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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护士收起满是血迹的棉布,叮嘱了事宜才离开病房,李庆跟着她走去,将门关上,脸色突然一变,大步走回来。
“那批古董根本就不在方家的货船上。”
这话旋即扫去了他脸上的痛苦神色:“什么?你不是说,堂兄与方士霖合作,要将古董运回金台吗?”
“我们原是这么想的,但昨夜来向宋之珩禀报的人说,根据从船上幸存的人汇报,所谓的古董里面装的只是茶,我想……这可能本来就是个幌子。”
周砚成深叹了口气,思虑尤甚:“先不管这些东西了,目前是救人要紧,临南被抓的学生中有我们的人,万不能让他们被识破身份,你避开宋之珩,捎个信给林二爷,也许他有办法,让他们尽早放了那些学生。”
“好,你好生养伤,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行。”李庆下意识地轻拍了拍他的肩。
“嘶……”
“抱、抱歉。”
他皱紧眉头,挥了挥手:“赶紧去吧。”
“要去哪儿吗?”
听得这声音,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绷紧了神经,李庆躬身道:“……军长,您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见其神色如常才放下心,“要忙什么吗?”
“也不是什么事,这不是砚成想要找到打伤他的人吗?”
宋之珩抬了抬眉,在床边的椅子上落座:“那你去吧,我与砚成还有些话说。”
“是。”离开前,李庆还不放心地瞟了他一眼。
病房里只余下了二人,周砚成抬手擦着额前的汗,询问:“之珩,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他似是斟酌地顿了片刻才道,“周云衢是你的堂兄,你从他那儿就没听到过什么消息?”
“消息啊……你可是不知,我这个堂兄从不会向别人透露他生意上的事,连我嫂嫂对他生意上的事都一问三不知,更不用说我了。”周砚成终于松了口气。
“周太太不知道他这件事?”
这一点他可以肯定地点头:“何止这件事?她对于我堂兄,可能都只知他是个珠宝商人,许是还没我知道的多。”

宋之珩眉心微微拧起,似乎心有所虑。
第二十章阴霾灯塔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着人影不息的走廊,时而传来的哭声、嘶喊、交谈、叹息交杂在一处,将忐忑不安的心脏浸在这沉重之中。
周太太抱着一大束鲜花,穿过灰暗的楼道,一间一间地对比,那束明艳的花尤是惹眼。
“咚咚咚……”
“请进。”周砚成话刚落,被推开的门忽而惊现一束色彩斑斓的花。
“我来看你来了。”花后探出一张笑颜明媚的脸,“你伤势如何了?”
“嫂嫂?”他面露惊喜,又打量起她来,“您记起来了?”
“记起什么?”周太太刚说出口才反应过来,“你怎么也知道?”
周砚成弯腰将椅子给她移过来,示意她坐下才说:“我能不知道吗?您那日可真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换了个人?”她记起王姨说的话,也不禁好奇,随即追问道,“我做什么了吗?”
“也没做什么,只是说话变得很犀利。”他再想起那天的事,还是觉得生趣。
“是嘛?”
他肯定地点点头,面上的笑容不曾消过:“我倒觉得那样的你很是生趣,虽然你连带着我都骂了一顿。”
“瞧你这副模样,看来是伤得不重?”她也随其而笑着,“怎么会在临南被误伤呢?”
“呃……这个是常有的事,无伤大雅。”
她刚要问出口便听得开门声,又见那身戎装。
“宋军长怎的也在这儿?”
宋之珩轻咳了一声,行至病床的另一边:“也来探望探望砚成,不过周太太的行动很快嘛。”
“哪有宋军长来得快?”
“那你们聊吧,我有事先行一步了。”说罢,他便再而走出了门。
周太太伸长脖子往外望了望,确定人已远去才发问:“你这真的是误伤?”
“你别总这么好奇行嘛?”周砚成无奈笑语,“什么都不知道,总是要安全些。”
“好,我不问行了吧?话说,你的伤势真的没事吗?”
“我好着呢,倒是您,到底是什么病症,竟还会忘事?”
她摇了摇头:“说不清,许是近来精神不太好。”
他垂下眼帘,抿了抿嘴,似乎有话要说,可酝酿了好久,却又犹豫了,而她已站起身,将带来的花插进柜上的花瓶里。
“……您为何会小产?”
那手中的花应声一顿,心底猛然一沉,每每提到那个孩子,她便觉全身空落,只有心脏在往下沉,好像它是要压住那摇摇晃晃的心神,却叫她更觉恍惚。
“我……是我身体不太好。”她将手里的花都塞进了花瓶的空隙里,似是淡然地继续说,“大夫说,需要先调养身体,便拿掉了孩子。”
“就没有两全的办法?”
“……没有。”周太太随即结束了这个话题,“听说,你与奉京沈家的少爷认识?”
“沈致远吗?”
“嗯,就是他。”她坐了下来,切心询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你是在担心谢小姐吧?”他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不用担心,沈致远人好得很,他人话虽不多,但也不沉闷,总会照顾别人的情绪,很靠谱。”
“那就好。”她似是放下了一件心头大事。
周砚成却没了笑容:“你先好好悠着点儿自己的身体吧。”
“我好着呢。”她笑笑道。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周太太才与他道了别。
走廊里气氛依旧沉重,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阵阵抽泣声将其衬得更加压抑,她垂眼盯着地面,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眼见楼梯口越来越近,周太太近乎要跑起来了,可一声婴儿的啼哭突然横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虚掩的门内,裹在一团的襁褓里传出一声声新生的啼哭,周太太伫立在门边,望着那小小的一团,目光都不禁变得小心翼翼,似是这目光也会对他造成伤害一般。
哭声仍是不断,她往房里左右环视了一遍,也不见有个人来安抚一下他,她刚迈进了一步,便忽觉头晕目眩,心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