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猷林叙栀残爱葬雪爱落幕全文阅读_萧廷猷林叙栀残爱葬雪爱落幕全文免费阅读
史指着其中一行小字:"在郡主闺阁暗格中,搜出与北狄往来的密信七封。"
老皇帝盯着信上"愿为可汗内应"的字样,沉默良久,最终在流放赵氏全族的诏书上盖了印。
林家的覆灭来得比任何人预料的都要迅猛。
当赵家被抄的第三日,御史台的奏折像雪花般飘进宫中,揭发林父在漕运案中收受贿赂的折子赫然在列。
那些曾经被林叙栀亲手誊写的账本,此刻成了悬在林家头顶之剑。
"啪!"
林父手中的紫砂茶杯摔得粉碎。
林母的凤钗不知何时滑落,颤巍巍的双手死死抓住屏风边缘,"这不可能……我们林家世代忠良,怎会……怎会……"
林婉正在描眉的手猛地顿住,她扔了眉笔冲到林父面前。
"爹,您一定有办法的!您在吏部那么多年,难道没有……没有……"
她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金吾卫的号角声。
林父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扑到窗前,只见玄甲森冷的卫兵已将府邸团团围住,领头的校尉高举圣旨,阳光下明黄的绢帛刺得人睁不开眼。
"林若松听旨——"尖利的嗓音划破天际,"你身为主管漕运的郎中,却勾结盐商克扣军粮,着即革去官职,交大理寺审讯。"
林母突然发出尖利的惨叫,她抓起妆奁上的金簪向那校尉扑去。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想造反吗?"
金簪刺破校尉的肩甲,暗红的血珠溅在圣旨的龙纹上。
林婉尖叫着扑向母亲,却被两名卫兵架住。
她挣扎着看向被押出府的父亲,那个曾威风八面的男人此刻正跪在泥水中,花白的官服沾满污秽,嘴角挂着殷红的血线。
"爹——"她望着父亲被拖出仪门的背影,

刑部大堂外的雪,是在掌灯时分开始落的。
林父跪在滴水成冰的檐下,看着堂官展开的漕运批文。
宣纸边缘的银票残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婉儿.……替爹……给祖宗上香……"
当女儿的马车在侧门被拦下时,他正被剥去官服,露出肩背上三道陈年鞭伤。
未说完的话被北风卷走,只余"上香"二字,散在漫天飞雪中。
马车驶过青石板的脆响,混着她指节扣窗的钝痛。
林家老宅的匾额在那一夜被摘下。
林父林兄被斩首示众,林家一家老小被流放边疆,只有两个出嫁女未被殃及。
可没有了娘家的女子日后在深宅大院的生活,也只是数着日子过罢了。
林叙栀在江南的医庐中听到这些消息时,她正为一个高烧的孩童把脉。
温小九突然从外面冲进来,发间还沾着雪粒,"姐姐,外面的人都在说……说林家……"
林叙栀的手腕微微一抖,银针险些刺偏穴位。
她稳住心神,将最后一味药递给孩童的母亲,直到l̶l̶l̶那女人千恩万谢地离开,才缓缓转身。
"师父。"她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我想去月牙泉看看。"
那夜月光很亮。
三年前祠堂的青砖,此刻化作水面的月光碎片。
她蹲在岸边,任水漫过指尖,仿佛又看见母亲扬起的藤条,血珠渗进砖缝的纹路,和着雨水,在地面画出蜿蜒的河。
这场风波,终于平息了。
萧廷猷递上辞呈时,案头的墨梅正开得盛。
皇帝望着他眼下的青黑,忽然轻笑:"爱卿可还记得,当年在御花园,你说要护这万里河山?"
他叩首的身影,比三年前瘦了许多,却依然挺直如松:"臣愿以余生,守这山河无恙。"
两年后的江南市集,糖油饼的甜香混着油墨味。
说书人拍着惊堂木,唱新出的《双姝传》,
"林家有女初长成,不傍朱门不羡金……"
林叙栀握着药杵的手顿了顿。
阮明月的帕子带着艾草的气息,覆上她冰凉的手背。
"小九说你发了很久的呆。"阮明月蹲下身,袖中滑出只染了药渍的帕子,"在想那个萧将军?"
"前日给张老汉看病时,"她将帕子拧干,"他说边关传来捷报,萧将军又破了北狄的骑兵阵。"
阮明月往火堆添了块柴:"可不是,有他在,边境固若金汤。"
就在这时,木门突然被撞开,簌簌雪粒从温小九的发间抖落。
"姐姐!山下的猎户说,有队骑兵往咱们这儿来了!"
林叙栀指尖一颤,半把黄芪撒落在药碾旁。
里间的蓝布门帘猛地掀起,阮明月握着银针疾步而出,发间的木簪都歪了几分。
"莫慌,"她将银针别回袖中,"先去村口看看。"
"吁——"
打头的校尉甩镫下马,玄铁甲胄相撞的声响惊飞了枝头积雪。
林叙栀望着他肩甲上熟悉的北斗纹样,喉间突然发紧。
"我家将军中了北狄的毒箭,军医说唯有江南阮氏一脉能解!"
校尉抱拳时,腕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林叙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该不会是萧将军又设的什么苦肉计?"
校尉急得眼眶发红:"姑娘说笑了!将军就在——"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林叙栀顺着众人视线望去,那个伏在墨色战马上的身影,肩甲鳞纹虽被血污浸透,却仍清晰可辨她当年亲手绣的北斗七星。
"抬到西厢房!"她转身时撞翻了藤编药筐,蓍草撒了一地也顾不上捡,"师父,要冰魄草和赤焰根,再取三钱雪蟾酥!"
萧廷猷的左胸插着半截断箭,玄铁箭头上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发紫,随着呼吸不断渗出混着血丝的脓液。
林叙栀捏着银镊子的手在微微发抖。
"毒入心脉,得先吸出毒血。"阮明月递来浸过烈酒的纱布,突然按住她手腕,"叙栀,你确定要自己来?"
银刀划开伤口的瞬间,昏迷中的萧廷猷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林叙栀俯身含住伤口,腥甜的毒血混着烧刀子在她舌尖炸开。
她闭着眼,任由滚烫的泪水砸在他染血的衣襟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这是三年来他们最近的距离。
近得能看清他眉骨新增的箭疤,近得能听见他无意识的呢喃:"阿栀……松树巷……糖糕……"
天光泛白时,最后一缕黑血终于排净。
林叙栀瘫坐在藤椅上,才发现自己的下唇早已咬出血痕。
"姐姐快喝点粥。"温小九捧着粗陶碗进来,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那个将军……他……"
林叙栀接过陶碗,指尖在碗沿轻轻摩挲:"放心,死不了。"
萧廷猷醒来时,最先闻到的是熟悉的沉香气。
他艰难转头,正对上林叙栀熬得通红的眼睛。
她坐在床前矮凳上,膝头摊着的《千金方》已经半个时辰没翻页。
"阿栀……"
刚开口,就被微凉的手指按回枕上。
林叙栀探他额温的动作堪称粗暴,声音却哑得厉害:"别说话,箭毒虽解,肺腑还需将养半月。"
萧廷猷却笑了起来,这一笑牵动伤口,疼得他倒抽冷气也不肯停:"你肯骂我……说明气消了些……"
"萧将军想多了。"林叙栀别过脸,窗外冰棱折射的光在她眼下投下细碎阴影,"医者仁心,救条野狗也是这般治法。"
"那为什么..."他突然抬手,粗粝的指尖掠过她眼睑,"我昏迷时,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哭?"
"风吹的。"她猛地起身,药碗碰倒在案几上,褐色的药汁在宣纸上漫开,"你这伤...当真不是故意中的?"
萧廷猷瞳孔骤缩:"什么意思?"
"没什么。"
此后半月,萧廷猷成了块甩不脱的牛皮糖。
箭伤未愈就跟着林叙栀翻山采药,玄色劲服换成了粗布短打,却仍掩不住通身气度。
有次在悬崖边采雪莲时,他抢步上前挡住滚落的碎石,后背被划得鲜血淋漓也不吭声。
"将军还是回屋歇着吧。"温小九捧着金创药追到溪边,"姐姐说您再逞强,就把您扔下山喂狼。"
萧廷猷接过药瓶,突然蹲下身与小九平视:"你姐姐从前,因为怕打雷钻到我被窝里..."
见小姑娘瞪圆了眼睛,他笑着摇头。
"她怕的不是雷声,是怕……醒来又是孤零零一个人。"
雪后初晴那日,林叙栀在溪边清洗药材,萧廷猷突然蹲在她身边,伸手接住飘落的梅花。
“还记得吗?你说等我回来,要在院子里种满梅树,说梅花香比桃花更久。”
她垂眸盯着水中倒影,映出他鬓角的霜色:“都过去了。”
“可我还记得。” 他将梅花别在她发间,“阿栀,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一世安稳,我想……”
话未说完,就被她突然的转身打断。
她眼中有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