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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问：“如若遇到欺男霸女之事也不可管吗？”

元始天尊点头：“不可。”

“烧杀抢掠呢？”

“亦不可。”

风云汐轻叹一口气，非常不解：“为何？”

“天道如此，众生皆有他们的命运，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元始天尊知晓徒弟性格，无奈解说。

风云汐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天道为何如此无情？”

为何如此无情，元始天尊轻笑一声，这个问题他曾经也问过，但现在他能给风云汐的答案只有这一个。

“因为天道是绝对的公正和理智，不可有情。”

良久，又轻叹着补了一句：“汐儿，你现在或许不理解，但按我说的做就是。”

“好，徒儿谨记教诲。”

风云汐语气沉重，像是从嘴角逼出了这句话。

元始天尊看了她许久，最终还是无奈摆手：“去吧。”

“徒儿告退。”

事情交代完毕，风云汐从鹤鸣殿退了出来，结果就看到了等在殿外的君白景，她本不想搭理，但君白景已经迎来上来。

“云汐，深夜来鹤鸣殿，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你怎么来了？”风云汐并不想认为此事有告知他的必要，便自然而然的说了谎，准备以最快方式脱身。

但君白景显然不信：“我听到了仙鹤的哀鸣，想着可能出事了，便过来看看。”

风云汐刚想再次否认，就听到了元始天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汐儿，带着他一起去吧。”

风云汐无奈扶额，又是如此，她真不知师父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从他允许君白景留下那刻开始，她便看不透。

君白景一脸疑惑发问：“去哪里？”

风云汐依然完全没有了好脸色，只留下了冷冷的两个字：“下界。”

“什么时候？”

“现在。”

一番对话到此结束，君白景也不再多问，两人简单收拾了一番便下了凡。

到达秦地的时候，哪怕是原先在万生境看过此地情况，风云汐还是不由得浑身一震，这个景象实在是有些太震撼了。

此地刚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无数的冤魂怨灵在此疯狂咆哮，横冲直撞，风云汐被嘶吼到耳鸣了。

她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君白景立马伸手扶住了人：“你没事吧？”

“无事。”风云汐说着，便将自己的手臂从君白景手中抽了出来，往前走了两步。

显而易见的抗拒，君白景看着自己滞在空中的双手，嘴角扯起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慢慢握紧拳头，将手放了下来。

第20章

而另一边，风云汐已经着手准备处理问题，君白景压下了心中的悲伤，再次凑了上去：“这需要怎么做，我来帮你？”

“不必。”

毫无意外的再次拒绝，风云汐双手结印，一丝凤凰血从手指滴出，停滞在阵眼处：“万念皆化，万灵归川。”

随着密语出口，一个个哀怨的魂灵渐渐停息，然后缓缓的飙到了风云汐所布置之阵当中。

而此阵连接忘川河，直接便将他们渡了过去。

渡灵之阵，风云汐看元始天尊施展过许多次，每当人间有大规模的伤亡之时，她便会跟着师父来渡一次。

这是她第一次施展此术，那怕有凤凰血加持，还是非常吃力。

君白景在一旁看的着急，但又不敢贸然出手，最后分析了整个阵法和形式，给风云汐输送了大波灵力。

灵力入体的瞬间，风云汐觉得自己像在濒死的沙漠边缘遇到了一汪泉水，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由于伤亡人数庞大，两人渡了许久，直到天光破晓才结束。

那怕有君白景的灵力输送，风云汐还是因为灵力耗费巨大，脸部毫无血色，一片惨白，看起来跟刚渡的亡灵没有什么两样。

渡灵结束，风云汐大口喘着气，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君白景见她如此，心疼不已，想将她背起，找一个干净之地歇息，但还未来得及行动，便被风云汐拒绝了。

“不用做多余的事情，我在此休息片刻皆可。”

君白景尴尬的收回刚抬起的手，应答了一声，只是声音中带着冲不淡的苦涩。

他在风云汐旁边坐下，自顾自的询问：“你以前都是和元始天Ṗṁ尊去世间各地做这些事情吗？”

其实未渴望能听到答案，但或许是刚才的相助，或许是风云汐单纯的想倾诉，他听到了她的回答。

“大多数时间是师父在做，我只是看着。”

君白景轻挑了一下眉，接着开口：“这渡灵之术是你第一次施展吗？”

“是，以前看师父施展起来相当轻松，没想到自己施展起来……”风云汐轻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

君白景还是理解到了她的意思，轻声安慰：“这无法比较，元始天尊是被天地孕育出来的神，出生就自带最强的神力。”

也不知这安慰是否有效，但这个话题确实不宜在讨论下去，君白景便转了话头：“接下来要回玉京山吗？”

“暂时不，师父让我在人间历练一段时间。”

风云汐没有隐瞒，既然元始天尊让她将人带出来，便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反正他对自己也没有多大影响。

君白景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表过多的意见。

两人修整一番，便入了秦地。

清水镇，一个离战场最近，刚刚经历过战争的地方。

万物枯损，所见之处皆是一片萧条，衣不蔽体的孩子在路中哭嚎，所有人都行色匆匆，拿着小小的包袱准备逃命。

但是眼神中的茫然表示了他们可能也不知道要逃到那里去。

第21章

风云汐看着这个景象，一股又一股哀伤泛上心头，同时伴随着此而来的，还有密密麻麻针扎一般的疼痛。

虽不致命，但确实让她额头冒出了冷汗。

她强行撑着，调息压下了自己的情绪，在脑子有了反应之前，身体已经快速的将一个快被踩踏死的小孩捞到了路边。

君白景做着和她一样的事情，眼神里也全是悲痛和哀伤，所以一时没有察觉到她这边的情况。

风云汐知道自己不应该插手，但她始终无法做到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而无动于衷。

可她能做的也只是捞他一把，至于以后能不能活下去，这得看他的造化，过多的插手人间之事确实会扰乱秩序。

此时君白景已经将一个小孩捞到路边，转身回到了她身边，看着她的情况，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他已然想起来风云汐身体中还有绝情蛊，这些场面或许会加剧她的痛苦。

绝情蛊最折磨人的一点就是，它不会封闭你的内心，你可以感受到正常的七情六欲，但是不能为此波动。

你要靠自己的意志力来控制你的情绪，不会到达绝情蛊发作的临界点。

这比直接封闭了正常情绪的隐丹还要让人痛苦万分。

君白景小心询问：“云汐，你脸色看起来很难看，没事吧？”

风云汐摇头表示自己无事，但她的身体显然更加诚实，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角冒出，显示着她正在经历巨大的痛苦。

君白景不敢轻举妄动，亦不敢在此地多做停留。

一边以微不可查的力度向风云汐输送灵力镇压，一边迫切的带着她远离此地，风云汐不是没有感受到，但疼痛已经让她来不及去思考。

两人一路向前，走过被波及到的废墟之后，便是让人繁华的人间城镇。

截然不同的景象，像是天堂和地狱。

这样的景象或许不会引发风云汐的蛊毒，君白景稍稍放心了些许。

走着走着，他突然有些惊讶，而脑海中的想法也就脱口而出：“这里好像是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风云汐抬眼瞥了一瞬，淡定的否定：“过了几百年了，早就变样了，应该只是相似。”

君白景讪讪的没再继续跟她争辩，其实是不是初见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风云汐目前是真的不想见他。

处处都显示出疏离和冷漠。

心脏像是被人抓了一把，泛出些许的疼痛，君白景不死心的开口：“我最近经常能梦到我们初见时的模样，那时候的你比起现在还要开朗……”

他径直的陷入自己的回忆里，却不想被风云汐冷漠打断：“过去的事情便不必再提了，没有任何的意义。”

君白景怔愣了一瞬，良久才低声开口：“抱歉，我……”

“抱歉的话也不必说了，同样没有意义。”

接二连三的被打断话语，君白景没有怒气，只有无限的悲伤与心痛，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害怕引起风云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