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融化之前小说(在雪融化之前)前传+全书阅读新作预览
“好给我吧。”梁冰走到她跟前,“我下了课要去实验室一趟,可能你要多等我一会儿。”
关佳文比了个手势,“没问题。”
她又好奇问:“对了,昨天你在实验室见到燕雪舟了吗?”
梁冰下意识摇摇头,反应过来不对,又点点头,“嗯。”
关佳文不解,“到底见没见到啊?”
“见是见到了……”梁冰再次回想起燕雪舟那张帅得非常具有冲击力的脸和他看向她时过分凌厉的眼神,始终百思不得其解那份敌意到底从何而来?
她的目光垂下来,落在关佳文桌面上的闹钟表盘,“再不走我就要迟到了,回头再说。”
梁冰中午从课题组办公室出来时路过实验室,透过半墙玻璃刚好看到站在靠窗的实验台工位上的燕雪舟,她不由自主驻足。
窗外的阳光给他身上的白大褂和玻璃仪器点上碎金的斑点,他的动作幅度很小,却很流畅,往常在她手里经常丁零当啷乱响的瓶子和试管在他那儿仿佛突然转了性,变得妥协而服帖。
或许是全心沉浸在实验中,他时而蹙眉,唇线微微抿直,时而低头记录数据,勾勾画画,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浑然不觉。
这样纯粹的沉溺,专注于实验本身,完全没有应付和敷衍,也不像她更多只当机械地完成某个目标,真正需要的是那份成就感,他应该是发自内心享受做学术的过程吧。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让梁冰从怔忡中回神,想到还在宿舍等着烤肉饭的关佳文,她匆匆离去。
燕雪舟结束时早就过了午饭点儿,程朗提前给他打了份饭,连忙殷勤地从微波炉里热好端出来,“昨天秦老师突然说要重测这组数据,我们怎么都做不出来,只能麻烦大神了,来来来,犒劳一下——”
待看清餐盒中的食物后,燕雪舟索性将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
见状,程朗嘟囔道:“就不吃啦?”
燕雪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顺心,“不饿。”
“你这人,真难伺候,我好不容易排了很长的队打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程朗却很识趣地把那份红烧排骨和叉烧肉双拼盖浇饭端走,“年纪轻轻过得跟和尚似的,天天茹素,庙里出家人的伙食都比你好。”
燕雪舟没理会他,眸光落在桌面电脑旁不知从何而来的陌生绿植上。
透明的锥形玻璃瓶内是水培的薄荷,碧绿的叶片小小的,却因为营养液的滋润长得葳蕤繁茂,生机盎然的样子。
瓶子底部压着一张精致的卡片,没有署名,只有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薄荷的味道很像你身上的香气”,字体娟秀端正,一看就是女生写的。

燕雪舟昨晚临时被喊过来补了一夜的实验数据,明显没休息好。他本就不爱搭理人,平时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没精神时脸色看起来格外不爽,“谁放的?”
人们对于美好事物的态度总是宽容得超乎想象,尤其燕雪舟这种颜值级别的帅哥,坏脾气反倒成了有个性。
于左左疑惑地“咦”了一声,推测道:“应该是梁冰吧,她刚才来过。”
“梁冰?”
“就是新来的那个大一的女生,昨天报到的。”
于左左调笑着说:“人家小姑娘晚上临走前偷偷看你的桌子来着,被我拆穿了还不好意思呢。”
她回想了下,“你上楼那会儿她刚走,你们肯定在楼下遇到了,只是你不认识她。”
燕雪舟眼前一闪而过昨夜雪地里那双明显对他带着探究意味的眸子,里面全是淡漠和谋算,还有刚才他做实验时,她站在外面观察映衬在量杯上的那抹剪影,最终,她素面朝天的脸庞和前段时间在医院陪护许岚时谨小慎微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其实,不难联想到实验室这个名额梁冰是怎么拿到手的。
这种人燕雪舟从小到大见得足够多了,明明满腹心机,擅长钻营,到处别有用心的耍把戏,却十分善于伪装成老实人。
燕雪舟垂眸看着那盆水培薄荷,顷刻间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裹挟。
想看下一章啦
好滴~存稿不多,边写边推翻,所以目前暂时是做一休一这样~
好嘟(暴风哭泣)老师注意休息 劳逸结合~
自请加入催更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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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坑️蛮好看的
欢迎新朋友~
又到了万能立flag时刻
很好看哈哈终于开新文le
梁冰好贱!讨好燕搞什么啊?奴才!
三、不利
周六早晨,冬雾弥漫。
梁冰在食堂简单吃过早饭来到实验室,于左左特意提前跟她约过时间,周末要一起整理刚装修好的档案室。
之前这层楼曾经发生过火灾,相连的几间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牵连,现在早已恢复如初。
推开档案室的门,一股浓重的油漆味扑面而来,看到地上乱七八糟地摆放着的文件筐,于左左不由得抱怨:“咱们新生到哪儿都是干苦力的,你猜我昨天刷瓶子刷到几点?”
她自问自答:“晚上十二点!我听说别的组这种实验耗材都是一次性的……咱们组真是太穷了,津贴一个月才六百块。”
梁冰原本想接话,自嘲说她只有二百六十块,可注意力都被离得最近的那筐文件吸引过去,一时之间没能搭腔,最上面那张纸是手写的特殊实验耗材使用及报废目录,字迹很熟悉,页面底部的保管人那栏签名是沈恪。
于左左好奇问:“在看什么?”
梁冰轻声啊了下,回过神来,连忙摇摇头,“没什么。”
她蹲下来,将那张纸拿起来捏在手里,拇指拂过那两个俊逸风流的字。
于左左凑过来看了看,想了半天,“这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应该没用了,等我们全部弄好丢进碎纸机就行。林师姐说了,只要把结题报告留下,按照年份整理好,放到对应的档案盒里就行。”
“嗯,好。”梁冰低声应了,主动请缨承担相对吃力的清洁工作,“那我先去打水,把屋子打扫一下。”
于左左自然无不应允。
出门前,梁冰将那几张带有沈恪签名的废纸抽出来放进书包。
她来到走廊尽头,站在洗手间的水龙头前机械地搓着抹布,这里没有安装热水器,水管中的冰水直接冲过手上皮肤,凉得近乎刺骨,她却像是毫无察觉。
沈恪人如其字,性格固执而安静,长相很文气,身上有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卷宣纸,一枚玉珏的书卷感。
他们的家乡是皖南一个小城,那里盛产宣纸,周边有西津野渡,落羽红杉和相看两不厌的敬亭山。
父亲去世后的那几年春节,梁冰都是和沈恪一起度过的。
他毛笔字写得好,每年大年三十一大早都会在八仙桌上铺上洒金红笺,执笔教她写对联,贴完多余的她就会拿去分给左邻右舍。
沈恪读大学以后,暑假多在外面兼职或者留校实践,而寒假一定会雷打不动地第一时间赶回家,他们可以说是日夜都不分离。
当时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她也是有过一段很好的时光的。
梁冰一直觉得沈恪是最适合搞科研的人,专注且热情,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功利心,只是纯粹喜欢做学问才坚持读书的。
可沈恪也曾无奈向她说起过,“国内的学术环境不太好,搞研发的很难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无休止的内卷,还有恶性竞争和同门之间微妙的人际关系,至少要分出一半的心力去平衡,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一个怪咖。”
那时梁冰年纪太小,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劝慰他,佯装认真思考了半天才说:“你知道吗?天才大多数都是普通人眼里的怪咖,而天才和普通人智商的差距,就相当于普通人和狗的智商差距,以此类推,天才看普通人就像普通人看狗。所以,谁觉得你是怪咖,那他就是狗。”
沈恪一怔,被她逗笑了,“你这都是从哪里看来的歪门邪说?”
梁冰天天背高考范文,装模作样地辩解:“真理一开始都会被当成是歪门邪说,要不然哥白尼也不会被烧死。”
沈恪无奈扶额,总会用爱怜的目光看着她,然后抬手轻轻把她的头发揉乱。
每当这种时刻,梁冰就会觉得自己好像对他略尽了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