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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他需要某种东西来麻痹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烈酒灼烧喉咙的感觉像极了看见沈桑宁和沈墨衍缠绵时的窒息感。

“他和桑宁在上床。”傅璟聿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看不了那个场面。”

“桑宁？”沈临渊忽然笑了，眼底却结着冰，“多新鲜，六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叫我妹妹。”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傅璟聿扶着门框，那些压抑多年的情绪突然决堤。

“临渊，我可能……喜欢上你妹妹了。”

“其实这次来德国，我甚至不确定对她是什么感情……只是觉得家里不能没有她。”

“但这几天，看着她和沈墨衍......”他按住抽痛的太阳穴，“我把梨梨推给了联姻对象，却始终无法接受桑宁和别人在一起。”

他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或许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上她了，只是......”

“只是你眼聋耳瞎。”沈临渊冷冷打断。

傅璟聿苦笑：“是，我眼聋耳瞎。”

“我后悔了……你帮帮我。之前的事我会用余生弥补......”

沈临渊沉默了很久，久到傅璟聿以为他不会回答。

“再说吧。”最终，沈临渊转身，“你先睡。”

房门关上后，傅璟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天花板的纹路在酒精作用下扭曲变形，幻化成沈桑宁和沈墨衍纠缠的身影。

他猛地坐起身，却突然闻到一股焦糊味。

烟雾从门缝渗入，外面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和尖叫。

“着火了！快跑！”

火光映红了窗帘，傅璟聿连忙起身，却发现四肢发软。

那杯酒有问题！

是沈临渊......

他为什么要下药？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冷，但此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沈桑宁不能有事！

他用尽全身力气撞开门，热浪扑面而来。

走廊已经陷入火海，浓烟呛得他剧烈咳嗽。透过扭曲的热浪，他看见沈桑宁正架着同样像是没力气的沈墨衍往安全通道挪动。

“桑宁！”

他的声音淹没在噼啪的燃烧声中。但沈桑宁似乎听见了，她回过头——

那是傅璟聿此生见过最冷漠的眼神。

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转身继续向前走，火舌舔舐着她的裙摆。

“沈桑宁！”

这次，她连头都没回。

傅璟聿想追上去，却踉跄着跪倒在地。

头顶的木质横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带着熊熊烈火朝他砸来。

横梁轰然砸下，他无力躲避。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突然想起那次绑架。

当他和傅棠梨同时被绑上炸弹，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傅棠梨。

那时的沈桑宁，是不是也像现在的他一样......

痛不欲生？

“对不起......”

火焰吞噬了他的忏悔。

第二十章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

傅璟聿睁开眼，入目是惨白的天花板。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疼。

“醒了？”

沈临渊坐在病床边，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刀刃反射的冷光晃过他的眼睛。

“福大命大啊，这都没死。”

傅璟聿喉咙干涩：“桑宁呢？”

“在隔壁病房照顾沈墨衍呢。”沈临渊笑得恶劣，“我故意放了一场火，给你们俩都下了药，四肢无力，跑都跑不掉，可桑宁第一时间救走的，是沈墨衍。”

苹果皮“啪”地断裂，掉进垃圾桶。

“你是没看见她那紧张样，守了整整一夜，眼睛都哭肿了。”

每一个字都像钝刀，缓慢地凌迟着傅璟聿的心脏。

他想起火场里沈桑宁那个冷漠的眼神，想起她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

她真的爱上别人了。

这个认知让他呼吸发窒。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为什么要这么做？”

“哐当！”

水果刀狠狠扎进床头柜。

沈临渊猛地站起身，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为什么？当然是要你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他一拳砸在傅璟聿脸上，鲜血瞬间从嘴角溢出。

“傅璟聿，我他妈要你死！”

“当初桑宁哭着给我打电话，我只当她是一时赌气！”

“可我没想到——”他揪住傅璟聿的衣领，手背青筋暴起，“你眼睁睁看着她被你妹妹砸了两啤酒瓶，让她被你妹妹剪断头发，甩了一百个巴掌，还让她每天看着你在祠堂对着那个破娃娃......”

沈临渊目眦欲裂，“你有妹妹，我他妈也有妹妹！”

又一拳落下，傅璟聿眼前发黑，却没有任何反抗。

“谁家妹妹不是掌上明珠？嗯？”

“你傅家家大业大，我沈家也不是吃素的！”

“我拿你当兄弟，你把我妹妹当日本人糟蹋？！”

他一拳接一拳砸下去，直到医生护士冲进来死死拉住他，他才喘着粗气松开手，理了理凌乱的西装，居高临下地看着傅璟聿，冷笑：“还有什么可说的？”

傅璟聿嘴角渗血，缓缓闭上眼睛：“……无话可说，是我错了。”

他声音很轻，“如果打完这顿……你能劝桑宁跟我回去......”

“你他妈做梦！”沈临渊一脚踹翻输液架，“沈墨衍喜欢了她十年，你糟蹋了她六年！你应该很庆幸沈墨衍不知道这些事，否则知道你这么对桑宁，他比我更疯，会直接杀了你。”

“我宁愿她跟条狗在一起，也不会再让她跟你！”

“现在我很放心她和沈墨衍在一起，而你，这辈子都他妈孤独终老，永失所爱！”

傅璟聿指节攥紧床单，声音嘶哑：“我不会放弃的。”

“那你尽管试试看。”沈临渊冷笑，转身要走，却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恶劣地勾唇，“哦，对了，还有你那个疯子妹妹。”

“我给她换了联姻对象。”

“五十岁的老头，玩死过三个老婆。”沈临渊笑得残忍，“为了这门亲事，我可是让利了城北项目，你爸妈很满意。”

“毕竟一个养女而已，物尽其用嘛。”

“怎么？”沈临渊满意地看着傅璟聿骤然变色的脸，挑眉，“前天就办婚礼了，她没给你打电话？”

他冷笑着摔门而出。

傅璟聿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突然笑出声来。

报应。

这都是报应。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动着傅棠梨的名字。

“哥！”电话那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救救我！爸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了疯，要把我嫁给一个老头，我要打电话给你，他们还不准我联系你，我嫁过去后，那个老变态他……他……凌辱了我整整一晚上。”

“我现在才拿到手机和你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