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速递放过是什么小说(穆千屿陈路均)完本阅读无广告(放过)
时间: 2025-02-28 08:3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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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炆跟这座城市没有任何关系,他的户籍地址距离这座城市有千里,他也没有亲戚在这里,细究或者延伸一下,兴许会有些熟人或者同学朋友的关系,但这个城市跟他绝不会有太深的渊源。
可是她在这里,穆千屿她在。
今天演出结束后要去个300公里外的县级市,很巧,城市叫文和,是个小地方,高铁刚运行,为庆祝高铁通车,办了个音乐节,特地请了文与乐队,凑个巧合,讨个吉利,文与有个专辑,叫《去远方的列车》,曲风和歌词都十分积极向上,很适合这种场合,出场费用也不低,当地政府很有诚意。
熙城的巡演是早在清单里的,没得改也没得延期,熙城过去文和不太方便,没有直达车,加上带了乐器和行李。
池炆他们到熙城落地就租了辆商务车,这边结束后直接车走,图个方便。
拉上车门,这处空间对比刚呆的地方局促了些,也更近了。
池炆给穆千屿找了张湿巾,穆千屿接过后擦了脸和手。
池炆问她:“哭什么?见到我不开心吗?”
穆千屿点头,“开心。”
她第一反应是笑的,可笑着笑着眼泪就聚起来了。
“生活不顺心?”池炆尽量不那么正式问她,“谁欺负你了,我挪点空帮你揍他。”
“没有,没人欺负我,我挺好的。”
“在这儿定居?”
穆千屿多用肢体语言,点着头,“嗯。”
“挺好的。”
两个人的重遇,池炆把掌控权都交到了穆千屿手上。
因为他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被人知道是旧识,所以池炆也没有第一时间就站起来迎穆千屿,他说“你好”,就是把绝对的选择权留给穆千屿选择,她想如何就如何,“你好”还是“好久不见”,她说了算。
她出现在这里,轻装简行,于策忽略不计,毛韬都认识她,有她电话,这里有她的人际关系,她是要长期存在的。
池炆本能会不去打扰她,他只是短暂路过这个城市,遇到她是机缘巧合,他不想给她添任何麻烦,即使是旧识,即使他们在一起过、相爱过。
池炆没主动问别的,穆千屿情绪也没有到很难缓解的地步。
两个人开始了静默无言,过了一会儿,见她没事了,池炆去推车门,“那回去吧。”tຊ
还像出来时一样,穆千屿跟在池炆身后,跟了几步后她主动问:“你怎么样?”
池炆停住等她跟上来并肩,“看你是问什么方面。”
穆千屿说:“那看你想说什么。”
穆千屿头发有点自来卷,如今这种长度的头发,只有贴近发根的地方,像额角才能看出点天然卷的样子。
池炆看着她,真的隔太久时间了,以前她都是一头小短毛,每天起床乱糟糟的,出门乱糟糟的,晚上迎着风四处蹦跶时还是乱糟糟的,以前还很酷,T裇吊带短裤,人字拖能从春末踩到入秋,大部分时候更像个活泼好动的男孩,以前话也很多,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对着池炆,她绝不会客气到现在这种,“那看你想说什么。”
池炆跟她交代,“生活挺好,手里也有钱,身体······”本来他想说身体也不错,但这左手还带着夹板,“身体马马虎虎吧,医生说我有点缺钙。”
“手是缺钙?”
“嗯,摔的,骨裂,可不就是缺钙,不然摔一下能骨裂。”
“多晒晒太阳,补钙。”
“成。”
穆千屿多走池炆两步,转身回看,“我结婚了,他前几年调到这边,所以我也呆在这里。”
池炆也学她点头,“挺好,我目前单身,一是没什么合适的,再者我还是很享受一个人。耿牧也单着,不着调。不过挺好的,省事轻松没压力。”
交代着断联如此久的时间里比较重要的事,彼此像多年的老朋友,熟稔又平淡,再回到场地门口。
池炆终于忍不住摸了摸穆千屿的头顶心,触感肯定跟以前也不同,他动作很轻柔,穆千屿头发都没乱。
“谢谢你来帮忙,也欢迎你短暂归队,阿屿。”
***
穆千屿的工作时间在学校里也另类,没事时她都是早8晚5,有事的话,一般也没什么事会耽误她下班的时间,迟到早退也擅长。
欧景在规划很好,卡着穆千屿下班时间去还戒指好了,绝不给她惹麻烦。
结果傍晚时分,他晃晃悠悠溜达到艺术楼,属于穆千屿的办公室已经落了锁,奇了怪了,他左看右看,这栋楼里也没人给他偶遇或者瞎打听一下,他做排除法,先去停车场看了一圈,穆千屿车也不在!欧景在装作不经意又晃荡到门卫处,跟值班大叔扯了几句闲篇,得到了穆千屿早就走了的信息。
早就走了!啊这,戒指不要了啊,可是婚戒欸,回家不会出啥矛盾吧。
欧景在可是见识过因为婚戒闹出的大麻烦,自己亲爸那是个马大哈,曾经有次把婚戒弄丢,那回家可是挨了一顿刑讯逼供和胖揍,亲爱的妈妈日常在家里就是个不太能讲道理的,尤其还是占理的情况,她能借题发挥到极限。
完了完了,欧景在仰头看天,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穆千屿她老公是个好人吧,一定得是个讲道理的好人。
在学校礼堂里面对师生演出,和即将在这里面对不属于自己的乐队粉丝演出是两码事,别说曾远和黄葫心里没底,你问池炆,他也不知道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效果,不过他是个极容易有幻想的人,他期待出来的,站上舞台的穆千屿定能瞬间融合他的队友,重现他印象深处的独属于穆千屿的风采。
但是啊,但是,默契这种东西,是长久,日以继夜,由大大小小的排练和现场演出磨合出来的。
目前这支队伍,风格、审美、段位都差距的男人们,他们起先的融合也不是很流畅,黄葫因此有大把的笑话可以讲。
第一遍稀碎的配合结束后,黄葫讲了好几个他们曾经的车祸现场,绘声绘色,穆千屿架着小提琴,脸色不太好,黄葫顺着又讲了个严重的,非但没有安慰到穆千屿,她都被说低了头。
排练第二次,比第一次好一点,却也没好太多。
第三次,依旧是小提琴的声音不能融合进去。
······
再后面是小提琴的声和进去了,但是带歪黄葫的节奏,黄葫连连道歉。
原来他们之间要说对不起的,穆千屿立马补了好几个对不起。
不知多少次后,一向耐心甚好的耿牧都摇了摇头,池炆盘着腿坐在舞台边,一言不发,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么,穆千屿虽没有笑模样,心里压力大,却也还能沉住气,练成什么样她都没说要撒手,肢体语言也没显出焦虑。
她的稳定让池炆心里好过不少。
耿牧说池炆,“你想辙啊,时间紧着呢。”
这前奏都出问题,怎么想辙。
再一次开始,小提琴第一下琴音出来后,池炆跟了几下,开始吹口哨给穆千屿理节奏,穆千屿得了他提示,人稍微侧向,面朝向一边的池炆,她脑子记谱子一向迅速,开始面对谱子她想着是缓解一下不知道往哪里放的目光,现在她专注于演奏,眼神跟着池炆,十分有底气,一曲终了,稍微有点样子了。
池炆心底松口气,就是吹口哨太累了。
短暂休息时间,他举着伤手去自己箱子里找口琴,他准备用口琴领穆千屿。
直接让他们仨跟穆千屿磨合,是困难,不熟嘛,完全不了解习惯,但是穆千屿跟他熟,其他的三个跟池炆熟,这样就是能扣起来的循环。
拆解后的模式算起来还是日常的打配合样子,前奏时穆千屿跟池炆的口琴,等进歌词部分,池炆跟穆千屿的节奏,其他人跟池炆的声音,完美。
不过为了保护这突兀多出来的一位,耿牧遮脸的权利被剥夺了,面具戴到了穆千屿的脸上,遮脸其实效果不大,身材遮不住,长发遮不住,衣着什么直观的一看就是个女的,还是个挺漂亮的,等穆千屿上场后粉丝指不定会怎么胡猜。
安排穆千屿登台是演出过半,前半场毫无问题,能兜住,即使等会儿砸了,也算还能对得起观众。
其他人全部让道,池炆对着观众嘘了一声后,短暂安静了一会儿,就这点时间就够了,小提琴独特的琴声比演奏者先到,观众先是听到悠扬清亮的旋律,接着演奏者才走上台,穆千屿站位靠后,她视线里会先看到池炆,接着才是其他的一切,她尽量什么都不想,屏除吵闹的人声和直射过来的舞台灯光。
池炆从来都会挡在穆千屿的面前,他这人十分护犊子,不分青红皂白的那种。
从前晚上总逛街,大学城的夜市十分混乱,道路还窄,两边全是摊位,小吃、杂物,卖包卖衣服的,应有尽有,也有推着小推车出来捡破烂的老人,堆满纸皮的车会剐蹭一路,穆千屿曾经见过和老人吵架的漂亮姑娘,这种事,有个倾向,不管是谁对谁错,人们都会倾向于更弱势的群体,连那个漂亮姑娘的男朋友也是,估计还嫌她丢人,直说算了,别得理不饶人,这话后战火瞬移,一下子又成了内部矛盾。
穆千屿捏着烤红薯看热闹,那个冬日温度还没太低,红薯十分烫手,她左手倒腾到右手,右手倒腾到左手,池炆半个身体挡在她外围,也挡掉乱糟糟的一切,却也没影响穆千屿看热闹,穆千屿伸着脑袋,池炆手里的烟迎着风,烟雾飘散老远。穆千屿看了一会儿没意思,扯扯池炆的手,“欸,要是我这样你护着谁?”
池炆跑神,并没听多少,问她是什么情况。
“就是那老大爷的车蹭了姑娘,姑娘跟大爷吵架,姑娘的男朋友让她别找事,完了他俩吵起来了。”
池炆听完笑,揽住穆千屿的肩膀拥着她往前走,“我俩,是我走外边,过马路也是我负责看车,要蹭也是先蹭我,没你的事。”
“那万一呢?”
池炆不会为了省事说没万一,他特理所当然,“肯定护着你。”
“那要是我的错呢?”
池炆当时低着头,把穆千屿刚扒干净外皮的红薯咬了一大口,“那也帮你。”
“真的。”
“必须的。”池炆了解穆千屿,要是她错,她会立马承认并且认真道歉,并不会需要他。
这种旧事平日只存在穆千屿的脑海深处,她不会常想起跟池炆有关的事,一方面是两个人分开时间太久了,另一方面也确实不适合。
这个晚上,好多东西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