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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纤细的颈项渗出的腥锈味让她更像一条被宰破的鱼而非人类。

等那张发泄完毕的嘴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开时，凶狠的牙印已经足够留下纹身般的烙印，从此永远伴随这具烙满欲痕的身体。

燕望舒束缚起那两只细伶伶的手腕压到床头，接吻的时候胸腹尽束仍显得沟壑分明的肌肉也在她身体上碾磨，亲密无间地相贴。

深埋在心脏之中的酸涩被那个血淋淋的甬道紧紧吸附着，呼吸一样裹缠，挤压得动脉血管震荡不休，膨胀得几乎裂开。

在他吐息间都是快感所折磨出的燥热，再用更加凶猛的探寻彰显着存在感，用力过度的青紫手印已经完全覆盖了女人沾染过别人气息的手臂。

有人忽然皱眉离开她：“这就晕了？”

燕望舒舌尖顶了顶破损的口腔黏膜，笑着低头把嘴唇印在林婉兮额角：“我还以为你准备得足够充分了呢。”

他没再开口，伸展手臂把林婉兮从身下抱出来，拆除她身上凌乱不堪的衣服再用毛毯把人裹住擦拭，掌心带着安稳的力量。

随即，他搓了搓还残留温度的指尖，后靠在床头目光下移，看向了被裹在怀里的人。

他强行忽略胸口贴着的那张失神的脸，看到林婉兮打开的布满淤痕的腿间满是狼藉——随即腰腹又抬高了颤抖。

仿佛从未结束一般，身体中始终还埋藏着一具让她快乐又痛苦的绞架。

他似乎勾着嘴唇微笑：“已经够了，到此为止。”

“我送你回去。”

但这也是一句谎言。

撒谎精和撒谎精，都会受到命运的惩罚。

◇ 第二十四章

——我多次对那僵硬的肢体馋涎欲滴——可是假象欺人！好像它还在蠕动不止。

她觉得自己身陷一场阴毒的梦境。

死寂，沉默，阴冷……

所有负面的形容词都无法表述出眼前这一幕带来的惊悚感。

林婉兮低头注视着自己满是血污的两只手掌，颤抖着跪下，跪在一个女人身前。

那个女人的身体已经冰冷，死前最后一刻都还维持的惊骇的表情。

乌青的嘴唇昭示她是窒息而死，而颈项上陷入皮肤中的青紫色掐痕给出了凶器的答案——

她是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最亲密最信任的友人林婉兮活生生掐死的。

而在她的不远处，还有另外一具趴伏的尸体，是个穿着黑色长风衣、身量颀长的男人。

他的背后插着一把碳黑色的匕首，穿透胸骨的缝隙后直直刺进心脏，当场死亡。

从他后心口喷溅而出的血迹，也把林婉兮的身上的浅色上衣染成了红色。

这个男人是……

燕楼。

在荧荧火光中，伸手救下她的燕楼；

在她无依无靠之际，收留她的燕楼；

给了她名字、归属、与自由的人。

世界上最好的人……

她、她都做了什么？

她恍惚中记起昨天晚上，她还在和凌烨说，如果她真的能和燕楼在一起，就请全宿舍吃饭。

室友们戏弄她是枯木怀春。

然后呢？

然后发生了什么……

她怀抱着对明天的期待进入了梦乡。

这就是她目前为止的所有记忆，然而等她再次睁眼时，却是自己拿着刀追上燕楼，狠狠捅进他身体的那一幕。

旁边的凌烨哭着扑上来，大叫着让她冷静一点，却被林婉兮活活掐死——

林婉兮眼睁睁看着至亲至信、对她最好的两个人死在自己手下，却根本没办法控制身体的行为。

凌烨瞪大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狰狞恐怖的面容，就像她无数次看向她那样，却只能在她越来越用力的手掌下慢慢失去了眼里的光彩。

她的瞳孔扩散，嘴唇发紫，在“林婉兮”一分一秒的倒数声中停止了心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婉兮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却只有漠然的表情，手指痉挛般抽动了一下，仿佛还残留着少女皮肤柔软的触感，在她手心里弹奏着生命的律动。

“林婉兮”抬起头，看着触目惊心的两具尸体，很是愉快似的微笑起来。

这具身体里真正属于林婉兮的那股意识却颤抖不已。

这是梦吗？是谁的恶作剧吗？

不管是什么，林婉兮只乞求着她能快点醒过来，不要再让她面对这样的场景。

但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违背着她的意愿走向燕楼，拔出他后背的那把匕首，细细端详起来。

这把匕首是燕楼实操课的作业，他上学选修了金工专业，时常因为课业需求需要自己手打一些物品工具。

别的同学通常选择在结课后把东西送给对象，但燕楼一个傻直男，毕业几年了也还没谈过恋爱，只能送给她防身。

这把匕首在她记忆里是昨天才收到的，她高兴极了。

她也记得那把刀并没有开刃。

然而现在，上面却已经磨出了一道锋锐的刀锋，还温热着的血珠一滴滴淌下。

这具身体看着那把刀，似乎是发出了一声哼笑，对着光举起了这把杀死信仰的凶器——

——然后，狠狠捅进了自己的心脏。

“啊！”

林婉兮猛地惊起，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 第二十五章

——风静止，亦或是教堂塔尖上的枯草，未能知晓它们吹过之时的轻柔。

燕楼盯着程博士发的位置，转角拐进了A17号会客厅。

会客区装潢舒适精美，打完蜡的木地板上铺上了绵软的羊绒地毯，骨瓷茶碟安置在橡木茶几上，绣着蓝色鸢尾的布艺沙发拥簇端方的访客。

身形修长的男性拿着一本书，看得专注。他换了副银边的眼镜，浅淡的镜片反光下，俊美更甚往昔。

燕楼敲响木门，相似的两张脸对视了一眼，他率先露出个打破僵持的微笑：“你找我？”

“——你让我找的那个，我找到了。”

访客点了点桌上的箱子，放松脊背后靠，漠然地注视着他血缘相连的兄弟。

燕楼走近他，从他淡漠的眼底读到了……嫉妒。

于是他真诚地、包容地回答：“谢谢。”

他就像是为自己装扮好“光鲜”和“靓丽”出门参加晚宴的精致绅士，却正好在房门口看到了一条用生命诠释“落魄不堪”四个字的流浪汉一般，好心地赠与了他一句感谢。

哦，不是流浪汉。

燕楼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惊奇地用目光看穿了瘦削颧骨和失魂落魄后的真容。

——原来是位失了智的年轻人。

他无声无息地扯起一边嘴角，点一点头，熟视无睹地越过。

燕望舒那声“哥”只喊了一半就被迫咽下，沉默地站在原地。

燕楼顿住脚步，回望一眼。

“她最近有了意识波动，对我有反应，可能是在恢复记忆。”

“小舒，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哥，那就听我的话。”

“别再来了。”

……

晨醒时分，夜色走入枯朽，遥远的天方堪堪裂开一道窄缝，倾泻下几缕晦暗的光线，蹒跚着照亮一片荒凉雪景。

林婉兮感觉自己泡在温热的水中，流淌着的液体抚平了她兀自立着的棱角，恍惚中她收起了分散的意识，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放松令她不安。

“咔哒。”

角落里窸窸窣窣地响了一会儿，而后流淌出一阵轻柔的古典女音，林婉兮睁开眼睛，皱着眉仔细聆听……隐约觉得耳熟。

她“生前”或许很喜欢这首歌。

“实验对象意识有复苏迹象，允许解冻。正在解除休眠状态……10、9、8、7、6、5、4、3、2、1。”

“心跳四十次每分钟……正在逐步上升，已上升至六十次每分钟，体温三十六度，状态正常……”

“呼吸无异常，行动有阻碍……正在调整……”

那声音说完话便沉寂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忽远忽近的声音，似乎正焦急地呼唤着她。

林婉兮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遗漏内容后才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光线争先恐后地涌入眼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