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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握着菜刀的指关节有些泛白，压下了心底不断翻腾的涩意。
　　“子垚，你……去客厅等着吧，菜马上就好！”
　　纪子垚没有出去，只是不再说话了。
　　吃完饭后。
　　我转身进了浴室，看着镜子中面色沧桑的自己，强迫自己扯出一抹淡笑。
　　可是那笑却比哭还绝望。
　　纪子垚见识过那么多站在娱乐圈颜值巅峰的人，看不见我不是很正常吗？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我鼻尖一酸，突然想起许医生的话。
　　“程善西小姐，如果您不进行化疗的话，明年的冬天将会是你生命的终点。”
　　热水同泪水一同从脸颊滑落，像是落到了心上。
　　我洗完澡出来，刚回到房间里。
　　纪子垚就揽住了我的腰，没有任何前戏，单纯的就只是发泄。
　　我疼得咬紧了下嘴唇。
　　他修长的手指在我的身上流转，陡然开口道：“你怎么身上一点肉都没有，你看看那些女明星都知道保养，三十岁依旧风韵犹存……”
　　我目光迷离地盯着他那张矜贵清冷的面容，美丽而危险。
　　长得好看的男人就是有优势，就连渣人的话说出来都更加伤人。
　　我没有回答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随着他沉沦。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能适应纪子垚汹涌的体力。
　　尽管内心依旧不适应，可是16年的爱，让我已经习惯了忍耐。
　　“小西，我要去上海路演，过段时间才能回来……”纪子垚贴近我的耳骨，沙哑的声音像是会蛊惑人心似的。
　　听到这，我的心霎时又涩又酸。
　　我知道，纪子垚要去陪其他女人了。
　　我与纪子垚养在外面那些人，从来没有哪里不同。
　　心不由己，人不由心。
　　……
　　夜色深了，纪子垚已经沉睡。
　　身体上的疼痛让我彻夜难眠，我颤抖着从他的怀中抽出，转过身望着窗外夜空中稀疏明亮的星星。
　　突然想起曾经纪子垚对我说的话。
　　程善西，如果到了35岁，我还没有喜欢的人话，我们就结婚。
　　那天他喝醉了，喑哑低沉的声音顺着夏日的风来到我的耳中，那一刻我只感觉天上的星星都亮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我身边的被褥已经凉透了，床头柜上放着，事先准备好的避孕药和水。
　　意思不言而喻。
　　吃完药后，我简单地洗了一个澡，就去公司上班了。
　　我拿着病历单颤抖地递给人事部的楠姐。
　　“我想请一个长假，可能不一定能回来……”
　　这家公司是我大学毕业以后的第一家公司，如果可能的话也许会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家公司。
　　楠姐看见病历单，泪水突然就落了下来。
　　“小善……你还这么小，怎么什么糟心的事儿，都让你遇见了？”
　　她上前抱住我，我能感受到她是真的为我感到伤心。
　　八年前，楠姐给我面试的时候，让我感觉她是一个不近人情的hr。
　　可是每当我深夜加班，陪客户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一个地开着车送我回家的。
　　跟楠姐告别后。
　　下午我来到了医院复查。
　　在我的主治医师许随跟我讲治疗方案，动手术加化疗，或许可以将我的生命延长到，四年至五年。
　　但是其中的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知道。
　　保守治疗的话，我只有一年或者两年不到的寿命。
　　许随是一个很好的医生，我问他：“如果我选择手术化疗，能不能让我撑过五年？”
　　他沉默了：“对不起，这很困难。”
　　很困难？也就是说有机会？
　　我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斩钉截铁地告诉他：“许医生，我选择手术和化疗相结合的治疗方案……”
　　我想陪着纪子垚再久一些，万一我就等到了他承诺娶我的那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