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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厉琛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是添了几分厉色。

　　许澄宁正纳闷，忽然听见一道故作淡定的声音，“周总，姜助。”

　　转身看到梁聪的许澄宁：“……”

　　难怪厉琛那个鬼表情。

　　说骚话被下属听见，是挺丢人的。

第091回 留不得了

　　“嗨，梁助，早上好呀！”许澄宁笑盈盈地和梁聪打招呼，“吃早饭了没？”

　　梁聪：“……吃了。姜助早上好。”

　　他是万万没想到许澄宁还能笑着跟他打招呼，并且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梁聪觉得他之前低估许澄宁的心理素质了，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脆弱。

　　许澄宁挥挥手：“那我先上去给周总准备咖啡了。”

　　她这一走，梁聪更紧张了。

　　所幸厉琛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往电梯口走了，梁聪紧紧跟上了他。

　　两人一起坐了专属电梯上楼，梁聪发挥着一个助理的优秀品质，装傻充愣。

　　顺利把厉琛送进办公室，梁聪去茶水间喝了杯冰美式冷静。

　　但是冷静不下来。

　　耳边都是刚才在地库无意听见的对话。

　　有生之年，他竟然能从厉琛嘴巴里听见那种污言秽语。

　　梁聪毕业就跟在厉琛身边做事了，对厉琛和詹语白的关系也有一定了解。

　　外界说他们感情好，其实不然，厉琛对詹语白一直挺敷衍，像是完成任务，更不会去和她亲昵。

　　梁聪一度以为厉琛是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结果来了个许澄宁。

　　该说不说，厉琛现在的表现就像饿了几年的难民突然掉进米堆里一样。

　　刚才那些话，可以用饥渴难耐来形容了。

　　原来许澄宁之前下班就往他办公室跑，是他的要求，而不是许澄宁主动。

　　——

　　厉琛几天没在，堆了很多文件要处理，一个上午都在工作中度过了。

　　许澄宁中途来送过一次咖啡，没再打扰过他。

　　午休的时候，詹语白带着午饭过来了，许澄宁又在楼道里和詹语白打了照面。

　　詹语白拿着手机，不知道是在和谁讲电话。

　　许澄宁听见她说：“嗯，还是厉琛想得周到，我前阵子胃不舒服，他马上就安排了胃镜，我都没想到这一点呢！”

　　许澄宁差点笑出声来，谢谢詹语白解答了她的疑惑。

　　原来厉琛用的这一招啊。

　　詹语白：“嗯，好，我现在来给他送午饭了。”

　　詹语白看见许澄宁，便先行把电话挂断了，视线定在了许澄宁身上。

　　许澄宁：“周总就在办公室。”

　　詹语白：“谢谢姜助。”

　　许澄宁：“不客气，詹总这个未婚妻真是当得兢兢业业，周总真有福气。”

　　詹语白：“付出都是双向的，他对我也很用心，只是姜助没看到罢了。”

　　这话里的炫耀不要太明显。

　　许澄宁扬起嘴唇笑了笑，“那就祝福两位长长久久。”

　　詹语白看着许澄宁的背影，手指攥在一起，差点捏碎。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许澄宁在她面前是装都不装了，每一句话都阴阳怪气——

　　这个人，绝对留不得了。

　　许澄宁吃午饭的时候还在想詹语白电话里说的话，除了讽刺之外，她更加好奇检查结果如何。

　　但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她应该很难在厉琛这边拿到想要的信息了。

　　詹语白盘算着这些问题吃完了午饭。

　　洗好饭盒回来的时候，又

　　碰上了詹语白，她竟然已经要走了。

　　詹语白在跟秘书办的其他人说话，许澄宁没去凑热闹。

　　下午四点多，许澄宁被厉琛内线通知去取文件。

　　接完电话她就动身过去了，进了办公室，才发现还有其他人在。

　　一个年轻的男人和厉琛坐在茶几前。

　　可能是因为她进来的时候没敲门，那男人看她的眼神有点疑惑。

　　许澄宁：“周总，我来取文件。”

　　厉琛指了指办公桌，“桌上。”

　　许澄宁转身去拿的时候，听见那个年轻男人说：“完整的检查报告都在这里了。”

　　许澄宁拿文件的手停了一下，肩膀处有明显的僵硬。

　　厉琛抬眼扫到了这一幕，淡淡说，“嗯，知道了。”

　　燕北：“对了，干妈后来来电话，又补了一项生育检查，结果也在里面。”

　　厉琛：“嗯。”

　　燕北笑着说，“看得出来干妈着急抱孙子了，大哥二哥都有孩子了，她眼馋吧？”

　　厉琛没接燕北的话，目光又一次转向了许澄宁。

　　这会儿她已经拿好文件了，回头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许澄宁：“周总，我先退下了。”

　　等许澄宁走了，燕北随口问了一句，“你这个助理怎么进你办公室也不敲门？”

　　厉琛：“我让她来的。”

　　燕北：“怪不得，我记得你最讨厌别人不敲门就进你房间。”

　　——

　　晚上八点，秘书办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了许澄宁和梁聪。

　　在梁聪面前没必要避讳，许澄宁当着他

　　的面进了厉琛的办公室。

　　厉琛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开了一份文件，走近以后，许澄宁发现他看的正是詹语白的检查报告。

　　许澄宁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目光像是磁铁一样盯着桌上的东西。

　　厉琛瞟她一眼，“上次还没看够？”

　　许澄宁收回视线，一下跨坐到他身上，双手捂住他的眼睛，“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

　　她倒打一耙，“你就这么关心她的身体么？不会一个下午都在研究吧？”

　　厉琛：“手拿开。”

　　许澄宁：“不拿，你不准看！”

　　她突然就生气了，开始翻旧账，“我中午都听到了，她说了一句胃疼，你马上就给她安排了检查，你都没有这样关心过我。”

　　厉琛：“你哪里听到的？”

　　许澄宁委屈地告状：“她在我面前打电话，故意说给我听的。”

　　厉琛：“……确定不是你偷听的？”

　　许澄宁：“我偷听的又怎样，反正都是你安排的，你关心她了。”

　　厉琛：“无理取闹。”

　　许澄宁“呵”了一声，将无理取闹发挥到极致，她收回手来，坐在厉琛腿上，大喇喇地拿起了詹语白的检查报告，嘴里念念有词：“还检查了生育功能是吗，哼，我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厉琛看着许澄宁的后脑勺，偶尔能瞥见她的侧脸，她的表情的确是生气的表情。

　　行为也是撒泼打滚的行为，和她平时闹脾气没什么区别。

　　厉琛的嘴唇抿成了一条

　　线，目不转睛看着她。

　　许澄宁胡乱翻找了一通，拿起了激素报告和B超报告，研究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又生气地摔到一边，“烦死了，一个字都看不懂。”

　　经过几轮下来，许澄宁终于在诸多纸张里翻到了詹语白的肾脏CT报告。

第092回 顶替

　　肾脏CT检查图很直观，一看就能看出来左边肾脏缺失，影像报告里也是这么写的。

　　这次检查是厉琛安排人做的，按说不该出现什么差错。

　　许澄宁拿起CT报告，回头举到厉琛眼前，“这就是她摘给周夫人的那颗肾呀？”

　　厉琛：“嗯。”

　　许澄宁：“也是她威胁你娶她的筹码咯。”

　　厉琛：“她没威胁我。”

　　许澄宁讥诮一笑，漂亮的脸蛋上满是不耐烦，“道德绑架也是威胁，又不是你让她这么做的。”

　　她口吻义愤填膺，又带着嫉妒，毫不掩饰自己对詹语白的厌恶。

　　厉琛打量着她的脸，眼中带着审视，仿佛要透过这双眼睛看到她心底。

　　许澄宁也不躲闪，直勾勾看着他，赌气似的说，“早知道我也这样威胁你了，不就是一颗肾么？”

　　厉琛：“不就是一颗肾？”

　　她这不把身体当回事儿的态度惹恼了他，厉琛捏住她的下巴，“你知道少一颗肾受多少罪么？”

　　许澄宁：“我知道啊。”

　　当初她亲眼目睹了裴烨桉在手术之后的痛苦，曾经一口气爬两千米山的壮年男人，走路都颤颤巍巍需要人扶着。

　　曾经可以穿着短袖过冬的男人，在港城那种四季如夏的地方，需要关上空调裹着毯子才睡得着。

　　少一颗肾的日子有多折磨人，她怎么会不清楚呢？

　　但许澄宁这样的话，传到厉琛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看着她这无所谓模样，厉琛的手又捏紧了几分，“

　　你什么都不知道。”

　　许澄宁忽然笑了起来，眼中露出了几分狡黠，“但是我有其他办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