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苓林榕(沈若苓林榕)完整版阅读-(沈若苓林榕)小说全文无删减版
他一时大意,可是那半箱子从积云巷搬回陆家的那些东西呢?
数年婚约,零碎几物,敲锣打鼓游遍京街。
如今谁不知道他们陆家苛待沈若苓?
那半箱子东西几乎将陆家上下的脸全都给丢尽了。
以前不知好好维系感情,好生哄着那沈氏女,如今倒知道委曲求全也要求人回头,陆肇只觉得这儿子让他怒其不争:“我告诉你,陆家绝不可能再让沈氏女入府!”
“父亲……”
陆执年张嘴想要辩解,可陆肇却是断然打断:
“你最好也断了对那沈氏女的念想,她对陆家厌憎至极,对你更无半丝情谊,你可知道她除了要这半数藏书还要了什么?她要你跪在积云巷棠府门前三日,要你亲口告诉世人是你负了她无颜再续婚约,是我陆家欠了她!”
陆执年不敢置信的抬头:“不会的……”
若苓怎么可能这么对他?
陆荣坐在一旁见他不肯相信,忍不住低声道:“大爷说的都是真的,三郎君,那沈小娘子已经是宜阳县主,她对您根本就没有半丝情谊,这些话都是她亲口说的,她不仅折辱您,还连带着折辱整个陆家。”
“今日我跟大爷出府时,她跟那林榕一起带着大半个朝堂的人进了咱们府里,让曹德江等人替她择书,您与她退婚的事情满京城都知晓,陆家所应承的事情恐怕也人尽皆知,她但凡对您还有半点在意,都不会逼您至此……”
陆执年眼前泛黑,整个人抓着车壁摇摇欲坠。
沈若苓要退婚他早有预料,她跟陆家闹成这个样子,府中不愿意接纳她入府他也能想得到,他甚至都想过要如何说服祖父他们,如何劝得若苓息事宁人。
只要若苓肯松口,他定会好好待她,定会将她放在心上,他会如同她往日待他那般真心对她,只要她能原谅他,他绝不会如“梦境”中那样对她,他们也定能白头偕老,携手一生……
可是沈若苓她,她竟是要他跪于棠府门前,亲自承认是他负了她。
这怎么可以?!
“父亲,祖父没有答应她,对吗?”陆执年颤声,“您没有答应她是不是?!”
他是陆家嫡子,是陆家将来的家主,他是祖父最看重的孙儿。
他怎么能去跪一个女子?
怎么能当着世人的面,跪在积云巷前,承认自己负心薄情?!
陆肇看着他脸色惨白急于求证的样子,绷着下颚避开了他的目光:“三郎,我跟你祖父也是没有办法,那沈若苓得了林榕庇护,与那阉人一起咄咄逼人,若是不答应他们,陆家会成众矢之的。”
陆执年浑身发抖,死死看着对面垂眸躲避的陆肇:“所以你们就是舍了我?”
“不是舍你,只是权宜之计,家族利益为上……”
“够了!”
陆执年猛地断喝出声,赤红着眼神色狰狞。
家族利益为上,所以他们答应让他去跪沈若苓?
为了陆家前程,他们就舍了他这个名声受损的陆家子嗣,任由他去受世人嘲讽,看着他声名尽毁,前程全无,只为了保全陆家和他们的脸面,就毫不犹豫地舍了他?!
陆执年眼睛越发猩红,那满是斑驳的掌心掐的鲜血淋漓。
他陡然就想起了沈瑾修之前那声嗤笑,想起他默然不语时满是讥讽的目光,忍不住浑身发冷。
原来不是沈瑾修落魄猖狂,而是他看不明白,早在他入狱那天起,他就已经不再是往日的陆家三郎,他却还以为他跟沈瑾修有什么不同。
陆肇只觉得陆执年看着他的目光让人汗毛直竖,他低声规劝:“三郎,你别这样,这些都只是一时权宜。”
“你放心,只是跪一跪罢了,等到跪完之后沈家这事一了,你就暂时离开京城,你祖父会安排你去别处先外放为官,等积攒几年政绩再回来时,京中早就已经时过境迁,没人会再记得你这桩少时莽撞的小事。”
“那陆家呢?”陆执年寒声道。
陆肇脸上僵住。
陆执年面目嘲讽:“我离开京城,便与家主之位无缘,祖父是看好大哥,还是四弟五弟?”
“三郎……”陆肇被问的脸色微慌。
陆执年定定看着他:“大哥是堂祖父的孙子,因那一脉子嗣艰难堂祖父又走的早,才一直留在我们这一支养着,祖父对他虽然看重却绝无可能让家主之权旁落,二哥是庶出更无可能。”
“四弟是二叔的儿子,年少冲动又护短不讲道理,父亲恐怕不愿让他得了陆家,将大房的利益拱手让出去,所以是五弟,父亲和祖父舍了我,选择了五弟?”
那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是大房血脉,虽然年幼却一直得父亲欢心。
若是他的话,父亲恐怕是愿意的。
陆肇被戳穿了心思,脸皮一抖,恼羞成怒:“陆执年,我是你父亲。”
第125章越是在意,就越是心软
陆执年抬眼冷讽:“为了利益,舍了亲儿子的父亲吗?”
“你!!”
陆肇猛的抬手就欲朝着陆执年脸上扇过去,可手中高高扬起时,就撞上陆执年满是赤红的眼。
那眼里没有半点濡慕,反溢满了怨恨冰冷。
陆执年仰着头:“父亲怎么不打了,若能就此打死了我,岂不是更加省事?”
陆肇手中一抖:“三郎……”
他嘴唇嚅动着想要说什么,就被陆执年脸上讥讽给堵了回来,而陆执年见他这副模样心中越发地冷。
他太清楚父亲的为人,他若是猜错了陆肇只会朝他动怒呵斥,可这般心虚模样,只能说明他猜对了。
陆肇他们当真是舍了他选了年幼的五弟,拿他去平息若苓之事,保陆家安宁。陆执年满目嘲讽,只觉得自己可笑。
他曾不可一世,觉得陆家非他不可,他曾经觉得他是陆家的天子骄子,是祖父、父亲最为看重之人,他在沈瑾修面前高高在上,觉得他哪怕入狱也永远不会落到他那般狼狈境地。
可如今,他也不过如此。
往日人人都道世家凉薄,他嗤之以鼻,可今日方才明白,权势利益之下,人人皆是蝼蚁。
在祖父他们心中,他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关键时刻谁能够舍去,包括他。
……
“宜阳县主出来了。”
马车外突然传来喧哗声,原本围在门前的人都是纷纷散开,原本还在跟陆肇争执的陆执年满眼猩红地抬头,就见陆家大门前青衣女娘走了出来。
她脸上带着面纱,侧着头不知与身旁人说着什么。
那往日满是冷戾的男人垂眸如寒雪初融,神色温和宽纵。
有风徐徐吹过,女娘脸上面纱浮动,露出白皙下颚,与梦境中那满是脓疮让人毛骨悚然的面容完全不同,那白皙细腻的侧脸衬着春阳仿佛发光,黑眸也是熠熠涟靥,满是少女鲜活生机。
沈若苓伸手压着被吹起的面纱,脚下却是不小心踢到了门前石阶。
她身形一歪,站于她身旁劲装冷逸的男人连忙伸手将人拉了回去,待她站稳时手掌还虚虚地护在她腰间。
“小心看路。”林榕蹙眉。
沈若苓不好意思地弯了眉眼,却依旧忍不住露出笑:“阿兄,你瞧见陆家人那脸了吗?都绿了,还有陆崇远,他瞧着跟大病了一场似的,先前传言他吐血怕是真的。”
她皱了皱鼻尖,
“让他们害你,活该!”
林榕见她小心眼记仇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