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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白玛洛桑躺在他怀里的模样是这么真实，这么可怕。
　　月光撒落在她的银发上，却不再像从前那样出现丝绸的曲线，已经枯萎了。
　　池照野耳边什么都听不进，就这样抱着她看了好久好久。
　　他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
　　为什么……
　　他神情恍惚低头看着白玛洛桑，抖着手擦去她唇边的血。
　　可这血怎么也擦不尽，染红他的手心和袖口，还在往下淌。
　　池照野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脸色苍白如纸还要去问怀中的人。
　　“我不是问过你，有什么隐情，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神情似哭似笑：“你别故意演戏了，我不跟梅朵结婚，我也不生你的气了，我输了好不好？”
　　“我的公司都给你，你要多少钱我都送给你，只要睁开眼看我一眼，说一句话也行，好不好？”
　　池照野把头埋进她冰冷的肩颈，感受那股熟悉的冷白梅香，却被冷得一个寒颤。
　　等到救护车赶到时，他已经冷得半昏迷了。
　　浑浑噩噩，他怎么也不愿意松开她，直到昏睡过去，也没放手。
　　……
　　“铃铃，铃铃……”
　　池照野把相机挂在脖子上，不由自主地追上远处的队伍。
　　天上不知何时细密落下小雪，染白了人们的肩头，也染花了他的视线。
　　池照野下意识去看领头的姑娘，目光一下就定住了，愣在原地。
　　她站在队伍前方，耳边的红宝石耳坠随着动作摇晃，每一个动作都能带动绚丽的藏袍舞动，也带着雪花飞舞，撞进了他的心底。
　　结束时，一抹阳光落在她身上，远处的雪山被照亮，就像获得神明回应一样震撼。
　　池照野下意识拿起相机对着她，却不曾想刚好拍到她摘下面具的一刻。
　　神情悲悯，眉眼如画的她与远山辉映，让池照野看傻了眼。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心脏更是跳得快要冲破皮肉一样汹涌。
　　池照野上前一步想要问她的名字，却怎么也追不上她。
　　她背对他往雪山走，明明只是一小步，他却怎么也追不上。
　　莫名地心慌让他加快脚步，可他越是跑，那道身影越远。
　　“喂？你别走，别走好不好？”
　　池照野莫名有些不安，大步去追，似乎有四个字在嘴边，却怎么也喊不出她的名字。
　　一阵阵白雪模糊了他的视线，那个身影越来越模糊，就要从他的世界消失。
　　霎那间，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
　　“白玛洛桑！”
　　风止，池照野见她停下脚步，微微侧脸等待。
　　他立即带着欣喜的笑冲了上去。
　　可他越靠近，白玛洛桑的身影越来越消瘦，头发从也开始变色。
　　池照野心中一颤，缓下脚步一步步向她走去。
　　他每走一步，白玛洛桑头上的银白就往下涨一寸。
　　就在两人只剩下半臂距离时，她及腰的长发已经全白。
　　池照野僵硬在原地，不敢往前走了。
　　他心中的喜悦早已变成了恐慌，似乎再靠近一步，眼前的人就会烟消云散。
　　这样的消散是永远的，一种再也无法见到的恐惧。
　　池照野跟她保持半臂距离，恍惚之间周围的环境一闪。
　　他好像在某段时间里，经常这样跟她保持着不长不短的距离。
　　在车里，在别墅里，在那他和她相遇的所有时间。
　　似有所感，白玛洛桑露出一抹淡笑，转身向着雪山走去。
　　池照野心中慌得厉害，上前一步拽住她的手：“不要走！”
　　白玛洛桑惊讶地回头看他。
　　不等池照野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手中抓握的触感消失。
　　他僵着脸看着她消失不见。
　　什么也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