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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是想找南栀......”

　　段怀川忽然眼前一亮：

　　“你是这里的医生的话，知道南栀在哪个病房吗？”

　　“我......”

　　医生略微有些迟疑，目光忍不住瞥向温思宁。

　　温思宁在段怀川身后使了个眼色。

　　“啊，沈小姐刚刚已经醒来了，好像是落了什么东西在家里，打算回家一趟。”

　　“您不必太过担心，沈小姐只是受到了一点惊吓，修养几天就会好的。”

　　段怀川绷紧的心弦略微松了松。

　　医生查完房，询问了一些基本问题以后就离开了。

　　温思宁悄悄松了口气。

　　“我到外面去等南栀回来。”

　　段怀川站在医院大楼外面，指尖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人来人往，他忍不住在人群中追逐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不是。

　　南栀更高一点。

　　她也不是。

　　南栀更瘦一点。

　　南栀做的一手好菜，就算是挑剔如他也会忍不住吃很多。

　　南栀很会照顾人，他生过一次大病，烧的浑身滚烫，家庭医生都束手无策。

　　是南栀不眠不休的守在他身边三天三夜，擦身子量体温煎药，几乎一眼不眨。

　　他好了，她却病倒了。

　　南栀不喜欢冬天。

　　因为她太瘦了，一出门就会手脚冰凉。

　　“风像刀子一样刮我的脸。”

　　她总是会这样向他半撒娇半抱怨地说，然后再自己钻进他怀里。

　　小小一只，他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与心跳。

　　南栀，南栀。

　　此时此刻，段怀川忽然惊觉沈南栀在自己心里居然早已占据了如此大的位置。

　　闭上眼睁开眼，满心满眼都是她。

　　思宁回来之后的确叫南栀受了不少委屈。

　　但是没关系，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他会用一辈子来补偿南栀。

11

　　“什么叫没有一个叫沈南栀的人住院！”

　　段怀川一巴掌拍在前台，震天响，给小护士吓了一跳。

　　在电脑中重新查了一遍，结结巴巴地说：

　　“是，是没有啊......”

　　段怀川此刻的脸色难看的吓人。

　　他在寒风凛冽里站了整整三个小时，从暮色四合站到夜幕降临，但还是没有见到沈南栀的身影。

　　忍不住返回医院询问护士，谁知道她们竟然说南栀压根没来过。

　　梦里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愤怒和恐慌交错，使他浑身颤抖。

　　温思宁从病房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心念急转。

　　段怀川在外面等的时候，温思宁在病房里面也是坐立不安。

　　什么回家取东西都是骗人的玩意儿，她现在压根不知道沈南栀在哪里。

　　“你死哪去了？”

　　消息发出，回应她的只有一个红色感叹号。

　　温思宁顿感不妙。

　　下意识走出病房，就看见段怀川发疯的样子。

　　“我要去找南栀。”

　　段怀川喃喃自语着。

　　温思宁连忙上前：

　　“怀川，我有点不舒服......”

　　她期待着段怀川向以前一样着急地把她抱进怀里，结果却被人一把推开。

　　“不舒服就去找医生，找我有什么用？”

　　看着人难以置信地双眼含泪，段怀川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说罢，不顾温思宁的阻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直到坐在驾驶座上，段怀川还是不能理解自己究竟为什么这么慌张。

　　难道是害怕她像梦里一样离开吗？

　　不可能，梦都是反的。

　　他明明都已经许诺要娶她了，她又怎么会走？

　　沈南栀早就离不开他了。

　　段怀川几乎是冲进家门的。

　　他一边叫喊着她的名字，一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

　　每拉开一扇门都期待着可以在里面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得到的却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段怀川手抖的几乎拿不稳手机，拨通了那个在心里默念了几万遍的电话。

　　“嘟......”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冰冷的机械女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段怀川不信邪，试图在其他社交账号上留言，得到的却只有红色的感叹号。

　　难道，南栀真的离开了？

　　这个念头一出，段怀川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起来。

　　可又很快被他掐灭了。

　　衣柜里满满当当，就连梳妆台上的化妆品都维持着上一次她化过妆时的模样。

　　或许，是沈南栀对这个家，对他都没有一丝留恋，这才什么都没有带走。

　　心中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反复这么说着。

　　不对，不是的。

　　他对南栀那么好，她想要什么都可以随便买，喜欢什么他立马就会送到，在他身边，她什么心愿都可以实现......

　　段怀川竭力想要反驳，却忽然悲哀的发现，自己的理由是如此的苍白和无力。

　　他对她并不好。

　　眼前的事物忽然变得模糊。

　　一个大男人，蜷缩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抬头忽然看见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那条人鱼之心。

12

　　蓝色的宝石依旧散发着粼粼波光。

　　“这是世界上仅有一颗的人鱼之泪，象征永恒的爱意。”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证明我会永远爱你。”

　　自己曾经给出的承诺仍然历历在目。

　　现实却早已物是人非。

　　他抚摸着宝石上细微的裂纹。

　　这是他原本打算打着修理的名号，把它从沈南栀手里骗出来而故意摔的。

　　段怀川重重的叹了口气。

　　余光却忽然扫到什么东西。

　　“录音笔？”

　　段怀川喉结滚动，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他的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

　　直觉告诉他，里面正藏着一个他承受不起的秘密。

　　打开它，就会放出潘多拉宝盒里的灾难。

　　深呼吸几次，指尖颤抖。

　　段怀川还是按下了播放键。

　　“我压根没有出车祸，也没有失忆，只是想看看怀川到底有多爱我。”

　　“结果显而易见，他为了我，要了你这位现女友半条命。”

　　“信仰和希望？”

　　“不好意思，我最喜欢剥夺别人的希望。”

　　得意洋洋且充满恶意的女声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回荡着。

　　仿佛每一个字都在嘲讽着他的愚蠢与无知。

　　段怀川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双眼充血，目眦欲裂。

　　所以，他做了什么？

　　为了一个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而逼走了那个对自己真心相待的沈南栀。

　　窗外的飞鸟扑棱棱惊起，整栋楼都充斥段怀川痛苦的嚎叫声。

　　段怀川的双手紧紧捏着那根录音笔，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自问自己对温思宁不薄。

　　一个顶级豪门的少爷，前半生顺风顺水，端的是鼻孔朝天的高傲。

　　早就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点头哈腰，鞍前马后。

　　可唯独温思宁。

　　他看着她那双倔强又脆弱的水眸，就忍不住要放低了身段去哄着她，顺着她。

　　随便她和自己争闹，也舍不得苛责半分。

　　唯一一次怄气，不过是她赌气出走国外，一去三年。

　　可后来见她失忆脆弱，又是止不住的心软。

　　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沈南栀。

　　可是，从头到尾，温思宁居然全都是骗他的。

　　他在她心里，究竟算什么呢？

　　忽的，段怀川又想到了沈南栀。

　　沈南栀那双冷静的眼，平淡的话。

　　“段怀川，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呢？”

　　心好似被揪紧了一般，拧成一团。

　　痛不欲生。

　　践踏真心者，真心必为人所践踏。

　　这或许就是他辜负沈南栀的报应。

　　温思宁待在病房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就没拦住呢？”

　　“这让他自己回去求证，万一沈南栀和他说点什么，我不就暴露了吗？”

　　她有点担心那天自己在病房里对沈南栀的挑衅。

　　医生却不以为意：

　　“这有什么？难不成她说什么段怀川就信什么啊？”

　　“再说了，就算是她说了什么，要哄好段怀川，不野就是你几句话的事。”

　　“没有这么简单......”

　　温思宁在病房里来回踱步。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段怀川对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