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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羽心原本还满怀期待地等着他的答案，听到这句“不可行，我也做不到”时，瞬间怔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么难？”
墨九沉默了一瞬，不知如何回答。
他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方法不行，不可能行。
方羽心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算了，不可行就不可行，你也做不到，那就当我没听过。”
她随意的语气，让墨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明明应该松一口气，可又有那么一丝……奇怪的异样。
他收回目光，转移了话题，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今晚给你输内力，是因为明后日我有事要办，可能要离开两天。”
方羽心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他。
“你要走两天？”她皱眉，“这么久我们都没有离开过对方，你走了……我怎么办？”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点不舍，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但墨九却察觉到了。
他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拂过，酥麻又灼热，像是一片羽毛拂过燎原的烈焰，让他本能地想要把她带上。
可他知道，这次的事，不能带她。
这次去秋落城外的暗杀，是一场极端危险的行动，他要去取一颗六大宗门中一位宗长的人头，那人手上有六派追杀令，死士无数。他不怕死，也从未畏惧，但若方羽心在身边，她便成了最不确定的变数。
她不能去。
墨九的目光沉了下来，语气缓慢却坚定，“你在家里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回来。”
方羽心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着他冷静的神色，终究还是没有多问。
她低低地“哦”了一声，微微垂下眼睫。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他们才认识不久，她却莫名有点不适应他的离开。
可他不是她的谁，她也不是他的谁。
她没有立场让他留下来。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墨九的心绪微微波动了一下。
他看着她，原本不欲解释太多，但最终还是缓缓点头，“嗯。”
……
第二日，方羽心懒懒地趴在窗台，看着院中的花朵微微摇曳，斑驳光影在她指尖跳跃。
墨九走了。
留她一个人在家。
她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想着这几天都窝在家里，确实有点憋得慌，于是索性换上轻便的衣裙，戴上面纱，决定出去转转，顺便找点吃的犒劳自己。
秋落城因灯会未散，街道依旧热闹非凡。酒楼里宾客满座，街边的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各种香味交织在空气中，让人食指大动。
方羽心漫无目的地走着，最终挑了一家生意兴隆的酒楼，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桌子自己爱吃的小菜。她一边吃着，一边透过窗户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竟也觉得有些自在。
酒足饭饱，她继续在城中四处闲逛，直到无意间，瞥见街角的一棵老槐树下，围了一群人。
“快看，那只猫好像下不来了！”
“哎呀，怎么办？这树太高了，没人能爬上去吧？”
“可怜的小东西，它一直在喵喵叫呢。”
方羽心好奇地凑过去，果然看到一只白底黑斑的小猫，正缩在树枝上，尾巴紧紧缠着树干，显然是被困住了。
她微微皱眉，心生怜悯。
“让我试试。”她轻轻挽起袖子，试图踩着旁边的青石阶努力伸手去够，可惜她身子轻盈，手劲却不够，试了几次都差一点点。
树下的围观者也有人想试试，但不是够不着，就是不擅攀爬，连着几个人都没成功。
方羽心有些着急，小猫已经喵喵地叫得更凄惨了。
正当她准备再试一次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响起，
“姑娘，可否让我来？”
方羽心回头，便看见一袭墨蓝锦袍的男子站在她身后。
男子剑眉星目，神色温和，气质清雅如玉，一双眼眸带着淡淡的笑意，清朗却不咄咄逼人，倒让人心生好感。
他轻轻一跃，身形稳健地攀上树干，轻松地伸手将那只小猫抱下来，随后翻身跃下，将猫咪轻轻放到方羽心手中。
“好了。”男子微微一笑，嗓音温润如泉，“它安全了。”
方羽心低头看着怀里的猫咪，松了口气，随即抬头冲他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
男子看着她，微微一顿，随即轻声道，“姑娘心善。”
方羽心不太习惯被人夸，摆摆手，“不过是顺手而已。”
男子却认真道，“能有这份心，已属难得。”
他目光温和，眉眼间的笑意清浅而真诚，像是春日暖阳，不带丝毫冒犯之意，让人心生舒适。
方羽心被他夸得有些不自在，赶紧转移话题，“……公子如何称呼？”
男子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禹宁。”
方羽心微微挑眉，随即也回礼，“我是苏羽。”
她用了自己在秋落城的化名。
禹宁轻轻念了一遍，似乎觉得这个名字很顺口，笑道，“苏姑娘，幸会。”
禹宁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方羽心怀里的小猫，见它依旧缩成一团，脏兮兮的毛黏成一绺一绺，尾巴还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他轻声道，“它看起来受了点伤，应该先给它清理一下伤口。”
方羽心点点头，顺手拨开小猫的毛，果然在它的爪子和后腿上看见几道擦伤，还有些泥污沾在皮毛上。
她抬头看着禹宁，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里有……兽医吗？”
禹宁微微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兽医？姑娘的想法很新奇。”
方羽心嘴角抽了抽，她随口一问，倒忘了这里可不是现代，哪来的兽医这种职业？最多是一些会照看牲畜的郎中，或者养马的马夫，能处理些简单的动物伤势罢了。
她讪讪地咳了一声，“那……应该怎么办？”
“先带它去酒楼吧，要些清水，清理干净再说。”禹宁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