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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张灵儿长得并没有多么的国色天香.”

　　说到这儿，徐嬷嬷的目光落在了东珠面上：“若是论起来，还有她的妹妹好看些.”

　　“可张灵儿的身上却有着一种温婉的气息，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特别的明亮，看着，似乎就能令人心生平静.”

　　“她很虚弱，但老奴至今还记得她看见老夫人时，说的第一句话.”

　　“她说，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我们都还未说什么，她就已经知道了我们是来要她的命的.”

　　“可令人奇怪的是，老夫人看见张灵儿那双眼睛的时候，特别特别的愤怒，她，她......”

　　江暖暖的眼睛眯了眯：“死老太婆干了什么？”

　　徐嬷嬷重重叹了一口气：“她让那两个婆子挖去了她的眼睛.”

　　东珠吓得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老奴跟随老夫人那般久了，那是老奴第一次见老夫人那般的狠辣，那般的怒气.”

　　“好像她折磨的并不是张灵儿，而是另外一个人.”

　　“张灵儿被挖了眼睛后，虚弱的瘫倒在地上，哭喊，为什么要那样对她，为什么？”

　　“老奴记得，老夫人当时低沉着嗓子说，因为她是张灵儿，因为她勾走了老爷的心，因为她长了一双不该长的眼睛！”

　　江暖暖的眉头又蹙紧了些，满是疑惑：“不该长的眼睛？”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东珠那双眼睛上，盯的东珠有点儿毛骨悚然.

　　“徐嬷嬷，你说东珠的这双眼睛看起来，像谁？”

　　“你跟了老夫人这般久，想一想，老夫人所认识的人中，有谁的眼睛像东珠的？”

　　徐嬷嬷看了东珠的眼睛好半晌，才摇了摇头：“老奴想不起来了.”

　　“老奴是在老爷高中状元之后才来到老夫人身边的.”

　　江暖暖点了点头，刚想让徐嬷嬷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徐嬷嬷看着东珠的眼睛忽然道：“对，老奴看着东珠的这双眼睛像，像极了老夫人的眼睛.”

　　江暖暖：“......”

　　东珠扯了扯唇角.

　　凝香翻了翻白眼：“哪里像了？”

　　徐嬷嬷愣愣的看着：“真的很像，老奴看过老夫人年轻时的画像，像的，像的.”

　　江暖暖淡淡出声：“继续往下说.”

　　“张灵儿被活生生挖去了眼睛，因为太疼，在地上哀嚎，并哭着说她自己不是张灵儿，她是被人绑到这里的，她的家里还有一个儿子，她还要回去照顾儿子，她真的不是张灵儿.”

　　江暖暖握着医书的手紧了紧：“不是张灵儿？”

　　徐嬷嬷叹息一声：“怎么不是呢？”

　　“那不过是因为她不想被老夫人折磨死而已的谎言罢了.”

　　“老夫人命两个婆子端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夺命汤药，想要给她灌下去.”

　　“可张灵儿的求生欲望太强了，她打翻了那汤药，忍着眼睛的疼痛，跪地朝着老夫人磕头.”

　　“她求她，让她生下腹中的孩子再死，她的血，有从额头上流下来的，也有从眼睛流出来的，真的太可怜了.”

　　“老奴当时想要为她求情的，但老夫人的神情太过可怕，她冰冷的目光扫视过来时，老奴就......”

　　说到这儿，徐嬷嬷抹了一把眼眶中的泪水.

　　杀死张灵儿的过程，不仅仅是老夫人的梦魇，也是她的啊！

　　可她只不过是一个奴才，人微言轻，根本就救不下那个女子的命.

　　东珠已经在一旁哭出了声.

　　“呜呜呜，姐姐，姐姐......”

　　凝香也红着眼眶抹了一把眼泪.

　　徐嬷嬷的声音似乎也苍老了很多，再一次回忆当时的那种画面，她感觉自己的生命都在流逝.

　　她也是老夫人的帮凶！

　　“平日里的老夫人看起来很慈爱，可那日就像是杀神上身般，浑身都是杀意，她说，既然夺命的药汤没有了，那就让两个婆子把她活活打死.”

　　“可，可张灵儿那个时候，可能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肚子疼了起来.”

　　“她要生了！”

　　“即使她要生了，老夫人还是命两个婆子不要浪费时间，快下手.”

　　“或许张灵儿的惨状让那两个婆子也有了一点儿恻隐之心，她们也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她们说，若是在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动手，会影响一家子气运.”

　　“老夫人一直将老爷的仕途看的很重很重，便让张灵儿将孩子生下来.”

　　此时的东珠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所以，姐姐，姐姐生了吗？”

　　徐嬷嬷点了点头：“生了，生了一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女孩，丑丑的.”

　　“那个孩子脐带都没有剪，就被老夫人给，给踩死了！”

　　江暖暖握着医书的手猛的一紧！

　　东珠的哭声也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

　　凝香则是捂住了嘴巴，满眼不可思议！

　　“张灵儿也是被那两个婆子活活勒死的.”

第85章 被杀

　　“老夫人命那两个婆子在尸体上洒了化尸粉，看着一大一小两具尸体化成了一滩血水，才离开的.”

　　江暖暖感觉房内异常沉闷，有一种窒息的气息，令她有点儿喘不过气.

　　又是化尸粉，又是化尸粉！

　　死老太婆还真是爱用化尸粉啊.

　　东珠已跪在江暖暖面前，将头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咚咚咚.”

　　“大小姐，我姐姐为人善良，曾经夜国闹过饥荒，我姐姐每日都会熬好稀粥，搭棚施粥.”

　　“她还曾救助过不少漳州孤儿.”

　　“我姐姐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可却被那老太婆如此折磨，残忍的死去.”

　　“小姐，奴婢，奴婢……”

　　她想要亲自去杀了老夫人！

　　江暖暖自然知晓东珠要说什么，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解心中那压抑的感觉.

　　“东珠，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江暖暖起身，打开衣柜，从最里边掏出一包白色粉末，扔到徐嬷嬷面前.

　　“既然老太婆那么喜欢这白粉，那就让她自己也尝尝这个滋味.”

　　“徐嬷嬷，你知道怎么做吧？”

　　此刻的徐嬷嬷已瘫软在地上.

　　她明白大小姐的意思，可她毕竟跟了老夫人这般久，如今让她亲自动手，心中是万般不愿的.

　　江暖暖冷笑：“你不愿做也没关系.”

　　“走吧！”

　　反正老太婆也活不了几日，她本想着让她在自己的梦魇中痛苦死去.

　　可刚刚听了张灵儿的死，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总之是要死的，只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不同死法而已，她又何必强迫人！

　　徐嬷嬷已经颤着双手将地上那包白色粉末放入袖中.

　　“老奴既然已是大小姐的人，自然听大小姐的话.”

　　“只是，老奴恳请大小姐，此事过后，老奴想离开江府，老奴年事已高，干不动了.”

　　“到时我会将你的卖身契还给你.”

　　“那老奴与老奴儿媳妇儿的药?”

　　江暖暖此刻已经平复了心情，再一次坐在床榻边缘，拿起了医书.

　　“放心，既然本小姐答应帮你续命，让你的儿媳妇儿怀上，自然不会食言.”

　　徐嬷嬷朝着江暖暖磕了两个响头，站起身，身形有些摇晃，凝香上前扶了一下.

　　待到缓过神来时，她朝着凝香道谢，便快步离开了竹香苑.

　　就在徐嬷嬷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时，竹香苑的拐角处，忽然出现一道白色身影.

　　那道身影散发着浓烈的恨意，双拳紧握，面色笼罩在一片阴暗中，使人看不清其他真正的面庞.

　　夜深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江暖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待到凝香下房的灯熄灭，她才披上披风，拿上油伞，猫着身子，从院中侧门走出.

　　今夜可真冷，她裹紧披风.

　　打开竹林那一扇小门，依旧无灯.

　　夜沈黎还未归来.

　　江暖暖有点闷.

　　这是去哪儿了？

　　真的生气了？

　　即使生气要走，也应该有一句道别.

　　都已经为她种上了满院子的海棠，不管tຊ怎么说，要走，总要道声离别吧？

　　她的心里空落落的，与这夜晚的寒风融在了一起.

　　最终她吸了吸鼻子，有点恼怒的走进院子，伸手扯下一片海棠叶扔在地上，踩了踩.

　　“夜沈黎，是你自己眼巴巴的跟过来要本小姐负责的，如今又和本小姐玩失踪？”

　　“挺好！”

　　“不需要本小姐负责，那本小姐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嫁给昭王了！”

　　当了昭王妃，她到时再徐徐图之，利用昭王的势力，扳倒周太师与周贵妃，替外祖父一家鸣冤昭雪，何乐而不为？

　　她所需要的，是更大的权势！

　　她再一次看了一眼满是海棠树的院子，转身离开.

　　若是她再来，就是狗！

　　这一夜，江暖暖睡的极其不好，似乎半夜雨下的更大了，噼里啪啦，吵的她睡得迷迷糊糊.

　　待到第二日顶着一双熊猫眼起床时，凝香又吓了一跳.

　　她昨晚已在小姐房中点上了安神香，难道这安神香对小姐没用？

　　她担忧而又心疼的望着江暖暖那熊猫一般的眼睛与鸡窝一样的头发.

　　“小姐，要不，您再睡一会儿？”

　　正当江暖暖想点头时，东珠已经火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