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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意整个晚自习都在摸鱼，下午运动量太大，此刻有些昏昏欲睡，难得没玩手机。
　　明夜感受到手机的震动，打开图片的一瞬间，笑容就跟不要钱似的挂在脸上。
　　明夜把照片放大，照片上的沈姝一手拿着试卷，一手叉着腰。
　　虽然面无表情，但那模样，和严厉没有一点关系，甚至有点可爱。
　　明夜轻笑出声，严书书问：“你看什么呢？笑那么开心。”
　　明夜保存了照片，把手机揣回兜里，“没什么，看到一个可爱的猫咪。”
　　突然，一个粉笔头往明夜这边扔过来。
　　“明夜，你校服呢？”陆萌问。
　　“忘穿了。”
　　陆萌下午在球场得知沈姝竟然是明夜的姐姐，后来又看到薛程和沈姝一起进饭店，一股无名火就憋在心头许久，可算找到发泄的地方了。
　　“不注意仪容仪表，去走廊外面站着！”
　　明夜一言不发地从后门出去。
　　陆萌一口气顺了一点，自己喜欢薛程两年了都没结果，凭什么沈姝那么轻松就能摘走胜利的果实！
　　严书书替明夜感到委屈，没穿校服的人又不止他一个，被罚站的却只有他。
　　严书书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能看见明夜在灯光下单薄的侧影，朦朦胧胧的，有一种神秘的美感。
　　视线回转，眼角余光掠过明夜的书桌，目光瞬间被物理试卷底下的画本吸引。
　　那是明夜自己用铅笔画的画，严书书一眼就看出来，他画的是篮球场的看台。
　　看台上，大部分的人脸都是虚化的，只有第二排一个长头发大眼睛的女孩子眼带笑意，目光殷切地看着球场上。
　　画应该还没画完，只有脸和一个轮廓，严书书的心怦怦跳，像是有一千头小鹿在乱撞，又找不到出口。
　　明夜在班上除了自己这个同桌，和其他女生也没有交流，更不可能认识其他班的女生。
　　而今天，自己又刚好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难道，他画的……是我？
　　意识到这一点的严书书像是窥见了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原来……他也……我得假装没看见过！
　　严书书强迫自己淡定，但激动又窃喜的情绪还是久久弥漫在心头。
　　明夜不知道严书书脑补了那么多，其实如果她把试卷挪开一点，还会看见另一幅画。
　　一个骑单车的少年穿着白衬衫，车座后面载着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子，女孩子tຊ的手紧紧捏着少年的衣角。
　　下课铃响，明夜回教室收拾书包，严书书问：“明夜你住哪儿，顺路的话一起走啊？”
　　明夜婉拒，“我还要去找我姐，你先走吧。”
　　严书书也没失落，笑着说好。
　　明夜到三七班教室外的时候，明意已经在外面了。
　　“还没出来吗？”
　　“没！好像还在讲试卷。”
　　两人靠在柱子上往教室里看，只能透过窗户看到中后排的同学都在兴致勃勃地看着讲台上。
　　下课铃响的时候，沈姝就想走了，可底下的学生不干，非要让沈姝把手里这张语文试卷讲完。
　　最后一道大题是一篇现代文阅读，好巧不巧，是节选自春江的《心海》。
　　有题目说，请用直线划出文章中隐晦表达了乡愁的句子，并剖析作者对乡愁的理解。
　　沈姝一看，这不对啊，于是她就和同学们讲，这个题有问题。
　　《心海》这篇文章，它从头到尾就没有写乡愁，不存在什么隐晦的表达方式，都是出题人的断章取义。
　　不止是《心海》，春江的其他书，也没有关于家乡，或者是亲情的赞颂。
　　沈姝讲完这道题，就正式下课了。
　　有同学拿着试卷去找了原本的语文老师说题出错了，语文老师拿了参考答案出来一对，这没错呀，就是写的乡愁。
　　一问才知道，是物理老师把语文卷子给讲了。
　　讲就算了，还瞎讲，气得语文老师发了好几条语音给薛程，说他不当人。
　　无独有偶，第二天，化学老师来三七班上课的时候，被告知试卷已经讲过了。
　　“谁讲的？”
　　“物理老师！”因为不知道名字，给物理老师代课的老师肯定也是物理老师咯。
　　好你个薛老狗，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把英语卷子拿出来！”
　　数学老师来的时候，只剩下生物卷子没讲了，先是给薛程记了个大叉叉，然后说道：
　　“把你们的生物卷子拿出来！”
　　乱了乱了，薛程一上午遭受了好几个老师的横眉冷对。
　　最后还是语文老师找到他，他才知道症结所在。
　　语文老师一脸歉意，“哎呀，小薛啊，昨晚上错怪你了，没想到你讲的都是对的，我说话急你别放在心上哈，改天请你吃饭。”
　　薛程懵了，“咋又是对的了？”
　　倒不是说不相信沈姝，实在是专业跨度有点大。
　　“今早新闻上说，昨天春江发了微博，说自己的作品没有一篇是和乡愁有关的，让剖析作品的人不要和乡愁扯上关系。
　　不过我感觉春江吧，也是有点欠考虑了，她那么一说，她的作品很难再入选上教辅资料了，因为争议太大了。
　　哎薛老师，你是什么时候看见春江的微博的？你关注她了吗？没想到你上语文课还挺受欢迎，下次代课找你啊！”
　　薛程满脑子都是震惊，沈姝这懂得也太多了吧！
　　尴尬归尴尬，薛程还是解释道：“朱老师，我昨晚有事没来学校上课。”
　　朱老师：“哦……什么？！！！”
　　学校发生的事情沈姝一点都不知道，薛程打电话沈姝也没接到。
　　薛程想到昨天吃饭放了人家鸽子，还让人家帮忙，以为沈姝生气了，也没好意思一直打电话。
　　沈姝忙得很，斯柠要回省城了，沈姝就天天带着她去商场买买买，搜罗了好多这边的特产让她带回去。
　　星期天的中午，沈姝带着明夜和明意一起送斯柠到火车站。
　　车上，沈姝忽然想起来王小兰的事，开口道：
　　“对了，忘记跟你们说了，王小兰打过来那20万，就是斯柠的爸爸帮的忙，她爸爸妈妈都是律师。”
　　明夜瞳孔一缩，眼眸暗了暗，这段时间过得太美好，美好到已经忘了这个人了。
　　但一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会无法控制地想起这十年的经历。
　　明意趴到斯柠的座椅后边，用非常语气崇拜的语气朝斯柠感谢道：
　　“哇，柠姐你爸爸妈妈这太厉害了吧，能从王小兰这种人手里抠出20万来，真是这个！”
　　说着，明意竖起了大拇指，“柠姐你回去一定要帮我们谢谢叔叔阿姨！”
　　“好！没问题！”斯柠爽快地应下。
　　相处了这半个月。斯柠也挺喜欢闺蜜这两个弟弟的，比自己家那个，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斯柠一步三回头地告别三人，踏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沈姝也没好到哪里去，分别带来的失落让她一下午都提不起兴致。
　　晚上，陈姐包的饺子，沈姝看着明夜把盘子里的饺子一个一个地排列整齐，才开始动筷。
　　沈姝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明夜每个饺子都是分两口，嚼六下，然后才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