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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地上毫无尊严的爬行过去，按照公公的意思抬起头来。

八成他们是觉得状元爷看上了我，公公在面对我爹的时候格外谄媚。

“这批小丫头都是要送进宫的，保准干净，状元爷要是看着还行，不如哎呀！”

公公的话没说完就被我吓了一跳，因为我抬起头来脸上都是青红一片，眼睛还是肿着的。

公公地位高，根本不记得我们这群小丫头长什么模样，而且我们都是下等宫女，也不挑剔容貌。

“怎么回事？怎么弄了这么难看的一个？”

底下的人看到我也都做出一副恶心的样子，而我爬到他们面前做出一副想要攀附权贵的姿态。

“不不不，我不长这样，我以前还是很好看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船以后就成了这样。”

“公公我愿意伺候状元爷的！我保证听话，不会给您丢人！”

公公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是我爹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又觉得不太可能，最后摇了摇头笑着和公公搭了几句话。

“内监大人说笑了，我只是听着这丫头的名字有些好奇，像是一味药材，并不做他想。”

“良辰吉日时，本官与慕容家的二小姐成婚，公公若是有空还请来吃酒！”

听到这话，公公立刻笑了起来，又恭维着还私下送了一小盒珠宝。

至于我则被他们嫌弃的赶了出来，一出门正好遇见负责调 教宫女的王嬷嬷。

看到王嬷嬷我顿时紧张了起来，因为别人不记得我长什么样，但王嬷嬷是知道的。

不过她也只是看了我两眼，伸手戳了一下我的脸。

随后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笑着说了一句：“倒是个聪明的，知道有些权贵攀不得！”

我只管把头埋低，不敢出一声。

“回去睡觉！”

我回到船舱里，躺在床上时，从怀里掏出三颗花生米。

我从小就不能吃花生，一吃就浑身发肿，脸色又红又青，乍一看如同一个胖子，但只需三日就会缓解。

不过我们家里穷，平常也吃不到花生这样的东西。

我唯一一次出事，是村里有人家办喜事到处撒点心铜板我去抢的时候，误吃了一块才知道。

可当时父亲离家多年，所以对此一无所知。

船很快到达目的地下船的时候，我故意在脸上抹了一层锅底灰。

也不知王嬷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在走的时候她刻意将我挡在了身后。

3

跟着嬷嬷站在宫门口，看着高大的宫墙，一股甜滋滋的味道传入鼻腔。

曾经我听说书人说过，宫门上的红是用猪血染成的，底部用了珍贵的糯米。

而这些东西在我们普通人家逢年过节，都未必能吃上一口。

进入宫中，我们在高大的宫墙里犹如一抹抹幽魂在飘荡。

突然公公们拿着浮尘挨个打在我们身上，警告我们赶紧趴下。

很快我们排成一排排趴在地上磕头。

谁都没有敢抬头，因为我们的头上是贵妃的轿子，很快娇俏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本宫的蔻丹又褪色了，花房这些匠人们真是不上心，每人杖责三十，告诉莞式的，再寻不到好花，他的脑袋就不用留着了。”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传话！”

听人说这是慕容家的大小姐，也是当今丞相之女，现如今的慕容贵妃，先皇后去世后，陛下未曾再立后。

所有人都说慕容贵妃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皇后，但前提是她必须要有一个皇子傍身。

我们很快被安排进了宫里的杂西四所。

这里负责整个宫里最脏最累的活，而我们被分配过来，干的又是最脏的，刷恭桶。

每天泡在屎尿里浑身都是味儿，很多女孩儿过来后第1天就后悔了，哭着闹着要回家被嬷嬷打了板子。

只有我安安静静的刷恭桶，严格学习每一道工序。

而且还借这个机会学习识别香料，不同恭桶里面要用不同的香料去味，还要配不同的香豆。

而这些东西都是用上好的鲜花调配出来的，需要认识鲜花的颜色香味以及它们的名字和区别。

我识字，而且一向听话懂事，嬷嬷让我跟着她去调配香料。

进入香房，嬷嬷突然让别人都出去，自己单独面对我。

“倒是有几分颜色，在船舱上厨房失窃丢了一堆吃食，还少了5颗花生米，看来必是遭了你这个耗子。”

我心里害怕，但总觉得她不会伤害我，可我还是急忙跪在了地上。

“请嬷嬷饶命，半夏只想好好活着，填饱肚子，不想侍奉达官贵人。”

我的话成功让她满意点头。

“说的好，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从今天起你好好在这识别香料。”

那天过后我认认真真的在宫里学习，也有人看不惯我得了王嬷嬷的青眼，背地里给我使绊子，弄坏贵人的东西，栽赃嫁祸。

好在我足够机警，及时识破了她们的招数，但过后我也并没有将她们赶尽杀绝，反而积极寻找弥补的方法。

这一行为更加得到了王嬷嬷的认可。

没过多久，我顺利进入花房，跟着这里的匠人学习，学习用鲜花调配香料。

我画功极好，知道不同人的手指上，用什么样的蔻丹更显漂亮。

宫女们虽然不能随意打扮，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没资格为贵人们画指甲，但是可以为宫女们画。

一来二去，不光是小宫女们，就连各位贵人跟前的大宫女都会来找我画指甲。

坚持了一段时间，我迎来了慕容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兰心姐姐。

我一进去，就被按着跪在她的脚边，捧着她纤细白嫩的脚。

“听说你很会画蔻丹，画一个给我看看，若是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是画不好也仔细你这双爪子！”

我连忙点头应答，捧着她的脚拿来工具，仔仔细细的为她画上一朵娇嫩小花。

颜色清新淡雅不显眼，但却非常别具匠心，很是好看。

她也非常满意，将脚搭在我的肩膀上看个不停。

“真是不错，前两天娘娘刚打死了一位画师，正好你来补上！”

蓝心姐姐离开后，王嬷嬷紧赶慢赶的跑了过来，路上太着急，头发都跑散了，看到我安然无恙，她双眼喷着怒火。

“半夏，你想干什么？”

“回姑姑的话，奴婢要去给贵妃娘娘画蔻丹了。”

王嬷嬷并没多说什么，只是瞪大眼睛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

“出去了就回不来了，我们这个地方干着脏活，但也是干净的场所！”

我低着头没出声，嬷嬷已经知道我大概的意思，最后踉踉跄跄的走了。

要去贵妃宫里时刻伺候，自然不能再住在这个地方，晚上走的时候嬷嬷托人送来了一个小钱袋子。

我打开粗略看了一眼，有银果子也有金果，这是我收到的第1份善意。

到了贵妃宫里，第1天我就见识到了人命的轻贱。

贵妃让人画指甲，可图形不合她心意，立刻就把人抓出去活活打死。

旁边等着为贵妃画指甲的人吓得掉了手中的工具，也被拉出去杖责30。

所以很快就轮到了我。

“娘娘这个小宫女虽说以前是干杂活的，但是那时候画工还真是不错，娘娘试一试！”

娘娘依旧看着指甲上的图形，挑眉望了我一眼，满心的不屑。

“那就试试吧，小宫女而已，打死就打死了，但若画的好，本宫的厚赏，也是你想象不到的！”

“奴婢遵命！”

我上前一步生平，第1次光明正大抬头看了看这些贵人。

贵妃娘娘的确容貌娇艳，担得起倾国倾城4个字。

看到我一直盯着她，娘娘有些不高兴，但不等她说话，我又急忙低下头，随后开始作画。

画出第一个指甲时，娘娘脸上露出明显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半夏！”

“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