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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临川看到温茉给她发的消息是在上午十点，昨晚推敲合同看到凌晨两点多，没去事务所，起来洗漱完简单吃了个早饭，直接开线上会议。
　　男人调整好摄像头，身上穿的还是昨晚的深色居家服，脚上一双拖鞋，低头瞥了一眼信息，神色淡淡的，似乎什么都跟他无关，一个字也没回。
　　熄了屏。
　　温茉那边电话已经快被打爆了，她在出租车上浅眯了一会的功夫进来十几个未接来电，刚一回学校就被导员喊去了办公室。
　　“温同学，照片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研究生导员是个男老师，挺年轻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个子高高的，瘦瘦的，刚入职两年，对学生还比较友好。
　　“老师，照片里的人不是我！”温茉语气急切，因为一路小跑从南门过来的，白皙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绯色。
　　“那照片是有人p的图，是我做的我一定会认，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
　　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这种事她真没做过，败坏学校风气这顶帽子就这么扣在她头上，太大太沉了。
　　“温茉同学你先别着急，”导员安慰她，“我也不相信我们学院的学生会做出这种事，但这tຊ事已经发酵开了，波及范围很广，事关我们学校和学院的声誉，你能说说你这两天去哪儿了吗？”
　　“我……”温茉纠结地捏着衣角，她能说自己这两晚都和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吗？好像不太行，抬头看着辅导员老师，眼里带着恳求，“老师我能不说吗？这是我的私事不太方便告知。”
　　随即举起三根手指来，眼里充满郑重和坚定，“不过我向您保证，我一定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您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说着把手机里的恐吓短信找出来，“老师您看，我怀疑给我发短信的和p图的是同一个人。”
　　“有道理，”导员看了看她手机，“行那你先回去吧，能知道是谁最好，不过怀疑归怀疑还是要讲证据，这几天尽量待在学校不要外出，学院已经帮你联系警方了，看他们什么时候过来，还有明天或后天校领导可能会找你谈话。”
　　“好的，我有证据的。”温茉想起她手机里还保存着上次聊天的截图。
　　“谢谢老师，麻烦您了。”温茉对着导员深深鞠了一躬，关上门退出了办公室。
　　八点五分的时候，温茉在宿舍果然收到一条陌生来电。
　　她按了绿色键接听，同时打开了录音功能。
　　“喂。”
　　“小妹妹还记得我吗？”发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音乐声轰隆震天响，还有嘈杂的人声震得人耳膜发疼，应该是在KTV或酒吧，“我再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陪哥哥过来好好爽一爽！”
　　“爽一爽！”黄毛起哄的声音传来，一把夺过手机恶狠狠地道，“识相的今晚抓紧过来！过了今晚我们就把照片撤了，要不然，哼，要你好看！”
　　二人仗着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有恃无恐，黄毛更是心痒难耐，一想起那照片里的清纯女孩就口水直流，他们之前就用这样的手段威胁过好几个失足少女。
　　“果然是你们！”温茉气得牙根痒痒，“你们知不知道造谣侵犯他人的肖像权、损害别人的名誉权是违法的？”
　　“违法？哟哟哟，小妹妹还上过法律课呢！是个美女学霸吧！谁怕啊哈哈哈？有本事你让警察来抓我们啊！”发哥和黄毛都喝得不少，两个人闷了三斤酒，一通胡言乱语。
　　“那看来你们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刚才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保存了，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收手吧！”温茉说着挂了电话。
　　“卧槽！这小娘们防范心挺重，居然把咱们刚说的全录下来了？！”发哥趴在吧台上，隐约还有点意识，打了个激灵。
　　“怕什么大哥！谅她也不敢！嘴上吓唬吓唬而已！”黄毛不以为意，举起酒瓶子，“来来来接着喝，干杯！”
　　如辅导员老师所说，温茉果然在第二天大课间被叫到学院会议室问话，在座的都是院系和校里的领导，来了一个副院长，一个系主任，还有两个教务老师和一个秘书负责记录。
　　温茉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进来。”
　　令她意外的是，一抬头看到衣冠楚楚坐在右下首位的人正是江临川，男人一身宝蓝色西装，同那些上了年纪一身黑的领导们格格不入，一般教授们给人的感觉都是正式古板且压抑，不知变通死气沉沉。
　　他则不然，因此在其中格外眨眼，犹如鹤立鸡群，漫不经意地转动着手里的钢笔，见她进来，狭长的凤眸微动，眼珠子一转，眼皮抬了抬。
　　随即又收回视线，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她，装作一脸不认识的模样。
　　那态度分明就是在说，我们不熟。
　　温茉没想到他会在场，原本不怎么紧张的心情因为男人的到来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来之前导员联系她说那两个造谣的嫌疑人已经抓到了，老师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引以为戒，叫她不必紧张，有什么说什么就好。
　　“温茉同学请坐，我们找你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一名老师招呼着她坐下。
　　“老师好，”温茉对着几位领导打了招呼，“您请问。”
　　这才看到江临川桌上的铭牌赫然写着“特邀校董”四个字。
　　温茉暗暗咂舌，他估计没少给学校投钱。
　　“……具体的情况警察已经和我们说了，温茉同学，你能否找个人证明一下你4号晚上没去春秋酒店，或者拿出一些证据，说明一下去了哪里也行，”问话的老师顿了顿，看她一眼。
　　“因为根据学校刷脸系统显示你那天没在学校，属于夜不归宿的情况，又没人知道你到底去了哪里，包括你室友，这严重违背了学校的管理规定。”
　　“我那天……”温茉心里咯噔一下，4号晚上不就是大大前天，正好是她去连山别墅那晚，惴惴不安地捏着衣角，“我那天去了……”
　　后面温茉实在说不下去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坐下，下意识地悄悄抬眸观察了一下座上男人的脸色。
　　可是他太平静了，平静到她根本看不什么。
　　如果她说和他在一起，倒是能够证明她的清白，可是他会不会不高兴？
　　温茉有些慌。
　　“温茉同学不要交头接耳，老师们都在等你，说话的时候也不要吞吞吐吐，浪费大家的时间。”教务老师看她搞小动作，有些不高兴了。
　　“我真的没去春秋酒店，请你们相信我！”温茉着急了，面色涨红，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一个度。
　　“谁能证明？”老师把脸子一撂，“让你找个证明人就这么难吗？！你实在找不到的话，就算警察那里说得过去，我们也是要给你记录诚信档案的！”
　　“对不起老师，我……”温茉委屈极了，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她真的很怕给她记录档案，那意味着这将是她学生时代一个永远难以抹去的污点。
　　“我能证明，”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悠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不紧不慢，气定神闲。
　　教务老师诧异，怀疑自己听错了，“江董，您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能证明，”江临川又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放下手里的钢笔，从容开口，“她那天和我在一起。”
　　男人眼皮掀了掀，反问一句，“廖老师听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