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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六中的，就在我们学校的下一站。”
“那还挺近的。阮梦，要不要跟我分工合作？”
晨光在余意的眼底轻快地跳跃着，他偏头突然压低声音，同她说：
“今天放学后一起去堵他，到时候你负责给咱俩报仇，我呢……”
他又一次把手里的书包抬高又狠狠向下罩去，而后笑得笃定非常地放话道：
“保证不让他看见你的样子。”
作为全市放学时间最早的高中，阮梦以为这个方案具有一定的可行性。而作为市级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最重要的是忙得团团转的高三生，阮梦「噗嗤」笑了出来。
只因为，似乎不是为了帮她，余意说得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像是在表明着……他和她，是一样且站在一边的。
***
阮梦才刚走到教室门口，正在擦黑板的程晓岚便大步迎了上来，连掌心里的粉笔灰都没来得及拍掉，便满脸着急地低声询问：
“你怎么来这么晚呀，自己坐车没遇到什么事吧？”
来得晚是因为她没能挤上前一班公交车，至于有没有遇到事……
阮梦还在琢磨着怎么长话短说，且不至于让程晓岚一大早就不开心，她却因为突然察觉到她眼底盈盈的全是笑意，和平时独自挤公交后的状态完全不同，已经又转口问道：
“遇到什么好事了，讲来听听？”
闻言，阮梦迅速瞥了一眼已经从后门走到座位旁的余意，张口欲言，但这件事她也一时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讲起，想着「还是都等以后再详细告诉她吧」，她便避重就轻地答道：
“刚才在楼梯口遇到班主任了，好像这次开学测验，我考得还不错。”
程晓岚当然知道，此处的「还不错」，九成九就是「年级第一」的意思。好事归好事，可这实在也太平平无奇了吧，和她期待得完全就是两码事，以至于程晓岚当即满脸失望地回道：
“就这？”
直觉告诉她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于是，她再次倾身凑近，皱眉又问：
“真的没别的？”
阮梦避开程晓岚的视线，抬手将鬓发绕到耳后，还没开始支吾，就被身后一手篮球，一手书包，着急忙慌冲进教室的人打断。
“阮姐，梦姐，大好人姐，江湖救急啊。就那破报纸，借我参考参考呗。”
所谓「破报纸」，指的是高三人手一份的《英语周报》。它最主要特点就是以报纸之名，报纸之频，行模拟卷之实，纸质差不说，词与词之间排的那叫一个密密麻麻，简直看着就令人头疼。
阮梦抬头扫了眼黑板上方的时钟，此刻距离早自习开始已经只剩不到两分钟了，按照班主任只要进门就一定会去「重灾区」查作业的习惯，他确实是「来不及」了。
可程晓岚却真的觉得大无语，当即挑眉问道：
“这英语都是选择题，自己勾勾不就完了，还要等到现在才写。你刚才训练的时候，汗浸脑子里了？”
“那之后的错题集子，你替我抄啊？”
刘冬不甘示弱地回怼说。
这番对话让阮梦听得哭笑不得，弱弱吐槽：
“你想得还挺长远的。”
“那当然，俗话讲，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抬手接过「阮大好人」递过来的试卷，刘冬一边脚步匆匆着走远，一边又忍不住回头对程晓岚做了个鬼脸，故意气她道：
“是吧？错题集半米厚的笨蛋晓岚。”
“抄作业你还这么嚣张，体育特长生难道不用考文化课的！”
程晓岚立刻火冒三丈，扭头拿起刚刚放下的黑板擦，扬手朝刘冬砸去。其实她本来瞄准的是他的后背，但实际上最后五彩斑斓的却成了脖子连同大半个右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