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谨迟少瑜:全文+番外(叶墨谨迟少瑜:全文+番外)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叶墨谨迟少瑜:全文+番外(叶墨谨迟少瑜)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叶墨谨迟少瑜)
怪不得他不问我的名姓,就开口叫我昭昭。
怪不得他张口就说我全家葬身永州水患。
怪不得他一见我就如此非我不可。
他对我的浓烈情感,对我身份的丝毫不介意,对我过往的悲叹可怜......
原来都是因为我这张脸。
世上原来真有如此凑巧的事。
我与这个“昭昭”同名。
受难于同一个地方,长相又如此相似。
难怪他如此爱我。
原来是透过我的皮囊,爱着别的女人。
我原以为是他被我耍得团团转。
原来我才是那个买椟还珠的老板。
25
“昭昭?”
谢祁的声音惊得我手一抖。
我抢先卷起画轴放回高处,指尖蹭到积灰的格栅,仓惶道:“这架子该擦了......”
尾音颤得厉害,喉头又泛起铁锈味。
谢祁疾步朝我走来时,心头一瞬间质问的勇气,顿时消散了。
竟然还有些胆怯。
“这种事情,我来就好。”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发顶。
亲昵宠爱,充满柔情。
我深吸一口气,替谢祁抚平衣襟皱痕。
手掌微微颤抖。
尽管我始终不敢承认。
可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这场看似势均力敌的感情里,我早就成了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若从未尝过被人如珠如宝捧着的滋味,我并不会害怕什么。
反正钱到手,姐姐的病也有希望治好。
可如今的我,已经被他宠坏了。
我享受他的照顾,贪图他的爱慕。
原本被我嗤之以鼻的男女情爱,成了我最想要偷得的东西。
哪怕我知道,这份感情原本属于别人。
谢祁的掌心覆上我颤抖的手背。
“手怎么这么凉?在这儿等什么?”
他顺势将我的手放进他的怀里暖着。
“杜钰叫你出去喝酒,我看你写得入神,没敢打扰你。”
谢祁了然笑道:“下次直接叫我就好,我不想让你等。”
他从善如流地牵起我的手。
手掌温热有力。
我彻底不打算和他分辨什么了。
反正已经没几日活头,哪怕是偷来的爱,我也要。
这或许是我这辈子,获得过的,最好的东西了。
就让我永远卑劣吧。
26
谢祁出门上值,我正闲逸地给廊下白鹦鹉添水。
叶墨谨翻过墙头的动静惊飞了鸟雀。
他玄色锦袍沾着酒气,看见我就如饿虎猛扑。
我下意识呼救,可所有声音都被他吞没。
浓重的烧白气味混着血腥气漫进唇齿。
“州宁......”
他掐着我后颈往廊柱上撞,“当年在太学我就该要了你——”
酒气喷到耳后,我突然想起之前,他逼我扮作州宁的模样,也是如此混蛋。
“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谢祁?”
“他谢祁究竟有什么好?!”
他喝多了酒,再一次把我当成了州宁公主。
握着我脖颈的手劲奇大,“明明就是一个穷酸书生——”
“凭什么?!”
叶墨谨目眦欲裂,唇再度碾下来。
我实在无法忍受,不得不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你清醒一点!这里是谢府!我是阮昭!”
他吃痛松手,踉跄着撞翻石凳,眼神终于变得清明。
向来高高在上的小将军,被狼狈地绊倒在地。
我头一次居高临下,望着他。
“你不能既想要州宁的崇拜爱慕,又想要流连花丛寻找刺激。”
“你如此自以为是地寻找‘替身’,当别人是瞎的不成?!”
我讥嘲一笑,步步逼近他。
“州宁分明就在皇城里,每日去寻她又不是不可以——”
“知道为什么,州宁一直看不上你么?”
“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没管好脐下三寸,还在这里自作多情装情种。”
“就这样,还妄想公主嫁你?你也配?!”
27
我看不见自己的神情,只是想将这几年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
我难道只配当别人的替身吗?
我分明有名有姓。
怒火太盛,引得我浑身颤抖。
叶墨谨晃晃荡荡地直起身子,头一次流着泪走向我。
“阿昭,我多骂骂我。”
“现在也只有你愿意和我说这些。”
“我心里是有你的。”
他一把握紧了我的胳膊,目光偏执,死死锁定着我。
“你能不能,重新和我在一起?!”
“谢祁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我只觉得可笑。
扯开衣领,胸口那道伤疤彻底刺痛叶墨谨的双目。
“宁小将军,当年往我身上刺伤时,可不是这副情深似海的样子。”
叶墨谨脸色一白,倏然往后退了两步。
“那是、那是以前不懂事——”
“滚吧。”
我没再给他辩解的机会,“你不过是得不到州宁,心有不甘罢了。”
手臂一指墙头,让他从哪里来滚哪里去。
“迟少瑜多的是美人,像公主的姑娘也不是没有,烦请您另找知己,别再来打搅我。”
叶墨谨忽的变了脸色,还想要对我动手动脚。
我不退反迎,眸子里全是鱼死网破的决然。
“你若是再敢近我的身,我就敢去公主府,细数你这些年到底玩得有多脏!”
“我倒要看看,你这名门世家的颜面,到底要、还是不要!”
叶墨谨被我逼急了,一把钳住我的下巴。
“你难道就不怕声名狼藉吗?!”
我当即嗤笑一声。
“叶墨谨。你当真以为,谢祁至今都不知道我的身份么?”
“你尽管去张扬,反正我烂泥一滩,再沾你叶墨谨的光,身价还能再抬上一抬。”
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青石板铺的间隙尴尬,谢祁步子大,向来两步一跨。
我悄然握紧了拳头,面上却不退分毫。
我与叶墨谨僵持着,比的就是谁能豁得出去。
叶墨谨终究还是放不下他的体面。
他翻墙出去时,摇落了一地银杏。
这是我第一次赢过他。
可我却并不开心。
28
第二日,杜钰匆匆上门。
谢祁的食指正压在我虎口教运笔,砚台里的松烟墨漾着涟漪。
杜钰的官靴碾碎了一地桂花,神色慌张,径直冲向后院找我。
“清水巷的哑女,死了。”
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异常清晰,“大夫过去的时候,身子都僵了。”
毫笔尖悬在“长乐未央”的“央”字上,墨汁突然坠成黑蝶。
一瞬间,我只觉得耳边猛然嗡鸣。
我盯着杜钰靴尖的泥渍,那是清水巷特有的红黏土。
谢祁的手掌迅速覆上我颤抖的肩膀。
“......你再说一遍。”
我的声音像从井底传来,难以置信。
廊下白鹦鹉突然学起姐姐的咳嗽声,那是我上月教它的把戏。
杜钰解下染血的荷包,递到我面前。
粉锻银花,是我亲手绣给她的生辰礼。
我胸膛剧烈起伏,大脑一片空白。
谢祁带着我一路赶去。
马车颠簸中,我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情。
我甚至还在期盼,这是一场几人联合捉弄我的恶作剧。
老天开眼,应当不会那么残忍吧。
从进入乐坊到被卖进迟少瑜这几年,我身边的亲近的人基本都死光了。
姐姐也已经明明受过伤了。
就算上辈子做了天大的孽,此生也早就还完了。
她都已经残疾了——为什么还会死呢?!
我实在是想不通。
肯定是假的。
我目光呆滞,死死盯着手里那沾了血的香囊。
马车停稳,清水巷独有的潮气扑面而来。
似乎掺杂了一丝血腥气。
我不敢下车。
29
石桌上的血渍呈扇形漫开。
满地干涸的红色,触目惊心。
“大夫说腕口刀痕平直,是惯用右手者自戕的割法。”
杜钰的声音像隔着水幕传来。
我死死盯着她袖口磨破的补丁,我分明给她裁了好多衣裳,她都舍不得穿。
她说要留着,等与我出游的时候再穿。
怎么会自己割腕自杀呢?
她怀里紧紧抱着个梳妆盒。
是十三岁那年,她送我的生辰礼。
盒盖上仍留着我们刻的“昭沅同心”,只是“昭“”字被枯泽的血渍染得猩红刺目。
不知道在垂死之际,她怀念着摩挲过多少次。
我颤抖着打开来看,发现里面全是零散的银子,还有一封薄薄的信。
信上只有一小段话。
“昭昭:
昨夜我梦见永州老宅的槐树,六岁的你踮脚去够风筝,而我松开了手。
是姐姐有罪。
如果当初你没有跟着我出来,应该也能多过几年安生日子。
这些年你送来的碎银,我都留着呢,本来还想攒着给你当嫁妆,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已经不需要了。
石桌上的血应该流不到你脚下吧?
对不起,昭昭,再一次弄脏了你。
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把柄,也不像成为你的累赘。
别再来清水巷了。
谢大人替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