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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拨去电话，那边很快接起：“奕楚，有什么事？”

“伯父。”秦奕楚焦急地喊了一声，问：“妍妍，妍妍她的高中学校是哪所？”

沈父怔了片刻，细想了半天才想起学校的名字：“我记得，是南岭一中。”

秦奕楚失了神。

没错，当年因为父亲负责的项目，他们全家从北方迁到了南方，他和温宁也是在那里念了高中，学校的确就是南岭一中。

后来父母离婚，父亲带着他回了北方，母亲则和温宁留在了南方。

“妍妍，是在南岭长大的吗？”秦奕楚的心里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可是琢磨起来却又是有迹可循的。

沈父回答：“是啊，妍妍是在南岭长大的，当初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一门心思要往北方考，我怎么也没拦住。”

或许就是为了我。

秦奕楚在心里这样想。

“伯父，我知道了，打扰您了。”

沈父没有多想，以为他只是好奇女儿以前的事，就挂断了电话。

可秦奕楚却陷入了深深的怅然之中。

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沈妍妍，但她身上还是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

高中暗恋三年，他从始至终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而沈妍妍也从没告诉过他。

秦奕楚蓦地笑了一声。

也是，她怎么会告诉他呢，毕竟她连对芒果过敏这样要命的事情都不告诉他，还装作没事一次又一次的陪他去吃。

若不是他撞见，她恐怕永远都不会告诉他。

秦奕楚当年是很生气的，他心疼这个姑娘不要命一样的喜欢自己，他认为爱情最基础的就是坦诚以待，而不是一方为另一方无限的付出。

“沈妍妍，你又瞒着我，你所有事都瞒着我。”

他扯出一抹苦笑，手臂盖在眼前，却也抑制不住泪水往外溢出。

她暗恋他三年瞒着他，她对芒果过敏瞒着他，他妈妈去找她瞒着他，她得了胃癌瞒着他，她就连深爱他这件事也瞒着他。

秦奕楚恨不得按着沈妍妍的肩膀质问她，她到底把他当什么？

她真的有把他当作是男朋友吗？！

秦奕楚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无力过，因为被蒙在鼓里，因为什么都不知道，他便和沈妍妍错过了整整五年。

而好不容易重逢，他们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她就彻底地离他而去。

没有给他一点机会。

沈妍妍，终究成了秦奕楚的遗憾。

而更遗憾的是，这世间没有后悔，更不能重来一次。

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男人嘶哑崩溃的声音。

他也无法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说——

“奕楚，我好喜欢你，比这地球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喜欢你。”

第十八章 秘密任务

秦奕楚停休了整整半个月。

虽然温宁总来看他，但他的精神状态还是那样颓废。

他想过辞职，可一直迟迟未提，直到他的领导来到家里找他。

“奕楚，我知道你痛失爱人，难免心伤，但是生活还是得过下去，你是咱们最优秀的飞行员，得打起精神回来啊。”领导拍着他的肩膀劝慰道。

秦奕楚欲言又止，还是沉默。

领导以为他听了进去，又说：“而且现在有个救援任务要交给你，很紧急，也是重要任务，我才独自来找你。”

秦奕楚皱起眉。

他想起了为救人而舍命的沈妍妍，救援这两个字就让他无法拒绝。

他的心一动，迟疑着问：“这个任务，危险吗？”

领导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说：“奕楚啊，凡是飞行任务都会有一定的危险，只要你听命令，就不会有大问题。”

“我去。”秦奕楚蓦地坚定地说。

领导怔了一瞬：“时间紧迫，你准备一下吧。”

秦奕楚的眸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好，随时准备执行任务。”

“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你。”领导欣慰地拍了拍后背，“待命吧，等我通知。”

领导走后，温宁带着饭菜来了。

她把保温盒打开，一样样拿出来放在桌上。

她鼻子一动，闻到些烟味，闻：“家里刚刚来人了吗？”

“嗯。”秦奕楚应声，“领导刚才来了。”

温宁有些意外，抬眼看他问：“哥，你终于要归队了吗？”

但秦奕楚没答。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看不到尽头的天空上，看了很久，才低声开口：“宁宁，如果我死了，你要照顾好妈。”

温宁狠狠一怔，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哥，你说什么呢？！”

半晌，秦奕楚回过神，伸出手在她的发顶摸了摸：“我只是叮嘱你，毕竟回去飞，总是有危险系数的。”

这样的话他之前飞行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说过，尤其是遇到长时间飞行的时候，他总是会叮嘱温宁一句。

温宁以为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习惯了叮嘱，就没再追问。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底总是隐隐不安。

似乎，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两个小时后，秦奕楚接到了领导的命令。

驾驶救援机前往暴雨危机的邻市，将一处高楼上无法逃生的人民成功带离。

秦奕楚比谁都明白这次飞行任务的意义。

暴雨天气不适合驾驶飞机，多变的天气很有可能发生意外。

成功返航，他就能救回几十条人命，功劳无限。

而如果他失败，便是死路一条。

起飞前，整个救援队的队友都来送他。

领导一如既往地拍了拍秦奕楚的肩膀，说：“一路平安，我在这里等你。”

不想秦奕楚却是摇摇头，说：“不必等我了，领导，谢谢您这些年来的栽培。”

他穿戴整齐，郑重地踏进了战斗机。

“再见。”

飞机的轰鸣声在高空中震响，领导站在下方无声地看着，心底总有异样的感觉。

不管是秦奕楚的神态，还是言语，都给他一种荒唐的感觉——

秦奕楚为牺牲而去。

第十九章 救援

秦奕楚忍耐着飞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持续飞行两个小时，到达了邻市。

暂时还没有下雨，但天空中密布的乌云让人看了就胆战心惊。

他按照规定的路线前行，向下看去，到处都是积水，像是一片海。

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受罪。

秦奕楚不止是来救人的，还要为这里的医院送救援物资。

他到达第一个医院，天台上有一个标记的红点。

“飞行员92号，请在标记处上方暂停，投放第一批物品。”耳麦里传来命令。

“收到。”

秦奕楚应了声，将飞机往前开了些距离，确定投放的物资可以平安落地。

他打开机舱，把准备好的物资投放下去，一包包医疗用品和食物在降落伞的缓冲下慢慢降落，最终落在了医院天台上。

救援人员接到物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冲着秦奕楚喊：“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