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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肚子已经很大，圆滚滚的一个，站坐都费力。

这会绿̶儿，她本该安心养胎，却跑来找了她。

“你好像也很恨他，这最后一次，想来看看吗？”

她约了孙淼淼在傅家后门见面。

她说，这是最后一次，这一次成了，她就终于自由了。

孙淼淼静静地盯着她那双眼睛看了好久。

最后跟着她一起上了去傅家的小车。

车门打开的时候，孙淼淼闻到了一股极淡的清香。

她微微挑眉，看了江若一眼。

她神色自然，率先坐了进去：“这是我找人专门配的香，说能安神保胎，你要是闻不惯，下次我来找你，就不用了。”

“应该，不会有下次了。”

孙淼淼坐进小车。

随着车门关闭，车里的味道越来越浓。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孙淼淼清晰地看到江若眼底的狠厉。

“你好好地去吧，到了阎王跟前也别怨我，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彻底自由，才能让他，爱上我。”

她过于自信。

丝毫没发现，孙淼淼的反应过于平淡，也没有意识到，孙淼淼说的不会再有下次，是她，再不会看见明天的太阳。

再醒来，孙淼淼还是在小车上。

只是不同于先前那辆车，这一辆，明显是辆商务车。

傅晟皓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一身纯白的新郎西装，和她身上新换的婚纱显然是一对。

看见她醒来，傅晟皓眼底尽是病态的亮光。

“淼淼，你醒了？有哪里难受吗？给你梳头发的人不仔细，扯断了你的头发，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人给杀了，欺负过你的任何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淼淼，我们终于，又能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离了。”

动作间，孙淼淼一眼扫到他还染着血的五指。

眉头才皱起，傅晟皓就慌不择路地去找纸。

孙淼淼却径直略过他，看向一边被五花大绑瘫在地上的江若。

她在江若眼底看到了恨意。

很明显，是对她的。

大抵是觉得，自己没能杀了她。

不过没事，她能反杀。

孙淼淼蓦然勾唇，在江若陡然惶恐的注视下，缓缓叫了傅晟皓。

“我在！我在的。”

傅晟皓紧张得手都在抖。

他怕他抬头看见的，会是一张嫌恶遍布的脸，他怕在孙淼淼脸上看到恨。

出乎意料的，她在跟他撒娇。

“你骗我，你说欺负过我的任何人你都不会放过，那江若呢？”

“呜呜！”

江若被堵着嘴，这会儿脸都白了。

孙淼淼脑袋都没偏：“她上辈子害得我那么惨，阿凛你为什么不杀她？你为什么还要留着她，你还想让她，再害死我一次吗？”

“不会！当然不会！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淼淼，我会保护你。”

他魔怔了一样，从桌子上抓起一把水果刀。

手起刀落。

孙淼淼眼睁睁看着他一刀插入江若的小腹。

鲜血不过眨眼便蔓延到她脚边。

孙淼淼眼睛都没眨一下。

江若大抵到咽气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傅晟皓会这样对她。

又为什么，他能因为孙淼淼的一句话，就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不过，都不重要了。

人，总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不止她，傅晟皓也是一样。

所以——

“念在我们上辈子的情分上，给你选择的机会，你想要什么死法？”

“什……什么？”

傅晟皓欢喜的笑容还没落下，举着刀，僵在原地。

孙淼淼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今晚做的这些，你觉得你还有活路？”

傅晟皓眼睛颤了一瞬，强扯起笑：“淼淼是在担心燕舟发现吗？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就算出事，我也能保住……”

“啊啊，你为什么总是听不懂人话呢？”

孙淼淼烦躁地看着他，耐心已经在告罄边缘。

“我压根不用你护啊，还是你觉得你傅晟皓能给我的，比燕舟给我的多？傅晟皓，你还要我再说多少遍，没可能的，我和你，绝无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

傅晟皓崩溃地掀了桌上的酒杯。

因为不甘，浑身都在颤。

“淼淼，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我真的从没想过伤害你，一切都是因为江若！上辈子是她在挑拨我们，是她骗了我，也是她，一次次陷害于你……”

“所以她说你就信，她说什么你都不用查证？”

“傅晟皓，你口口声声都怨她，可我受到的哪一次伤害不是因为你？是你说江若比我娇贵，所以医生当给她先治，也是你在联系了医生以后又反悔害死我祖母，把我关在佣人房，让我等死的也是你！哪一件你逃得掉？”

“你杀了这个，杀了那个，说到底，你最该杀的，就是你自己，可你敢吗？”

孙淼淼平静地陈述他的罪证。

字句成钉，扎的傅晟皓面色惨白，寸步难行。

良久，他才艰涩地吐出她的名字。

“淼淼……”

“你不选？那我帮你选。”

孙淼淼躲开他的手，绑住双手的绳子不过眨眼就在她身后松散开来。

傅晟皓一愣，终于意识到孙淼淼的过分平静。

他惶恐扑过去想要抓住她的手。

孙淼淼闪身躲开，趁机扯开车门。

“燕舟！你还不来！”

话落，一股清新的香转瞬溜进孙淼淼鼻尖。

“还以为你真天不怕地不怕呢。”

“怎么不算呢？”

孙淼淼忍着笑。

燕舟刚要变脸，又听她不咸不淡地接上后续。

“反正，你在嘛。”

燕舟的嘴角差点没压住。

傅晟皓却满脸不敢置信。

“又是你！”

燕舟一脚踹开傅晟皓，接过孙淼淼。

傅晟皓却彻底红了眼：“淼淼，过来！”

他语气笃定，好像笃定了孙淼淼会去。

燕舟也不拦，微微笑着，给了他最后一击。

“她如果愿意跟你走，就不会发短信给我，让我带上我的保镖跟上。”

“你住嘴！”

傅晟皓气息已经不稳，极大的刺激下，他皱着眉吐出好大一口血。

从前那个见不得他受半点苦的孙淼淼，而今却像个陌生人。

她看他的眼神，只有嫌恶。

甚至怕沾染血迹，她还后退了几步。

可是，不该是这样的啊。

他的淼淼，应该满心满眼都是他，应该要心疼他才是啊……

为什么，会变得不一样了？

他痛苦地看着孙淼淼，话还没说完，一把刀自下而上，忽然贯穿了他整个心脏。

孙淼淼也没想到，江若居然还活着。

刺向傅晟皓的那一刀，大抵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

她痛苦地咳出一口血，看着面前人渐渐倒下，满意地笑了。

“这下，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她缓缓抱住傅晟皓，到死，都没放手。

傅晟皓吐的血越来越多。

他不敢置信看着胸口的刀。

孙淼淼眼底清晰地映着他眸中的每一分不解和绝望。

可是，这样的死法一点都不痛苦。

甚至不及她死前半分痛苦。

挣扎间，傅晟皓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

他像是痛苦至极。

在他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孙淼淼拉着燕舟下了车。

傅晟皓拼尽全力最后一次叫出孙淼淼的名字。

奈何他才开口，喉咙里的血便止不住。

孙淼淼知道他想问什么。

遥遥相望，她笑得残忍：“多可悲啊傅晟皓，这辈子，你爱过的两个女人都想要你的命，你说，你这样的人，活得多失败啊。”

他眸间全是痛色，被血染红的手指几乎要与他身后喜庆的抱枕融为一体。

孙淼淼看了眼自己身上沾上他血的衣服，只觉得晦气。

毫不犹豫脱了。

燕舟刚想接手，就见孙淼淼朝他伸手。

“给我个打火机。”

燕舟老实把打火机给她。

孙淼淼眼睛都没动，点了手里的外套，嫌弃扔在地上。

眼看着大火熊熊升起。

她回头，一脸无辜：“这算我杀人吗？”

燕舟摇头：“你是受害者，孙小淼肯定吓坏了吧。”

火势渐大有往车里烧的架势的时候，燕舟想挡住她的视线。

孙淼淼也没想再看。

她转身的时候，傅晟皓还剩最后一口气。

他嘴里痛苦地念叨着什么。

燕舟难得好心帮他转达：“他说，对不起。”

孙淼淼只当没听见。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傅晟皓的道歉，她都不想接受。

辜负真心的人，就该生生世世在地狱深渊扎根。

这样的人，凭什么有未来。

送孙淼淼去机场的那天，天气格外晴朗。

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身上，仿佛为离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人群中，所有人都面带微笑，祝福着她即将开启的新篇章。

奶奶伸手摸了摸孙淼淼的脸颊，眼里满是不舍：“乖乖，到了国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拼了，记得按时吃饭，别让奶奶担心。”

孙淼淼握住奶奶的手，轻轻点头，声音有些哽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