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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歆回答握着顾璟斯的手一紧，脸上写满了难过和伤心，“亦歆姐是不是还在生我气？要不，我把公司给她吧。”

“我眼睛看不到，什么也不做了，不像亦歆姐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江心月难过。

顾璟斯冷漠的脸上浮现一丝异样，他冷眸看向苏亦歆。

“今天谢谢苏小姐给我解惑，公司还有事，我得先走了。”肖晨是个精明人，抢在顾璟斯和苏亦歆开口之前插话，替苏亦歆解围，“顾总，江小姐，苏小姐再见。”

苏亦歆礼貌点点头。

江心月情绪被打断，不满地抿了抿嘴，“再见。”

“亦歆姐，他是谁啊？璟斯认识吗？”江心月不死心，又开口追问，“感觉蛮有风度的，是个帅哥吧。”

闻言，顾璟斯的脸色越来越差。

“我去趟洗手间。”苏亦歆是跟顾璟斯说的，她根本不想理会江心月。

江心月的手段不算高明，可偏偏能将顾璟斯拿捏。

唯一的解释就是，顾璟斯爱她入骨，心甘情愿配合她。

苏亦歆不愿也不想跟他纠缠，更不想成为他们爱情里的炼金石，通过自我牺牲来见证他们的情比金坚。

她与顾璟斯擦肩而过，手腕突然一疼，整个人的动作顿住。

“你跟肖晨做交易？”顾璟斯声音听不出喜怒，却令苏亦歆感受到了危险。

苏亦歆步子趔趄，险些摔倒。

顾璟斯的眼神就如同毒蛇，紧紧缠绕着她，随时准备将她吞噬。

“算是吧，只是一个关于新能源的概念，与公司现有和未来开发的项目都无关。”苏亦歆耐心解释，顾璟斯的神情没有丝毫动容。

“啊？亦歆姐，你跟璟斯的竞争对手做交易，是不是因为我抢了你的公司？我把公司还给你，你不要跟肖晨交易了好不好？”江心月双手抓着顾璟斯的胳膊，无神的双眸左右看着，像是在寻找苏亦歆的位置。

“公司本就不是我的。”苏亦歆被拽的生疼，不由到抽一口凉气。

“璟斯，快放开亦歆姐。”江心月声音染着焦急，“你弄疼她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为难亦歆姐了么？”

顾璟斯松开了苏亦歆，视线却没有移开。

苏亦歆重获自由，朝着卫生间走去，不想再跟他们纠缠。

6

苏亦歆洗手的时候，江心月走了进来，她反锁了卫生间的门。

她每次挖坑，苏亦歆都不跳。

她已经没有耐心了。

“苏亦歆，你以为装可怜，做舔狗就能让璟斯心疼你吗？你放弃吧，他不会爱你的。”

江心月站在苏亦歆面前，盯着她。

苏亦歆与她对视，下意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没有说话，嘴角笑意加深。

“你看得见？”苏亦歆惊诧。

江心月贴近苏亦歆，得意道，“当然，但是你很快就会看不见了。你霸占了我的位置这么久，这双眼就当你还给我的利息了。”

“你不要想着告诉璟斯，因为他不会相信你的，从始至终他爱的人都是我。”

江心月这是不打算跟她装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针对我？”惊诧过后，苏亦歆恢复平静。

江心月变了脸色，“我只是让你看清你的位置，断了不该有的念想，就你这人老珠黄的样子，还想做璟斯的情人，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你放心，我清楚自己的位置，也没有什么念想。”苏亦歆好心劝告，“不需要绞尽脑汁对付我。”

“你闭嘴！”江心月表情狰狞，将对苏亦歆的恨意都写在了脸上，“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不是你出卖自己的身体爬床，处处耍心机耍手段，璟斯会把你留在身边吗？”

“苏亦歆，我当然不放心，除非你死！”江心月猛地将苏亦歆推开。

下一瞬，江心月拿出水果刀，对着自己的胳膊划了几刀，最后还在脸上划了一下。

“啊！”江心月惊叫一声，连连后退，捂着胸口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亦歆姐，我错了。”

“求你不要杀我，我错了，好疼。”江心月哭喊得很大声。

“心月！”顾璟斯的怒吼声传来，卫生间的门被大力推开。

苏亦歆踉跄退到门前，身后的门猛地倒塌砸到了她的后背，她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手掌按在了江心月丢掉的水果刀上，掌心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滴落，鲜红刺目。

顾璟斯大步迈进来，看到地上的苏亦歆眸光闪了闪，径直走到江心月的身边，将她抱起来。

苏亦歆越发恶毒了。

“璟斯，我好疼。”江心月抱着顾璟斯的胳膊，颤颤巍巍，“不要怪亦歆姐，要怪就怪我......”

“我送你去医院。”顾璟斯没有回答，扶着江心月离开。

走出卫生间，顾璟斯驻足，冷声警告，“收起你那些手段，再伤害心月，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给苏亦歆解释的机会。

他从心底里就认为她是一个耍心机，有手段的卑鄙小人。

寒意渗透血液，彻底寒了苏亦歆的心。

还好，她就要离开了，以后再也不用面对顾璟斯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了。

苏亦歆回过神，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眼前突然出现几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小姐，顾总让我们带你去天台清醒一下。”

天台！

苏亦歆身子猛地一颤，藏在心底里的恐惧蔓延开，她恐高，顾璟斯是知道的。

她下意识想离开，却被几人抓住。

“苏小姐，别让我们为难。”

“让我给顾璟斯打个电话，我要听他亲自说。”苏亦歆抱有一丝侥幸，这些人是在说谎。

顾璟斯不会用她最恐惧的事情教训她，毕竟他们互相扶持着走过一段黑暗的人生。

他也曾说过会护她......

“让我打电话！”

苏亦歆红着眼挣扎，挣脱开一只手，拿着电话，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拨通顾璟斯的电话。

嘟嘟嘟。

连续响到结束都无人接听，她的心一寸寸冷了下来，心里那一丝侥幸消失殆尽。

耳边响起顾璟斯曾经的话。

他曾说若是触及他的底线，就让她生不如死。

他的底线就是江心月......

苏亦歆眼前的光一暗一明，她已经被人架着离开。

天台的风很大，冷得刺骨。

苏亦歆被反手绑在椅子上，椅子的一半凌空，摇摇欲坠。

身处百米高空，极度的恐惧袭裹着苏亦歆的神经，她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

她感觉前所未有的焦虑和不安，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连续干呕起来。

突然，她身后的绳子松动了一瞬。

她连同椅子一起下坠，顷刻间的恐惧让她窒息，心跳的速度仿佛随时都会炸裂。

她只有一种感觉，她快死了！

“时安，对不起，我就来找你了。”

苏亦歆不能自救，只能任由自己被恐惧和窒息吞没。

她没想到，七年的努力就这么付之一炬。

顾璟斯要她捐献眼角膜，她还没有做到。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可以复活时安了。

对不起......

7

苏亦歆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医院。

顾璟斯坐在床边，身上罩了一层寒霜，看她的眼神复杂。

见她醒来，他的眼眸亮了一瞬，很快就被怒意掩盖。

“苏亦歆，这么低劣的手段你也用。”

他正在医院陪江心月，突然接到电话说苏亦歆跳楼了，幸好被人发现，救了下来。

“跳楼威胁我？”顾璟斯眉头加深，一脸怒容，“我说过，不要跟我耍手段！”

苏亦歆头晕晕沉沉，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顾璟斯真的越来越无耻了，他强行带她上天台，差点害死她，现在竟然反咬一口。

苏亦歆不说话，顾璟斯周身寒意越来越重，眸色越来越暗，双唇渐渐失了血色。

她知道，顾璟斯真生气了。

当年顾家突生变故，顾璟斯遭受了非人待遇，身体留了病根，心脏不好。

生气动怒，会引发心脏病。

苏亦歆还活着，就说明她还有机会回到过去，复活时安。

她不能让顾璟斯有事。

不能让七年的付出化作泡影。

“对不起，因为我爱你，我想你留在我身边。”

苏亦歆努力挤出一句话，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深情，“我嫉妒，嫉妒你对她太好。”

“是我错了。”苏亦歆撇开视线，不再看他，“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她说真话他无动于衷，她撒谎的时候，他却好似信了。

顾璟斯有所触动，看她的目光柔和了下来。

七年来，她为他做了所有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情。

他十七岁那年，顾家巨变，江心月离他而去，他一度颓丧到自寻短见。

是苏亦歆将他从车流中拉回来，说会帮他拿回一切。

他十八岁那年，她为了从表叔手里救回他，被关进了狗笼，被咬的浑身是伤，跟狗抢吃的。

他十九岁那年，她借高利贷创办新能源公司，帮他重振顾家产业。

......

他二十二岁，她将他捧上了晋城首富的位置，从此没人再敢瞧不起他。

点滴的回忆，都像是她爱他的证明。

可只有他知道，她为了留在他身边做了多少卑劣的事情。

她给他下药爬床，出卖身子勾引他。

这样的女人，不配他怜惜。

“璟斯，苏亦歆没事吧？”

江心月的出现将顾璟斯拉回现实，

他回头望去，江心月双手临空摸索，小心翼翼挪着步子。

她的脸上贴着纱布，翻卷的衣袖下露出狰狞的划痕，顾璟斯不由蹙了蹙眉。

“亦歆姐，我跟璟斯解释过了，你不是故意弄伤我的。我们和解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欢我在璟斯身边，我可以离开。”江心月声音委屈又决绝，“我保证再也不见璟斯。”

随着话音落地，她红了眼眶，顾璟斯再次冷了脸。

就算苏亦歆爱他，也不能伤害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