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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抱着我，温声细语的解释：“是我回来晚了，你对我发脾气我也认了，牧野，别不说话。”

她这幅样子落在旁人眼中，只觉得不可置信。

谁也不敢相信京圈名媛中的大姐大也会对一个男人这么痴情。

先前拿镜头怼我的那个男人更疯了，他着急吼道：“鹿乔薇，我们的婚约可是你爷爷在世的时候定下的，你现在这样，是想毁约吗？”

鹿乔薇连头都没回，半点应付的意思都没有：“贺诚，你非要这个婚约也行，我送你下去跟老头子好好聊聊！”

鹿乔薇直接和我进了屋，“砰”的一声，大门重重关上，隔绝了所有视线。

在鹿乔薇身边五年，无论她怎么做，我从来没有摆出过这副姿态，更没有像现在一样，眼神死寂没有半点光。

鹿乔薇无措的看着我，不停地翻动着手机。

“这个瑞士限量款的手表买给你行吗？我从来没送给过其他人。”

“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日照金山吗？你开口说句话，我立马订票。”

“牧野，我说过我只爱你，你要是不信，这个周末我就陪你回去见你父母。”

一旁的顾思乔实在看不下去了，凉凉出声。

“谈了五年你都不知道牧野爸妈在他小时候就不在了？真是可笑。”

“这个时候你只需要静静的陪着他坐一会，等他冷静下来就好了。”

等我结束这场漫长又潮湿的悲伤，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这期间，鹿乔薇抱着我躺在床上，没有半点不耐。

见我回神了，她才松了口气，在我脸上亲了下：“明天我们一起去国外散散心吧？”

我摇头，哑声开口：“不了，我明天要去九华寺。”

鹿乔薇拧着眉：“天气不好，山里路滑的很，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沉默两秒才出声：“自从你车祸之后，每个月我都要去一趟。”

鹿乔薇愣了愣，将我抱紧了点：“好，我们一起去。”

我喉咙被灼得又干又疼，也说不出来更多的话，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

鹿乔薇意识到我精神不好，连忙说：“你睡一会，我去处理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任由她替我盖上被子，然后听着她匆匆离开。

就在我快要入睡时，陌生的电话铃声将我吵醒，我睁开眼看去，是鹿乔薇的手机。

我看着那个没有署名的号码，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嘈杂，但鹿乔薇好友孟晚的声音却清晰。

“薇姐，今天下午我安排的这场戏怎么样？”

“女霸总霸气救场，将未婚夫扫地出门，这样的情节可只有小说里才有！”

“你老是说徐牧野一直不肯碰你，好像总是隔着什么，经过这一次他总对你死心塌地了吧！”

“薇姐，你怎么不说话？”

孟晚不是傻子，说着说着就熄了火。

我想她应该猜出了是我接的电话，此刻大概是吓得白了脸。

我不想为难别人，只轻声道：“谢谢你们用心编排的戏码，以后别这么兴师动众了。”

没等孟晚回话，我就挂了电话。

恍然间，我身侧响起顾思乔的声音：“徐牧野……”

可好半天她也没说出什么。

我将手机放回原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闭上了眼。

这一觉我睡的很好，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我走出门时，只有鹿乔薇的助理等在楼下。

他看见我，脸色有些不自然：“徐先生，鹿小姐今天要接个朋友，不能陪你去九华寺了，不过鹿小姐吩咐我给寺庙打了招呼，您直接从侧门进去就行。”

九华寺香火鼎盛，鹿家每年都会捐一大笔香火钱，被寺庙给了不排队的特权。

我看着助理点了点头：“行，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助理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反应过来之后火速准备去开车。

我走出去时，听见助理站在车旁打电话。

“鹿小姐，我这边已经接到徐先生了，您就放心带着陈先生去迪士尼吧。”

我听后并不在意，径直拉开车门上了车。

鹿乔薇大概又有了新目标吧。

其实我理解鹿乔薇，这些年我什么都依着她，唯独一件事，我说什么都不肯碰她。

我做尽了一切让顾思乔认定我移情别恋的事，可唯独做不到让她眼睁睁看着我跟鹿乔薇上床……

好在，鹿乔薇也愿意把她的第一次留到新婚夜。

车子很快就停在九华寺山脚下，我走进寺庙时，夕阳的最后一丝金光就这么落了下去。

顾思乔一缕魂魄，进不去佛寺，也刚好方便了我写她名字的时候不被她看见。

我走进去时，慈悲的方丈已经在等我了，他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徐施主，您已经点了八盏长明灯了，加上今天的，是九盏。”

“您想护佑爱人长乐久安的祈愿，佛祖一定会听到的。”

方丈就是我曾经找的高僧，算起来，我跟他相识也有五年之久了。

我轻声道：“多谢方丈。”

就在我为顾思乔点燃最后一盏长明灯后，方丈突然开口。

“徐施主，可还记得和尚跟你说的那最后一步？您如今，依旧不悔吗？”

我在蒲团上跪下，头叩着冰冷的地面，心却觉得安宁。

“方丈，我记得的，要斩断顾思乔最后的执念，是让她亲眼看着我为爱求死。”

“只要她能有来世，我……虽死不悔。”

第4章

我从九华寺拜完佛出来，天已经黑透了。

走出寺门，我看见顾思乔的魂魄静静飘在一棵树下，探着头望着寺庙的方向。

看见我，她魂魄那双有些虚幻的眼睛都亮了，一如当初在大学里，她等我下课的样子。

回忆美好，可此刻我却只觉得难过。

顾思乔家世不错，在学校里也是风云人物，更拿过好几次国家级奖项。

可现在她只剩孤魂一缕，因为执念留在我身边不肯散去。

五年时光，她那荒芜的世界只有我。

可我偏偏还是个‘负心薄幸’的渣男，当着她的面热烈真诚的爱上了别的女人。

非要等我在鹿乔薇身边呆了五年，她才想起来考虑离开我这回事，傻的要命。

我不禁想，顾思乔当人的时候天真良善，变成鬼了也这么好欺负，真是活该。

我心里念头百转，但经过她魂魄的时候却还是放缓了脚步。

我的顾思乔，就剩这么一缕轻飘飘的魂魄了，别被我带起的风吹散了才好。

我走在寂静的山间小路上，听见顾思乔有些期待又别扭的问。

“徐牧野，你在寺庙里呆了那么久，除了给鹿乔薇求平安，有没有求我有个很棒的下辈子啊？”

我自顾自的朝前走着，脸上静的像死水，可放在口袋里的指甲却扣进了肉里。

顾思乔这个傻瓜怎么会知道她离开后的日日夜夜，我所求所念，唯有她……

我就这么听着顾思乔有一句没一句的话走到了山脚下。

却见本没什么人来的山道上，停着近十辆酷炫的跑车。

最前方的那辆是鹿乔薇亲自去找专人改装过的‘黑夜之声’，据说她前前后后花了将近三个亿。

没等我走近，孟晚就从跑车里探出头：“姐夫，今晚我们在盘山公路有名媛赛车比赛，你跟我们一起去呗，当薇姐的幸运之神吧！”

她超乎寻常的热切，大概是为了昨天那通电话赔罪，我从没想过追究，就朝她笑了笑。

她的笑容更热切了。

盘山公路是她们这些名媛千金惯常组团来玩的地方，而幸运之神则是比赛开始后坐在副驾的人，鹿乔薇从来不会选我。

媒体爆出来的所有照片里，鹿乔薇的幸运之神从不重复。

果不其然，靠在车边的鹿乔薇扫了她一眼，淡淡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