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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凉城：「你可以嫁给我吗？」

我：「……」

见我沉默，谢凉城克制地拍了拍我脑袋大笑了起来：「哈哈和你开玩笑的苏小姐。」

他接着说：「你我互称公子小姐倒是生疏了，要不你以后我叫你映映吧。」

我敛眉思考了一下，这称呼确实有些过于亲昵了，但相对于上个要求来说，一点也不过分。

略一思索，我就应了下来：「好。」

谢凉城嘴角笑意加深：「好，映映。」

后面两个字他说的又缓又深，又仿佛夹杂着无限的缱倦。

我立即朝他摆摆手，让他回去记得包扎，然后扭头离开。

还是不喜欢这种暧昧的气氛。

最近的邺城萧条了许多，偶尔有人都是行色匆匆，往常能看到发传单的学生们没有了，连街边的店铺都关了很多，有开着的店铺，也大多只是开着一扇门或是一条缝隙。

又过了半个月，那群乱兵离开了邺城，据说是另一伙军队准备入驻邺城了，就在下个月。

具体是谁不得而知，似乎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督军。

城里逐渐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更关心的总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

各处的店铺开了起来，生活仍在继续。

外面一安全，谢凉城就立即登门上了苏家，手中捧着一大束鲜花。

看见我后，自信地掀唇一笑：「映映，我这样是不是更帅气了？」

回答他的是我的无语。

他精挑细选挑电影，只要是歌颂伟大爱情并且是美好结局的，他就一定要带我去看。

他还对邺城那些中式餐馆进行全方面的勘察，每日不重样地带我去尝遍各式美食。

晚上回去时，他还会躲着苏父苏母，悄悄递给我一封情书。

每天的情书足足有三张纸，写的满满当当，字迹工整洒脱，像他的人一般。

第9章

亲爱的映映小姐：

当你打开这封信时，我已经回家了。分别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不知道你会不会难过，反正我是难过的不得了，整夜整夜的想你。

但是我又会强迫自己睡觉，因为想以最精神焕发的面貌方便和你第二天的见面。

你是那么美丽，聪慧，坚韧，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形容不出你的万分之一……

银柳深情并茂念给我听了一段，我立即打断她：「不用念了！」

不用听我也知道下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我扶额，让她将信收起来，连同谢凉城送的所有东西都装在一个箱子里。

确认了，这人如今病的不轻。

这一个月以来，谢凉城每日都会登门。

而苏父苏母每次则毫不客气的将我打包上了他的黑色轿车：「那就麻烦谢少爷了。」

我：「……」

谢凉城语气态度十分恭敬：「伯父伯母放心，天黑之前，我会将映映安全送回家的。」

轿车后座宽敞，但毕竟是封闭的空间。

谢凉城懒洋洋地撑着头，嘴角带着慵懒的笑意。

见他自上车伊始就开始明目张胆盯着我看，我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谢凉城语气理所当然：「每个人都有欣赏美的权利，你可以拒绝我的人，但不能拒绝我对美的欣赏。」

油嘴滑舌。

我偏过头，不看他，目光投向窗外。

外面男男女女，一个个脸上洋溢着朝气蓬勃的笑容。

年轻一些的男人都是西装革履，而女人身上则穿着时髦的小洋裙。

那裙摆长度不同，有的人到膝盖，露出了自己的小腿，有的人则到脚踝。

一样的是，那裙摆都是微微蓬起。

谢凉城见我目光在那些女人衣服上停了好久，他忽然让司机停车，在我疑惑的目光中伸手将我抱下车。

路上时不时有几个认识的漂亮女孩娇笑着和谢凉城打招呼。

谢凉城朝她们点点头，然后带我进了一家成衣铺。

「我不需要买衣服。」

「但我想看你穿。」他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接着道：「我的手还没完全好，映映，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最终，他还是将我抱了进去。

在我明确表示自己不穿洋装后，他让老板按照我的尺寸拿了几件旗袍过来。

我偏过头无声地表示拒绝。

谢凉城又开始撒娇，在他软磨硬泡下，我最终还是进了试衣间。

等我走出来时，我看见店铺里所有人的目光刷刷地往这边看。

坐在沙发上的谢凉城目光中竟出现一瞬间的晃神。

我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如何？」

谢凉城反应过来，腾地站起身，竟有些语无伦次：「好看……」

这是一身锦缎收腰的墨绿色旗袍，十分贴身，掐出了女人纤细的腰肢，前凸后翘的诱人曲线冲击着人的视觉，那颜色衬的一身白皙的皮子更加雪嫩。

在场都不由得惊叹出声。

老板也走过来夸赞道：「小姐穿的真是极好看！这旗袍与小姐真是再贴合不过了！」

「但是……」他又看了看我我仍穿着长罗袜，裹的严严实实的腿，脚下是一双极小极小的鞋，看起来有些违和。

谢凉城打断他的但是：「这你不必管，你只需挑些长度到脚踝的裙子就好。」

说着他扶我坐下：「映映，你先坐这里休息，我去和他一起拿。」

谢凉城这个大刀阔斧的架势，像是要把这个铺子里适合我穿的衣服通通搬走。

我想到前面那个镜子里去看看自己，但银柳今天没有跟过来，我只能作罢。

谢凉城生怕别人会影响我和他之间的气氛似的。

「苏清映？」旁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我看过去，是几个穿着小洋装的明媚少女，但我并不认识，只知道其中一个是刚刚和谢凉城打过招呼的女孩。

「她就是苏清映？」

「对。」

说着她们皆看向我的脚，然后目露鄙夷。

第10章

说话的少女继续道：「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但我见过你，我叫李伊，是谢凉城的好朋友。」

我朝她点点头：「李小姐好。」

我想我知道来人的身份了，是那个在国外就与谢凉城有交情的李家千金，后面二人还交往过一个月。

李伊：「你怎么会来洋装店？」

旁边她朋友笑着说：「还能干嘛，肯定是因为谢凉城不继续追她了，她又后悔了，知道对方喜欢这一款的，就巴巴跑来买几套洋装。」

李伊闻言哼了一声：「你别白费力气了，谢凉城追你只是因为他和朋友的一个赌约罢了，你不会还真以为他喜欢你吧？」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但凡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不会喜欢你这种浑身上下透着迂腐气息的旧式女人。」

「就是，还裹着脚呢。」

「要是别人看见，肯定会恶心的睡不着觉吧。」

「就是那个脚都畸形的站起来，像极了鸡爪。」

她们嗤嗤地笑了起来。

周围也没有人出声制止她们这种嘲笑的行为，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站起身，慢慢朝她们走过去，微微一笑：「李小姐，我非常羡慕您，您的父亲母亲都是非常开明的人。」

「我记得您的父亲在去年动乱里为百姓捐赠了许多银两，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我仍尊称您为一声小姐。」

「他们也十分遵守上头发布的条例，没有再为您裹脚。」

「你们都是非常幸运的人儿。」

李伊几人抬头挺胸，目光高傲。

「裹脚是对女性身体的摧残，但这一项荼毒，却在我们祖国大地上延续了上千年。」

「我们的母辈，祖辈，有无数的可怜女子在他们幼童时期就被绑起来强制裹脚。」

「你知道趾被硬生生掰断的滋味吗？你知道疼的整夜整夜睡不着大汗淋漓的感觉吗？」

「你知道每走一步都要忍受锥心之痛的感觉吗？」

室内安静的仿佛针落可闻。

只有一女子清脆温软的嗓音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坚韧响震在他们心上。

李伊几人开始低眉不语。

「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女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