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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看着顾砚初,一字一句落地有声:“我们已经离婚了。”
这话仿佛一柄巨斧,在顾砚初的心上豁开一个大洞,冷风灌了进去。
将那颗跳动的心吹得冰冷。
顾砚初怔怔看着她,眸中的急切和愧疚演变成深沉的绝望。
他还想说什么,宋雪音却没给他机会。
抿了抿唇,淡淡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拉着裴逸景走向了停车场。
只留顾砚初看着她的背影默默站在原地。
他衬衫左边心口处的口袋里的吊坠散发着冷意,顺着薄薄的布料传达到心底,几乎冻僵了他的心。
第20章
另一边,宋雪音直接拉着裴逸景到了停车场。
她神色依旧平静,但不知在想什么,走过了车位都没停下脚步,还是裴逸景提醒她:“走过了走过了……”
宋雪音才回了神。
她看着马上就要走过自己的车,走到别人的车位去,怔了一瞬。
摇了摇头,深呼口气,才恢复精神,拉开了车门:“上车吧,我带你去吃饭。”
可话音刚落,裴逸景却直接拉开了她:“我来开车。”
宋雪音赶紧摇头:“没事,我……”
她想说裴逸景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应该好好休息,自己开车没问题。
但是裴逸景却歪了歪头,镜片下的眼眸闪烁着微光,看着她,问:“你确定自己现在这个魂不守舍的模样,真的可以开车?”
宋雪音和他僵持片刻,最终还是顶不住他淡然却极具压迫性的目光,将钥匙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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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来吧。”
她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开车。
虽然刚才面对顾砚初的质问,她表现得很淡定。
但现在离开了他的视线,宋雪音还是必须承认,她的心并不是没有一丝波澜。
宋雪音乖乖坐上了副驾驶。
车驶出了停车场,直接上了高速,顺着斯德哥尔摩狭长的海岸线一路向学校开去。
宋雪音看着陡然广阔的海岸,心口堵塞的感觉才稍微平复了些。
缓缓呼吸了一口气,倚进了椅背。
裴逸景知道她已经放松下来了,推了推眼镜,忍不住开口问:“你刚才不是拒绝得很干脆吗,怎么现在还苦恼起来了?”
两人刚才的话足以让他推测出个七七八八。
他看着宋雪音因为那人的出现而低沉的情绪,心底突然泛出一丝酸涩。
故意说:“难道是对他还余情未了,刚才是在故意这样说的?”
宋雪音听着他这语气,神色一变,皱了皱眉。
问:“我们认识三年多了,你觉得我是会这种是的人吗?”
她语气罕见地有些严肃,让裴逸景怔了一瞬。
下一秒,就立刻收起了玩笑的模样,摇头说:“你不是。”
宋雪音行动力和意志力都很强悍。
对待曾经伤害自己的事物,有自己的一套疗伤法则。
毕竟经历过重大事故或受到巨大打击的人都知道,创伤后应激障碍这种病症不可能痊愈。
这就仿佛一场漫长的低烧或者潮湿的雨季,将人永久地禁锢其中。
稍有不慎,低烧就会变成高热,雨季也会带来洪水,将人重新带回创伤的时刻。
宋雪音却十分坚强和乐观,除了离岛前的那次心理疏导,之后她便再没出现过任何反复。
所以裴逸景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实在是失了分寸。
他抿了抿唇,陈恳道歉:“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裴逸景说着,推了推眼镜掩盖眸中一抹晦暗的光——他就知道,宋雪音不会对顾砚初余情未了的。
宋雪音摇了摇头,望向了窗外,看到一抹银色的弧线消失在天际。
心不自觉地收缩,忍不住攥紧了手。
良久,才缓缓开口,带着无限怀念和惆怅,开口道。
“我看到了他,就想到了当年还是机长的时候。”
第21章
宋雪音所有关于飞行的记忆,几乎都与顾砚初相关。
在学校是的第一场飞行模拟课,顾砚初是助教。
参与东麓航空的飞行员考核,顾砚初是考官。
第一次开货机实飞,顾砚初是观察员。
顾砚初的机长首飞航线,她是右座。
甚至连最后一次飞行,也是为了离开他。
顾砚初仿佛一座可以移动的墓碑,提醒着那些已经被她埋在记忆角落的飞行往事。
她想到顾砚初,胸口那道纵横的伤口就隐隐作痛。
宋雪音抿了抿唇,说:“那些过去,是误会还是什么,我确实不在意。”
“但我不想见到他,因为我不想再面对过去的自己。”
这话说得平淡,可其中包含着的悲痛却让裴逸景心中一沉。
他一直知道,那场空难,一百多人的性命对她而言是一场山崩地裂的地震。
像是有人在她的心口撕开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口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口子会止血,会缝合,会不再疼痛。
可那道裂口却始终无法愈合。
就这样带着丑陋狰狞的伤疤,永久地留在表面。
宋雪音现在好不容易能与这道伤疤和平相处。
可现在,随着顾砚初的到来,她的伤口又开始溢出了血。
裴逸景罕见地沉默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副驾驶上神色低落的宋雪音,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瘦了。
比起之前在德国,她瘦了许多。
宋雪音眸中不加掩饰的忧郁仿佛化不开的冰川,整个人透着疏离的感觉。
这样的状态他太熟悉了。
与当年她刚刚被救援上岸,在岛上接受治疗时的模样十分一致。
裴逸景看着她这样,控制不住力气地攥紧了方向盘。
他心疼宋雪音。
裴逸景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
可向来巧舌如簧,能说出许多安慰人心的话的他,好像在此刻成了一个哑巴。
他没办法置身事外地劝说她放下——这太轻飘飘了。
犹豫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说:“当年的事故不是你的责任,你已经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遗憾,他们会看到的。”
宋雪音愣了下,扭头看他,在他眸中看到了坚定和维护。
她的心不自觉地一暖。
正想说什么,却看裴逸景抿了抿唇,继续说:“至于你的前夫……”
“既然见到他会让你有压力,那就不要再见他。”
“要是他再来,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帮你拦下他。”
这话说得及其孩子气,实在是不像他一个成熟稳重,在专业领域游刃有余的心理医生说出来的话。
倒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打抱不平。
宋雪音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刚才沉闷滞涩的气氛在此刻被打散。
她笑得眉眼弯弯,直到看到裴逸景被她笑得红了耳朵,才停下。
说:“要不是你这话,我都快忘了,你比我还小两岁了。”
裴逸景抿了抿唇,也意识到这话说得欠妥。
但却并没收回,只是说:“随便你笑,但他来找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宋雪音见他认真,只能点了点头。
只是歪了歪头,开玩笑道:“我找你,你打算怎么拦住他?打他一顿吗?”
没想到裴逸景竟然眯了眯眼睛,好像极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缓缓说:“也不是不行……”
第22章
宋雪音这下真是大跌眼镜。
她没想到裴逸景竟然真的顺着她的玩笑话往下说。
赶紧挥手制止说:“我开玩笑的!”
裴逸景也笑了一下,说:“我知道。”
他右转,驾车下了高速,驶向市区,低声道:“我也是开玩笑的。”
只是窗外天色渐渐暗淡,让宋雪音看不清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晦暗,还顺着话点了点头。
“这次只是意外,我们应该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事情果然如宋雪音所料一般发展。
之后的半个月,她确实没再遇见过顾砚初。
甚至连裴逸景都不常打照面。
他忙着做学术交流,经常一走就是两三晚不回来。
宋雪音也忙,不是在研发室里,就是在飞机制造基地。
毕竟安全测试过了之后,接下来的,就是首飞测试了。
首飞测试要考量的因素很多,重点只在两点,一个是招标的公司和飞行员的素质——这点不需要她来操心——另一个就是飞机的安全措施和动力保障。
毕竟试飞,哪怕飞行感受不好,也可以之后再调整。
但飞行安全和引擎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不能马虎。
宋雪音几乎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飞机的安全上,竭力思考着可能发生的故障和意外事件。
确保不会危及性命。
不想她正在机舱里思索还有哪些安全隐患时,门就被敲响,有人用英语告诉她:“新机试飞的公司和飞行员定下了,你下来见见吧。”
宋雪音立刻应下,跟着来人转身出了机舱,随口问了句:“中标的是哪家公司?”
来人皱起了眉,一边下机一边回忆说:“是个中国的公司,好像叫东……东……”
“东麓航空。”
他话没说完,宋雪音就接上了后半句。
因为她看到了站在楼梯下,一身白蓝色制服的顾砚初。
两人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宋雪音看着他一身熟悉的制服,心中那道裂口好像又被撕开。
一股难言的痛苦在此刻涌上了心头。
她连话都说不出,下意识地想逃。
可同事却惊奇道:“你怎么知道是东麓航空,难道你们认识?”
外国人总是会有些奇思妙想,比如中国每个人都认识彼此。
往日他们这样询问,宋雪音只会一笑了之,不予理会。
可现在她正想说不,就被顾砚初抢先一步点了头,说:“是的,我们以前在一起共事过。”
“她曾经是我的同事。”
同事立刻笑了出来:“那真是太巧了!”
说着就拍着手自顾自地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互相介绍了。宋,你带他去驾驶室讲解一下吧,我先去忙别的事了。”
说完没给宋雪音一点拒绝的机会,直接离开了。
宋雪音本想再叫别人来带他参观,但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在作祟。
她忍不住想,凭什么她要怕顾砚初?
凭什么看到他就会不安?
她就要脱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