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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简依：“OK。”

　　接着许简依就上车了，出租车在付晓芝和厉颂的注视下驶出去。

　　车刚走，付晓芝就迫不及待问厉颂：“怎么回事啊这是，你和珠珠吵架了？”

　　厉颂的视线聚焦在车子离开的方向，出租车一拐弯已经从视野范围内消失了。

　　他摇摇头：“没吵过，我不知道她怎么了。”

　　付晓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也觉得她刚刚有点奇怪啊……”

　　厉颂：“她这两天心情不好么？”

　　付晓芝：“没有啊，她

　　除了第一天到的时候有点水土不服之外都挺好的，我俩玩得很开心啊。”

　　“她刚才那样一看就是针对你的，你再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做什么事情惹到她了。”付晓芝提醒他。

　　“说她胖算么？”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最近惹她的点了。

第278回 想清楚

　　付晓芝被厉颂说得五官都皱一起了：“你没事干嘛说她胖？”

　　厉颂：“……我道歉了，她那天没生气了。”

　　付晓芝也知道许简依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小事儿生气。

　　所以她突然的情绪和态度的变化就更让人担心了。

　　但要说病情加重的话看起来又不太像……付晓芝思考了一番脑子也有点疼。

　　许简依真的是个天生的矛盾体，简单又复杂。

　　付晓芝和厉颂上了车。

　　回市区的路上，付晓芝问厉颂：“你是打算一直追珠珠的是吧？”

　　厉颂：“嗯。”

　　付晓芝：“那你应该也知道你们之间的障碍是什么吧？”

　　厉颂：“嗯。”

　　付晓芝：“……你应该跟二哥请教一下怎么追女人，学到他十分之一就行。”

　　厉颂：“他没好哪里去。”

　　教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但郑翩跹好像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厉颂不迷信周义的理论，持保留态度。

　　付晓芝：“其实我觉得珠珠应该有点喜欢你的。”

　　她难得这么正经和厉颂说话，口吻都比平时严肃不少：“珠珠现在的病情到底怎么样我们谁都不清楚，如果她真的打算结案之后就自暴自弃的话，你一定要拽她一把。”

　　厉颂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我会尽力。”

　　——

　　厉颂说了会尽力，于是当天晚上就给许简依发了好多条微信。

　　但许简依一条都没有回过。

　　于是厉颂第二天带着东西去了相府别墅。

　　厉颂走进院子的时候，发

　　现何楚妍和顾淑正在院子里喝茶。

　　何楚妍的视线扫过厉颂手上的奶茶袋，微微笑了一下：“来找珠珠的吗，她出门了。”

　　厉颂：“不在吗？”

　　何楚妍：“嗯，她和沁阳出去了。”

　　她随手拉出了一旁的椅子看向厉颂：“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吧。”

　　厉颂的表情多少有些惊讶。

　　他以为何楚妍会对他下逐客令来着，毕竟之前她表现得不怎么喜欢他。

　　何楚妍一眼看出了厉颂的想法：“之前我误会了一些事情，那些话说得重了一些，很抱歉。”

　　厉颂：“您不用道歉，我理解。”

　　何楚妍的话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出发来看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她说的一些话也没有错。

　　靳柔身体的那颗肾、裴烨桉的死，本来就是很难跨过去的鸿沟。

　　厉颂坐下来之后才看向顾淑，他主动问：“她现在病情怎么样了？”

　　顾淑：“这几天没看出什么问题。”

　　厉颂：“没有治疗办法么。”

　　顾淑：“她现在不愿意承认自己没康复的事情，如果戳破了会造成她的难堪，可能会有更偏激的行为。”

　　这个可能性厉颂之前也有想过，现在在顾淑这里得到了验证。

　　厉颂的表情变得很严肃，拳头微微收紧。

　　何楚妍：“你最近和珠珠相处是不是还不错？”

　　厉颂：“嗯？”

　　何楚妍：“得先和你解释一下之前的事情——”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也很诚恳，“关于我说珠珠对

　　烨桉有男女之情，是我个人层面的揣测，她对烨桉其实并没有这一层的感情，但烨桉是她的精神支柱这一点确实没有错。”

　　厉颂：“她自己说的么。”

　　这才是他最在意的点，他必须事无巨细地问清楚。

　　何楚妍和顾淑对视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

　　“她不仅说了这个，还说了别的，关于你。”说完这句话以后，何楚妍明显看到厉颂的太阳穴跳了一下，额头隐隐凸起的血管都在昭示着他的紧张。

　　厉颂：“……她说了我什么？”

　　伴随着这个问题，他的心率也不自觉地加快许多。

　　何楚妍：“她应该是喜欢上你了。”

　　她微微停顿，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和自责：“怪我，之前很多事情都太想当然了，感情这回事其实并不受控制。”

　　厉颂的一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是她说的？”

　　何楚妍：“她没有亲口承认，但事实如此。”

　　何楚妍把那天和许简依的对话给厉颂复述了一遍。

　　厉颂听到之后情绪越来越高亢不受控，他感觉自己心跳到有些耳鸣。

　　厉颂从不会喜形于色。

　　他从小到大都是被追捧被簇拥的那个人，学生时代拦在他面前告白的大有人在。

　　别人和他说哪家千金喜欢他，他的反应都是冷着脸满不在乎。

　　这是第一次。

　　因为许简依。

　　虽然厉颂在极力隐忍了，但是何楚妍还是能看出他的兴奋。

　　何楚妍：“我之前就有说过，假设她喜欢你认定

　　你，我是不会反对的，当然我不会要求你付出什么，她的情况——你可能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个过程注定会很艰难。”

　　何楚妍现在不怀疑厉颂对许简依的感情——准确来说上次单独见面的时候她就没怀疑过。

　　不过许简依的情况确实很特殊。

　　感情都是会被消耗的，如果许简依迟迟好不起来，对厉颂自身也是一种内耗。

　　假设厉颂在中途受不了离开，对许简依来说就是第二次致命打击。

　　所以有些话要说在前面：“和她在一起，你要牺牲付出很多，你和珠珠非亲非故，这世界上也从来没有谁生来就得对谁付出，所以你要想……”

　　“我想清楚了。”厉颂难得没有礼貌地打断了何楚妍的话：“我早就想清楚了。”

　　在他决定和许简依吐露心声的时候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他们之间注定会走得艰难。

　　可他舍弃不了。

　　厉颂：“我想先让她接受治疗。”

　　他问顾淑：“她不能吃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么。”

　　顾淑：“有，催眠治疗，但需要她的配合。”

　　厉颂：“所以现在的任务是让她面对。”

　　顾淑：“对，是这样。”

　　厉颂：“我试试。”

　　厉颂的这个说辞让何楚妍和顾淑都是一愣。

　　她们两个人来北城这么久都束手无策，付晓芝、方沁阳和原野也一点办法没有。

　　何楚妍和顾淑不约而同开口：“你有办法？”

　　厉颂：“警方找到了刘培的前女友，过

　　几天会安排他们见面。”

　　何楚妍：“你不要太过激，她的情绪——”

　　“明白。”厉颂点点头。

　　何楚妍和厉颂聊了半个多小时。

　　临走的时候，厉颂忽然和何楚妍说了一句“谢谢”。

　　何楚妍愣了一下。

　　厉颂：“谢谢您当她的妈妈。”

第279回 攻击

　　直到厉颂的车走远，消失不见，何楚妍才从他刚才的那句话里回过神来。

　　最初厉颂说“谢谢”的时候，何楚妍下意识地以为他是在谢她肯给他这个“机会”。

　　何楚妍原本是想回一句“是我该谢谢你才是”，结果厉颂就跟出了后面的那句话。

　　即便是何楚妍这种应对各种人际关系的人都没能当下接上话。

　　何楚妍仔细回忆着厉颂那句话，眼睛竟然有点热了。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

　　收养许简依的这些年压力的确很大，可她很爱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弃。

　　最近这段时间何楚妍经常会因为想着许简依的病情而无法入眠，她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一点点坠入无边深渊却无能为力，挫败感像潮水一样吞没着她。

　　不管深夜如何无力挫败，白天面对许简依的时候，她又是那个强大的母亲。

　　如果没有她，许简依只会跨得更快。

　　厉颂刚才的那句话完全是站在许简依的角度出发的，很明显他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何楚妍更加不会怀疑厉颂对许简依的感情了。

　　何楚妍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顾淑说了同样的话——

　　“说不定，厉颂真的是那个能拉珠珠一把的人。”

　　——

　　许简依其实没有跟方沁阳见面，她是一个人出来的。

　　许简依坐车去了东郊的食品工厂，她过去的时候发现工厂已经被贴了封条，四周都被圈起来了，原本就荒凉的地方现在看起来

　　更凄惨了。

　　周围偶尔有车驶过，有动静的时候能听见狗吠声。

　　回来北城之后，许简依一直没问那些孩子被安置到哪里了。

　　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又会被送去福利院。

　　还有滇南福利院那边。

　　除了刘院长之外，有没有其他人和他一起里应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