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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看着蒸锅里的东西说：“还好没事，多亏水多放了些。”

江聿风看她这么担心，顿时好奇，一边凑近一边问：“什么东西，你这么宝贝？”

可还不等走进，他就闻到了一股荷叶的清香，伴着糯米的米香和鸡肉的油润香味，缓缓在屋中飘散开。

雾气也消散殆尽，他看到了蒸锅里放着几个巴掌大小的，被荷叶包裹的小方块。

是糯米鸡。

这是他老家常见的小吃，用荷叶包着糯米和腌制好后切小块的鸡肉，折成一个小方块的模样。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方形的肉粽。

吃起来油润清香，荷叶的清香中和了鸡肉的油腻，软糯粘牙的糯米又和紧实的鸡肉中和了口感。

他有些疑惑地看过去，就听到了沈雁回说：“我记得你高中时候最喜欢吃这个，就特意准备了几个放冰箱里，今天早上热了给你吃。”

江聿风心中一颤。

这不仅是他高中最喜欢的早餐，而且是他母亲最喜欢做的小吃。

他每次想妈妈，都会去买一份糯米鸡。

因为控制话剧演员，必须要体重，他每次都只能吃少少的几口。

可是就那几口，也十分失望——又油又腻，没有一点妈妈的味道。

但他还是每次都去买，好像看着糯米鸡就能看到妈妈。

直到结婚后，苏凌雪带着他转去了北方的军区，他再也买不到了，才停止了这种刻舟求剑的追寻。

还想过自己做，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出记忆中的口感和味道。

他就彻底放弃了。

没想到这么小的事，沈雁回还记得。

他看着沈雁回把锅里的糯米鸡拿出来放进盘子，又十分自然地放在桌子上靠近他的那侧，只觉温暖。

江聿风坐下，拿起一个糯米鸡，轻轻剥开外层的荷叶，米香和肉香霎扑鼻而来。

他抿了抿唇，夹起一块混着鸡肉和糯米的内馅，放进嘴里。

软糯夹杂弹润的口感唤醒了江聿风的记忆。

让他时隔两辈子，再次找回了妈妈的感觉。

顿时红了眼圈，遮掩地垂眸，强压着哽咽说了句：“好吃。”

“和我妈妈做的味道一样。”

沈雁回闻言一愣，看着他通红的眼圈，立刻明白缘由。

赶紧递上了一张纸，温柔说：“你喜欢，我们就每天都吃。”

第19章

早饭的插曲很快过去。

江聿风吃完饭就去换了衣服，他今天要去文工团报道。

沈雁回说送他。

但他莫名有些担忧，看了眼门口，问：“她……”

他怕苏凌雪死缠烂打还没离开，耽误他出门，也影响一天的好心情。

沈雁回却摇了摇头：“有我在，没事。”

江聿风看着她坚定的模样，也稳了稳心神。

推开门，他担心的场景并没发生。

门外空无一人。

只有阳光倾泻，微风轻扶树叶，飒飒作响。

好像苏凌雪的到来是一场他恍惚间做的噩梦，一个错觉。

江聿风松了口气，和沈雁回一起上了车。

沈雁回发动车子，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极为自然地开口：“我送你到文工团之后，就要去公司。”

“上午处理一下最近堆积的文件，中午约了客户吃饭，晚上还要去跑一跑土地局。”

“然后我在去接你下班，我们去吃广州特色打边炉……”

江聿风看着她一边认真开车，一边将今天的安排全部告诉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声。

沈雁回被他的笑打断，扭头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她歪了歪头，眸中疑惑，好像真切求一个答案。

江聿风看着她这幅好像小动物般懵懂求知的模样，笑容更大。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没压下心中那股奇妙涌动的暖流。

开口说：“就是现在才觉得我们真的结婚了。”

他看向沈雁回，弯了弯眼眸，说：“你刚才说安排的时候，真的很像是汇报行程的妻子。”

江聿风说“像”，是因为上一世这样的情形他只在影视剧里见过。

因为苏凌雪从来不给他多问的机会，就算问了，也总是用“军事机密”来搪塞。

江聿风也曾经愤怒过，和她争吵说：“我是你的丈夫，连你每天在哪都不能知道吗？”

苏凌雪对此只有冷淡。

她静静地等江聿风发泄完情绪，然后把副官的传呼机号写给他：“有事找我的副官，她会告诉你我在哪，在做什么。”

说完就走了。

江聿风那时就开始羡慕影视剧里，晚上缩在床上，交流各自做了什么。

或者早上吃饭出门前说今天要做什么。

现在那些梦幻中的浪漫桥段好像在此刻成了真，江聿风才笑出了声。

沈雁回听见他的话，也笑了下，直接道：“什么像，我就是啊。”

他们已经结婚了，沈雁回也确实是在汇报行程。

所以，她极为自然地点头，说：“我就是汇报行程的妻子，而且会每天都跟你汇报。”

江聿风心颤了颤，看着她真挚的模样，点了点头。

“是啊……”

他的新生活已经开始了，怎么还能一直想着前世呢？

江聿风想到这，人好像被车窗透进来的阳光温暖。

他没有意识到，心中那些隐形的伤口正在愈合。

只是看着认真开车的沈雁回，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用视线一寸寸描摹她的模样，好像要深深烙印进心里。

犹豫了下，抿唇说：“我们，要不要办个婚礼？”

第20章

话音刚落，江聿风的脸后知后觉地红了起来。

不是尴尬，而是害羞。

他看了眼明显被这话问得愣住的沈雁回，有些担忧她不愿意。

于是抿了抿唇，主动说：“也不是要大办，就是摆个酒，让大家知道我们结婚了。”

江聿风这样说的，也确实是这样想得。

他对婚礼没什么特别的执念，只是想宴请宾客，把他们结婚的事情宣布给所有人。

表明自己想要和她一起的决心，也断绝自己的反悔的念头。

沈雁回听到他的话，心反倒颤了颤。

她自然知道这话的重量。

也知道公开后要做的准备。

所以……沈雁回极为认真地扭头看向江聿风：“你确定吗？”

确定办婚礼，确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已经结婚，确定斩断自己的后路吗？

江聿风从沈雁回的眼眸中看出了她的疑问。

他没有犹豫，直接点了点头：“我确定。”

上一世，他爱了苏凌雪许多年，直到去世才彻底认清她不爱自己的事实。

这一世，他不止要放弃苏凌雪，还要改变自己犹豫不决的毛病。

想做的事，就去做。

想爱的人，就去爱。

江聿风不怕受伤，哪怕撞了南墙，他也拥有重新再来的勇气和力气。

他毫不迟疑的肯定回答让沈雁回的心明媚了一瞬。

忍不住绽出一个温柔的笑：“好。”

“那就听你的，我们办婚礼。”

江聿风点点头，想到她需要忙着跑业务，自己也刚来文工团需要适应，就善解人意道：“我们就摆个酒，不用……”

话没说完，沈雁回就摇头打断：“不行。”

“婚礼一生只有一次，一定要大办才行。”

江聿风看着她目光之中的执拗与倔强，知道自己劝不了了，只能点头应下。

没过一会，车就到了文工团。

沈雁回叮嘱：“晚上别乱走，我来接你。要是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江聿风觉得她好像把自己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有些无奈的笑笑。

拉开车门说：“好好好，我记得。”

他也一边下车一边叮嘱说：“你也要记得按时吃饭啊，有事打电话。”

说完就关上车门，和她道别，目送那辆小轿车远去。

一回头，就看到文工团门口有人正在打量自己。

男人身量挺拔，一身白衬衫配长风衣，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