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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往后会事事以瑶儿为先，不让她受一点儿苦，我们之间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大雪若要掩埋司命神殿，我就陪她一起共赴白雪！司命神殿如果挡不住域外生物，我就与她一起共赴黄泉！”

“如果我的誓言没有做到，我澹台冥苍就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一字一句，犹言在耳。

冰夷怔怔的看着，心口沉闷的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才反应过来，男人叫澹台冥苍。

澹台冥苍，京海的首富。

她哑着声音开口问：“谁是瑶华？”

无人应答，温霆员跪在哪里，沉默不语，像是根本就看不见她。

冰夷又出门去找别人，可整个司命神殿的人像是倏然消失一般，除了她没有一个人。

冰夷精神一紧，骤然清醒。

她喘着气从床上坐起来，抬手去摸额尖的冷汗。

脑子下意识的回忆着刚刚做的梦。

一股极其奇怪的感觉涌上来，缠绕在心口，让人不得安宁。

冰夷索性起身，披上外袍到院子里看雪。

司命神殿独立于昆仑山上、恍如神迹。

整个神殿都是用的古老的榫卯结构，地上的青石板已经过了上万年，依旧保持着明亮。

灯笼被寒风吹的晃荡，暖光的灯光和洁白的雪色给司命神殿平添了股别样的风景。

她借着皑皑白雪的反光，在院子里散心。

寒风刮在脸上，让冰夷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她转过身，正准备往回走。

却在经过大殿时，听见门外传来交谈。

“总裁，你的身体熬不住的，我们下次再来见姜小姐也可以。”

总裁？外面有人？

冰夷心口一震，那股平定下去的情绪又涌上来。

“等天亮，我们再下山，现在路太黑了，不好走。”

“是。”

听见他们的对话，冰夷觉得奇怪。

司命神殿向来以行善济世为己任，怎么会将人关在外面。

想着，冰夷抬手，取下门栓，打开大门。

‘吱呀’一声，门外的人陡然看过来。

四目相对。

澹台冥苍眼里满是惊喜。

冰夷心念微动，别开目光：“你们怎么住在外面？”

澹台冥苍修长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

司渊反应过来，上前开口：“因为和封离星君意见不和，所以……”

冰夷有些狐疑。

封离师兄什么品行，她最清楚不过，绝对不会因为所谓的意见不和，就把人关在外面。

但现在她看见了，就不会坐视不理。

“你们进来吧，院子里的风会小一些，但是房间肯定是没有的。”

闻言，司渊的脸上闪过喜色，忙安排人收拾东西往院内走。

澹台冥苍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直到看着她的背影离开。

明明封离已经否认过，冰夷和瑶华不是同一个人。

可在他的眼里，两个人的背影竟然渐渐合二为一，连走路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澹台冥苍心口一紧，下意识脱口而出：“瑶儿！”

前方，冰夷猛然驻足。

第28章

雪如柳絮，漫天飞舞。

纵使冰夷穿着长袍，也抵不住寒风侵袭。

下意识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声音：“离澹台冥苍远远的！”

冰夷拢紧外袍，头也没回：“澹台冥苍，我是司命神殿上届殿主的关门弟子冰夷，不是你口中的瑶儿。”

“如果你再对我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我会报警处理。”

说完，她没有丝毫留恋，快步离开。

澹台冥苍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口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寒风呼呼的往里面灌。

一旁，司渊忍不住劝说：“总裁，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明天中午咱们还约了蔚来科技谈投资的事情。”

闻言，澹台冥苍只能收回目光，吃了止痛药后进了睡袋。

一晚上，梦境光怪陆离。

澹台冥苍，梦见自己回到过去。

在瑶华说要录取夏萤的那刻就制止了她，说：“我身边不适合放侍女，不如让她跟着其他人走吧。”

画面一转，又到玄姬用自杀逼迫他留下孩子。

他看见自己说：“没有孩子可以从魔族中过继，但魔族绝不留下私生子，这是规矩。”

玄姬高声怒问：“什么规矩？魔族从来没有这种规矩！”

“魔族是没有，但今天本尊说之后。”

澹台冥苍顿了顿，语气坚定：“从今往后，魔族绝不允许留下任何一个私生子。”

玄姬气的够呛，声泪俱下的质问他：“那若你战死之后，谁又是下一届魔尊！”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澹台冥苍转身离开。

接着画面又一转。

瑶华红着眼问他：“让夏萤的孩子生下来是违背天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做会魂飞魄散……”

“不生，她的孩子生不生的下来，你都是最重要的。”

澹台冥苍搂进她，动作轻柔的吻她的额尖。

好像以前很多个时候，他都有反悔的留下瑶华的时候。

可偏偏，每一次，他都选择了那条和初心背道而驰的路。

下一秒，梦境消散。

澹台冥苍心口一空，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长夜漫漫，他再难入眠。

这一年来，每夜每夜，他都在后悔。

以至于温厌都已经一岁了，澹台冥苍去看他的时间寥寥无几。

每次，一想到那个孩子。

就像是在提醒他之前做出的错误决定。

心脏就像是被铁链束住，被困在过去，忘不掉走不出。

……

另一边，冰夷回到房间，心绪沉沉。

她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封离师兄一直告诉她，她是在港澳长大，可她却对那里很陌生，而且对港澳的食物也不太喜欢。

她无论是饮食习惯，还是说话的音调，都更加像是京海人。

而且她有种直觉，那个叫瑶华的女人，和她关系匪浅。

想着，她渐渐睡了过去。

这次一夜无梦。

翌日，再醒过来时，大殿前院已经空了。

看来澹台冥苍一行人已经下山。

冰夷松了口气，正准备回殿里时，回头就撞进封离幽深的视线里。

她一愣：“师兄怎么在这？”

“听说你昨天把澹台冥苍放进来了？”封离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冰夷“嗯”了声，才解释：“想着师兄说的要修缮，我只是让他们在前院避风……”

“真的只是在前院避风？”

封离冷声打断，语气沉沉：“而不是再次对澹台冥苍动了心？”

第29章

对澹台冥苍动心？再次？

冰夷只觉得莫名其妙：“师兄，我和他才第二次见面，怎么可能会动心？”

听到这，封离冷凝的表情才缓和下来。

之前，瑶华下山助澹台冥苍生长情丝。

也就陪了他几天，就被澹台冥苍迷得七荤八素，最后才会落得个那样的下场。

既然有了新生，他决不能再让瑶华重蹈覆辙。

“澹台冥苍不是良配。”

封离语重心长，看着她的目光幽长深邃：“你如果觉得山上清修清苦，也可以下山去看看，人生一世，应该放下执着。”

“那师兄有执着吗？”

冰夷柔声问，眼里满是好奇。

封离一愣。

他有执着吗？

有的。

封离的脑子里闪过瑶华的脸。

笑着的，灵动的，忧愁的，难过的，但无一例外都是鲜活的，而不是死气沉沉的躺在冰棺里。

他从小就被师父教导，未来要保护瑶华，无论何时何地。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千万年相伴，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就远远不是同门之谊能概括的。

“我的执着，就是希望你忘记过去，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