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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底的挑衅意味很明显。
　　沈空青压低眉心猛瞪方选，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意味，眼神中蕴含的不仅仅告诫，更多的是一种藏于深底、几乎要溢出的占欲。
　　谢姝站在一旁，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她感觉他们就要打起来了。
　　忽而，方选收敛他的挑衅，恢复以往的温润知礼，“沈总，夜色已晚，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个夜宵？我请客。”
　　沈空青一扯嘴角，轻拽牵引绳，“二位去吧，我还得带狗回家。”
　　他看了谢姝一眼，眼神意韵难明。
　　“CEO，走了。”很轻的声音。
　　还在谢姝怀里的萨摩耶有些不舍地动了动身子，还是乖乖地跟随他离开。
　　谢姝傻眼了，“哎……tຊ”
　　为什么它这么听他的话。
　　好可惜，她住的公寓不能养宠物。
　　沈空青就知道谢姝不舍得，没有人能拒绝萌物，没走多远，他低头。
　　“CEO，把那人赶走，这次回香江带你住浅水湾，让你玩水。”
　　他握着牵引绳的手松力。
　　本是直走的萨摩耶快速咬来绳子，调头又返回去了，一个劲地蹭谢姝的腿。
　　以外人的视角来看，是狗狗调皮，自己挣脱了绳子的束缚。
　　谢姝恋恋不舍她刚见面的萨摩耶，吸狗没吸够。
　　回眸转告方选，“不好意思方总，夜宵我就不去吃了，餐厅不允许带宠物。”
　　接收来自沈空青的滋事目光，方选眉头一蹙，毫不示弱瞪了回去。
　　“他的狗，为什么你要带走？”
　　“这是我的狗。”
　　听到这句话的沈空青插嘴，“现在是我的，我养了五年，那五年你跑哪了？”
　　“……”谢姝咬牙笑道，“行吧，这狗以前是我的。”
　　时间接近十一点了，谢姝很早便打电话告诉谢景冥，她遇到了别的同学叙叙旧，不用等她回家。
　　玩的过程中，萨摩耶的狗爪子不小心勾坏了谢姝的礼裙，没伤到皮肉，仅是衣裳，恰好还是胸前。
　　女生穿的抹胸款小紫裙，这一勾，影响美观。
　　帝都近来的天气也不知抽了什么风，绵雨不断，遛狗到一半，便觉空气中满是湿润的气息。
　　天上已经飘起了雨，沈空青把他那件西装往谢姝头上一罩。
　　“和我过来。”
　　“去哪？”谢姝拉着西装，上边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好闻气息。
　　淡淡的柠檬柑橘混合着凉凉水生调，像清新温润的海风袭来，自然清爽的香调，独属于这阳光干净的味道，自由内敛，仿佛夏天坠入了莫吉托的薄荷海。
　　“我家。”沈空青道，“就在附近，先把湿的衣服换了。”
　　谢姝想了想这附近有什么适合他这总裁住的豪宅。
　　只有一个，万柳书院。
　　听傅守谦说，沈空青法拍万柳书院在大学期间。
　　刷卡、登记，书院一梯一户制，电梯的门刚开，萨摩耶欢快跳了出来。
　　解了门锁，里面空间很广，典雅的装修风格很符合谢姝对沈空青儒雅绅士的印象。
　　雕花窗棂，壁上挂着几幅古雅的字画，栩栩如生恍若能嗅到墨香，木质家具简洁大方，庄重淡雅，甚至室内和房间都有香篆。
　　而房间一角摆书法桌，陈列摆设好似古人生活的地方，谢姝问出她高中就想问的问题，“沈总，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沈空青：“？”
　　收到他投来关爱智障的眼神，谢姝连忙解释，“我不是脑残。”
　　不好意思直接问人家的家世。
　　除了书香门第，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他这般腹有诗书气的高质量人类。
　　她见过他的私服，春秋季穿过几次唐装，很风雅。
　　得到业主允许可以养宠物，沈空青解开萨摩耶的胸背，他知道谢姝想问什么。
　　“父家传统家庭，母亲生在江南，也姓沈。”
　　他取来拖鞋招待谢姝，顺便取下她身上的西装，送上干毛巾，“外公日常穿马褂长衫，母亲和外婆喜旗袍，有机会我带你去一趟江南沈家，他们会喜欢你的。”
　　“嗯，好。”谢姝拿毛巾擦手臂。
　　应完之后她回味这句话，越想越不对劲。
　　什么叫会喜欢她的？
　　整得像女朋友去见男方家长一样。
　　他独居，家中就一卫，其余空间被他改作他用，两个人的衣物都湿了，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沈空青放好热水，让她先行入浴。
　　不过洗到一半，浴室外响起男人平淡清冷的声音，“谢姝。”
　　氤氲雾气的浴室，谢姝涂抹洗发水的手变慢。
　　“怎么了？”
　　换做别人，她当然不能这么放松警惕，她还担心那人心怀不轨偷看呢，但他是沈空青，含义一下就不一样了。
　　“我出门一趟，你在家别乱跑。”
　　“你就这样把我留在你家？”谢姝认为她很有必要提升他的安全意识，“虽然我们是同学，但人心变幻莫测，小心我偷你的东西拿去卖。”
　　“你很缺钱？”
　　“挺缺的。”
　　门外的人嗤了一声，“五年，你就混成这样？叫声哥哥，我养你啊。”
　　“沈空青你吃大便吧！我才不偷东西，说来玩的。”
　　她这句骂话随意抛出，没期望沈空青回应。
　　果然，外边陷入寂静。
　　谢姝继续搓着头发，以为沈空青走了，下一刻，男人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
　　“这次别玩了吧。”他的声音很柔，虽轻，却有着沉甸甸的分量，遁入一缕干涩，“心是会碎的。”
　　香槟色墙面漫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淋浴喷头悬挂在墙，水珠不断地洒下。
　　谢姝继续不紧不慢地搓头发，眼神游离，心不在焉。
　　沈空青出门了，她听到了锁门的声音，而她也洗完了。
　　拿过架子上的浴巾，然后发现了一件事——
　　她好像没有干净的小裤穿！！
　　“CEO？傻狗，耶总！”呼叫萨摩耶失败。
　　推开浴室的门，谢姝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头，雪色肌肤在水汽的润泽下泛着粉色。
　　猫着腰小心翼翼蹿进大厅，看起来偷感很重，一手拉着浴巾下摆，另一只手翻找着什么。
　　来来回回找了不少地方，始终没找到想要的。
　　就在她整理抽屉恢复原样时，背后“滴——”地一声。
　　电子锁的门忽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