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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没什么情绪的眼里，闪过了一些少年人独有的固执。

“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我吗？我认定了的事，就绝不会悔改。除非我死了，不然这一辈子，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鹿乔微不觉得他拿自己生命发誓晦气，也没有因为这三言两语就感动。

她只觉得有些疲惫，想要挂断电话，早些回去休息。

除此之外，毫无波澜。

第二十四章

接下来一个月，谢氏集团总部大楼的灯火彻夜不歇。

每一天，集团上上下下都会召开无数会议。

夺权、对峙、争执，在不同办公室轮番上演着。

失败的那一方只能收拾东西，饮恨离开。

与此同时，京北各大家族，对温氏集团的围剿也在稳步推进着。

面对这块任人宰割的肥肉，是个人都想上去咬一口。

温家不是没有想过要反抗。

可在利益面前，世家间的情分显得那么微弱，并没有起什么效用。

温雪灵生日那天，温氏集团正式宣布破产。

这个养尊处优长大的千金小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崩溃地跑到了谢氏集团总部楼下，闹着要见谢知凛。

隔着三十层楼，她整个人缩成了一个芝麻大小的黑点，落在了谢知凛眼中。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也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只能通过黑点的移动，判断她此刻处于极度的焦躁和绝望中。

一旁的助理见他看得入迷，忍不住问了问。

“谢总，需要通知保安处一声，放她上来吗？”

谢知凛本来要说不。

可在看到另一辆疾驰而来的跑车后，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温雪灵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全妆也掩饰不住的憔悴面容走了进来。

她似是吸取了从前的教训，这次没作出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甚至叫起了敬称。

“谢总，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您和鹿小姐，您要是有任何不满，都可以报复在我一个人身上，麻烦您大人有大量，放温家一条生路。”

认识她这么久，谢知凛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低声下气。

他瞥了她一眼，漠然开口。

“想要我放温家一条生路，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欠阿微的太多，我要一一讨回来，温小姐这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听到他松口了，温雪灵惴惴不安的心都松懈了下来，连忙表示愿意承担后果。

谢知凛也没有墨迹，直接让助理把她需要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第一条，脱掉所有衣服，走出这个办公室;第二条，去医院捐献一次骨髓;第三条，把谢总送到你家里的所有酒都喝光，然后挨十个巴掌，去冷藏库待一天；第四条，去婚纱店跪着，为所有顾客服务一天；第五条，去酒吧陪酒一晚，期间所有异性提出来的要求，你都不能拒绝；第六条，打断自己的腿回到这儿，你欠鹿小姐的，就都一笔勾销了。”

一条条听下来，温雪灵的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她牙齿都打起了颤，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知凛，嘶吼出声。

“谢知凛，你就一点旧情也不念吗？”

面对她嘶声力竭的质问，谢知凛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破产收购协议丢在桌上，语气慵懒。

“我只是要你把欠阿微的都还回来，有什么不对吗？你要是觉得过分的话，现在就可以走，这份协议嘛，也就作废了。”

第二十五章

温雪灵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手都在抖。

理智告诉她，她只有答应他提出的条件这一条路。

可那要强的自尊心又让她无法低下头，说出那句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知凛的耐心也耗尽了。

他懒得等她答复，起身就要走。

温雪灵被他的动作惊醒了，以为他要反悔，再顾不上什么自尊不自尊，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答应，我都答应！”

谢知凛这才回过头，抬起手表示意。

“那就开始吧。三天之后，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从温雪灵开始脱衣服起，梁助理就叫人拿着录像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她光着身体被一群人围观指点、喝酒喝到呕吐不止、在酒吧被人调戏骚扰……

这度日如年的三十六个小时，都被镜头一秒不差地记录了下来。

当她拿着这份视频，拖着血淋淋的腿重新回到办公室时，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狼狈，再瞧不出往昔风采的女人，谢知凛没有任何怜悯。

他知道，温雪灵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曾切切实实在鹿乔微身上发生过。

一瞬间，他像是被狠狠砸了一拳一样，心口泛起一阵沉闷痛感。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温雪灵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你，你提出的，条件，我都做到了，现在，可以，放过温家了吧。”

谢知凛眯起眼睛，遮住眼中那抹促狭冷意。

“好，那我们就正式谈谈，合作的条件吧。”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在温雪灵耳边炸响。

她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谢知凛，声音嘶哑难听。

“你什么意思？想耍我？”

谢知凛摇了摇手指，弯起嘴角。

“你这几天只是把欠阿微的都还清了而已，我不会再追究你做的那些事，不代表着我就要救温家。你要想合作，那就听清楚我提出来的条件，只有完成最后一项，我才会答应，放温家一马。”

温雪灵那张红肿的脸，在这一刻变得扭曲至极。

她张牙舞爪地在骂着什么，谢知凛一句也没有听，只是低下头，抚摸着掌心的那没钻戒。

等她又平静下来，他让助理把那份收购协议丢在地上。

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他直接提出了条件。

“你应该也清楚，我想要对付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有谢家人，而你和温家，只不过我顺带拿来泄愤的出气筒而已。现在温谢两家败局已定，我就必然要挑一个杀鸡儆猴。现在你有了主动权，可以坐上谈判桌了。是牺牲你保全温家，或是替我除掉谢修渊，二选一。”

听着他那森然的语气，温雪灵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第一次意识到，谢知凛，是一个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忍不住质问起来。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吗？谢修渊还是你的大哥，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谢知凛收起戒指，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在我心里，除了阿微，世界上所有人，都无关紧要。”

第二十六章

飞往滨海的私人飞机起飞前，窗外暴雨惊雷齐落。

机长不敢在这种极端天气里起飞，亲自过来一趟陈述利弊，申请调整飞行时间。

谢知凛低着头听着，眉头慢慢蹙了起来。

他没说话，机舱里就陷入了死寂。

最后还是匆匆赶来的梁助理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

“谢总，温雪灵亲自开车撞死了谢修渊，她人已经被警方拘留了。谢修渊的尸体，我们也送到了精神病院，许明宜看到后当场就疯了，谢致年脑溢血被送到了医院，您看还需要急救吗？”

谢知凛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许。

“救，为什么不救？生不如死地活着，不比一死百了，要更痛苦吗？”

秘书当即就按照他的指令，给医生发去了消息。

随后，她拿出了一份录像，递到谢知凛手上。

“滨海那边的求婚现场已经布置完毕了，您看看还需要调整吗？另外，我们得到了消息，鹿小姐参加的那场考试，结果已经出来了，她以倒数第二名的成绩被录用了，您看？”

听到这，谢知凛心里涌起一阵烦躁感。

他虽然答应了鹿乔微，可以陪着她留在滨海。

但只要一想到在那个地方生活一辈子，他就头痛欲裂。

斟酌间间，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不推迟，飞机按时起航。今晚八点落地滨海后，直接去婚礼现场。你通知那边保护的人，按时带阿微过来。”

说完，他就挥退了所有人，戴上了眼罩。

半个小时后，飞机准点从首都机场起飞。

淋着暴雨，沐浴着雷鸣，一路向南。

飞行了一个小时后，飞机进入了山区。

雨势越来越大，阴云密布，气压低沉。

轰隆一声，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击中了机翼。

刹那间，整架飞机就像失去了引线控制的风筝一样。

飘飘摇摇地往下坠去……

明天早上八点，考试成绩就要出来了。

鹿乔微分外紧张，只能给自己找些事做。

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又喝了几杯红酒，才堪堪压下怦怦乱跳的心。

酒精上头后，她的意识很快就变得飘飘忽忽的，裹着毯子，窝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晚上七点，天上下起大雨。

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脑子虽然还不太清醒，但她也能猜到是那群保镖，懒得理会，起身进了浴室。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后，她打着哈欠回到卧室，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睡了个好觉。

雨越下越大。

第二天，八点的闹钟准时将鹿乔微从睡梦中吵醒。

她拿起手机关掉闹钟，瞥见通知栏推送了好几条消息。

她草草扫了一眼，按下了清理键。

咻的一声，那条私人飞机被雷电击中坠毁的消息，连同娱乐圈的八卦新闻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