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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身着一件皱巴巴的旗袍，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眼神中满是警惕与不安。

她慌忙将手中的烟枪藏到身后，嘴角扯出一丝讨好又故作可怜的笑：“景瑞，你......你怎么来了？”

声音带着几分娇弱与期待，似乎认定陈景瑞是回心转意，来接她回家的。

陈景瑞目光冰冷，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

他抬脚迈进屋子，四处扫视一圈，空气里缭绕的烟雾让他忍不住皱眉。

“别装了，江满月。”

他声音低沉，带着愤怒与质问。

“沈清秋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江满月身形一僵，眼神瞬间慌乱起来。

她下意识地把藏着烟枪的手往身后缩得更紧，结结巴巴道：“景瑞，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我怎么会伤害清秋呢......”

尽管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

陈景瑞冷哼一声，逼近江满月，目光如炬：“你觉得我会信？那些混混都跟我说了，伤害清秋的女人，手心有颗红痣。”

他顿了顿，目光如剑般刺向江满月的右手，“而你，正好有。”

江满月脸色刷白，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短暂的沉默后，她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

“没错！”

她猛地将烟枪摔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陈景瑞。

“我早就想让沈清秋死了！凭什么她能得到你的爱，凭什么！”

陈景瑞握紧拳头，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就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就能对她下此毒手？？”

江满月眼神疯狂，歇斯底里地吼道：“对！你的眼里就只有她！我不甘心，我要让她从你身边消失！我处处讨好你，可你呢？眼里根本没有我！”

陈景瑞一怔，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沈清秋曾经受伤后那无助的模样，一阵强烈的悔恨涌上心头。“我......我也对不起她。”

他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懊恼。

“之前是我误会了她，疏远她，给了你可乘之机。”

江满月愣住，似乎没料到陈景瑞会这么说。

但很快，她脸上又浮现出扭曲的冷笑：“现在后悔，晚了！她毁了我的爱情，毁了我的生活，我就是要让她付出代价！幸好她死了，要不然我不会放过她的。”

“你疯了！”

陈景瑞怒吼道。

“你所谓的爱情，不过是自私的占有。清秋那么善良，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

江满月尖声大笑。

“善良？”

“在爱情里，善良就是虚伪的幌子！！”

陈景瑞痛苦地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是我错了，我不该在感情里摇摆不定，伤害了清秋。但这不是你伤害她的理由。”

江满月突然冲向陈景瑞，指甲如利爪般挥向他的脸：“都是你的错！你毁了我的一切！”

陈景瑞迅速侧身躲避，反手抓住江满月的手腕，将她控制住。

“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他咬牙切齿地说，声音冷得仿佛能结冰。

江满月挣扎着，眼里的悲伤一览无余：“陈景瑞，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没有选择我的！”

20

陈景瑞站在出租屋窗前，眼睁睁看着江满月被警员押着走向警车。

她那凌乱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舞，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愤怒，渐渐转为阴鸷。

就在警员打开车门的瞬间，江满月突然发力，手肘狠狠撞向身旁警员的腹部。

警员吃痛，身形一晃，江满月趁机挣脱束缚，找准时机就冲了出去。

“站住！别跑！”

警员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在街道上空回荡。

陈景瑞心中一惊，二话不说冲下楼去。

可江满月早已消失在人潮涌动的街道，只留下一句在空气中久久不散的狠话：“陈景瑞，我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我要让你这一辈子都记住我。”

陈景瑞望着江满月消失的方向，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回家的路上，街边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每走一步，江满月那疯狂的面容就在他脑海中浮现一次。

打开家门，满墙沈清秋的照片映入眼帘。

那一张张照片就像一道温暖的屏障，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陈景瑞伫立在照片墙前，手指轻轻抚过照片，喃喃自语：“清秋，我该怎么弥补曾经的过错？”

他的思绪飘回到两家父母商讨婚事的那天。

客厅里，长辈们围坐在一起，气氛热烈。

沈清秋坐在角落，脸颊绯红，眼神中闪烁着羞涩与期待，时不时偷偷看向陈景瑞。

就在大家为婚礼细节争论得热火朝天时，江满月突然捂着肚子出现，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地说：“我......我不舒服，景瑞，能不能陪我去一下医院？”

陈景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好！”

他转身就要陪江满月去，丝毫没留意到沈清秋眼中瞬间黯淡下去的光芒，以及她微微颤抖的双手。

沈清秋下意识地站起身，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景瑞，婚礼的事还没定完......”

可陈景瑞已经快步走到江满月身边，扶着她离开了客厅，沈清秋的话被抛在了身后。

如今回想起来，陈景瑞满心自责。

他缓缓蹲下，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泪水夺眶而出。

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抽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我怎么这么糊涂！”

他狠狠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是我一次次伤害你，辜负了你的真心。”

“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不救江满月，我们之间是不是也不会这样了。”

21

陈景瑞独自坐在沙发上，浓烈刺鼻的酒精味和着烟草味，让人几近窒息。

烟灰缸里烟头如山，空酒瓶横七竖八散落。

江满月逃脱已过去多日，警方那边始终没有传来她落网的消息。

陈景瑞只要一闭上眼，江满月逃走时阴鸷的眼神和疯狂的话语，就像噩梦般缠上他。

自从沈清秋离世，陈景瑞的世界彻底坠入黑暗。

曾经，凭借精湛医术，他在手术台上冷静果断，拯救无数生命。

可如今，每晚他都得靠酒精麻痹，才能在混乱思绪中勉强入睡。

陈景瑞从宿醉中醒来，脑袋昏昏沉沉，太阳穴突突地跳。

简单洗漱后，机械地前往医院。

更衣室里，他望着白大褂，那些曾代表责任与希望的白色，此刻却让他浑身发寒。

走进手术室，熟悉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陈景瑞的手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试图拿起手术刀，手臂却软绵绵的，手术刀在手中摇晃。

一旁护士见状，担忧地小声问道：“陈医生，您没事吧？”

陈景瑞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手，可手术刚开始，他的失误就接连不断。

“陈医生，血管夹错了！”

助手突然出声提醒，声音里满是焦急。

陈景瑞猛地回过神，看着手术台上被自己夹错的血管，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好在助手反应迅速，及时纠正错误，才没造成严重后果。

手术结束后，陈景瑞疲惫地瘫坐在办公室椅子上。

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是院长打来的。

“景瑞啊。”

院长的声音带着关切与无奈。

“你和清秋都是院里精心选拔的顶尖人才。如今清秋走了，我理解你心里难受，但你不能一直消沉下去。现在你连手术刀都拿不稳，这不仅影响你自己，还关乎患者的生命啊。”

“本来清秋刚走的时候，院里是让你停职修养，但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有放下，如果你再这个样子，这个职业可能就不适合你了。”

“我在这里劝你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好好生活。”

陈景瑞沉默片刻，声音沙哑地说道：“院长，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怎么能放下呢？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