困扰,相反,谈及秦弈,言语里还带着几分欣赏:“太子殿下沉着冷静、荣辱不惊、机智过人,有明主之相。”
秦惩一点不喜欢听这些话,但面上还是笑呵呵的和善可亲:“法师好像忘了,曾经的祁明帝,也有人这么说过。”
前朝祁皇祁文瑄也被人批过命,说是有明主之相,但后来呢?
还不是缠绵病榻,英年早逝?
虽然他生下了小太子做继承人,但又如何呢?
现在还不是他秦家的天下?
“运是流动的。命是流转的。”
长荣子瞧着石桌上几只托着食物残渣的蚂蚁,意有所指:“王爷若要改命,需早下手为强。”
语落,他抬起手,按到了几只蚂蚁身上。
那些蚂蚁太弱小了,片刻间,尽数丧在他的手中。
秦惩看着他的动作,笑道:“是啊。有些碍眼的人,早该剪除,多留一刻,都是浪费感情。”
长荣子也笑了:“是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一生修道,这一刻,竟双手合十,学起了和尚的样子。
他其实最讨厌和尚了。
当年给祁明帝批命的和尚是哪个来着?
哦,他想起来了,是明空寺的一空大师。
*
一空大师是拿秦弈当儿子疼的,不然不会年近八十还跑来秦都。
他主要是来看秦弈的,住进国子监后,也派了几个小沙弥,留意着他的动静。
当听说他为了个女人闹出不少动静,就叫小沙弥喊他来说话了。
师徒二人在国子监特意命人收拾的禅房里相对而坐。
一空大师闭着眼,捻着佛珠,一颗又一颗,捻着捻着忽而张口问道:“你还记得一寸山河一寸血,后面一句是什么吗?”
秦弈一脸凝重,点头道:“记得的。永不敢忘。”
一空大师满意他的回答,却是继续问:“是什么?”
秦弈郑重回道:“祖宗疆土当死守。”
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