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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八点了，家家户户放烟花的声音逐渐平息，顾奶奶怕两人冻着，打开窗户喊话让他们进来。

　　程亦听到后点点头，去屋檐下的小角落里去找顾念念。

　　她蹲这里已经快半个小时了，背影缩成小小一团，手里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回去吧？”程亦走到她身后，看清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个小雪人，还没有他手掌大。

　　“好哦。”顾念念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但是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她用黑色彩笔给小雪人画上了五官，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牙签，把它一分为二，插到了小雪人圆滚滚的肚子两侧。

　　脖子处又被她用红色毛线围了好几圈，用来充当围巾。

　　她做完这一切，缓缓起身，小雪人被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

　　“诺，送给你的小雪人，不过没有那么精致。”

　　她面向程亦，将小雪人朝着他递了过去。

　　小雪人头和身子歪歪扭扭的，看着有些不协调，脸上用黑墨水点缀的眼睛和嘴巴在向着周围缓缓扩散，两颊还被顾念念扫了些腮红，是那种橘红色。

　　看起来丑萌丑萌的。

　　程亦没说话，眼神一直盯着她手里的小雪人看，顾念念还以为他是觉得丑，嫌弃了。

　　她垂下眸，有些失落地道：“我第一次做这种小雪人，本来是想堆个程亦二号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到后面画风越奇怪……”

　　明明网上的一些例图那么可爱，顾念念气得想砍掉她这双不争气的手。

　　程亦哪里是嫌弃，他只不过是好几年都没收到过礼物了，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他将她手里的小雪人拿了过来，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心底顿时变得一片柔软。

　　距离上一次他接触雪人，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程亦没有戴手套，他怕自己手里的温度会把小雪人融化，于是蹲下身子，将小雪人放到被雪覆盖的石墩上。

　　接着，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不丑，很好看。”

　　而后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小雪人拍了一张照片。

　　顾念念快速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刚刚程亦看她的眼神实在是有点……过于温柔。

　　她将自己的围巾往下拉了拉，明明是在雪地里，她此时的身体里却莫名的出现了一团躁热。

　　热的她有些心慌。

　　她保证，要不是怕被奶奶打，她现在都能把自己的羽绒服给脱下来。

　　结果刚想着，就听见顾奶奶狮吼般的嗓音又从窗户处传来，仿佛他们如果还不进屋，她就能一个箭步飞到他们面前，然后拎着他们的耳朵给他们拽进来。

　　想起那场面，她就吓得一个哆嗦，然后赶紧摸了摸自己脆弱的小耳朵。

　　幸好还在。

　　下一秒，也不管程亦拿着手机在干嘛，赶紧拉着他跑进了屋。

　　屋外寒风萧瑟，雪花在空中不断地飘来飘去。小雪人独自一人伫立在小石墩上，身上不断有雪花朝着它袭来，它仿佛一点都不孤独。

　　屋内，顾念念躺在暖和的炕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实实，像极了一只毛毛虫。

　　距离顾奶奶关灯还有十分钟，她哼着小歌，手里不停地刷着朋友圈，直到她目光扫过一个熟悉的头像，指尖瞬间顿住，连嘴里哼唱的歌也戛然而止。

　　那是十五分钟前程亦发的朋友圈，虽然只有为数不多的两个赞，但却很难让人忽略，因为这大概是他注册软件后的第一条动态了。

　　他发了一张图片，是她堆的丑萌小雪人，视线再往上，他配了一行字——程亦二号。

　　只有四个字，并且他非常严谨的加了句号。

　　虽然很简短，但是对于顾念念来说，越看越可爱，有种被盗号了的冷幽默感。

　　以前她总觉得，程亦过于沉稳安静了，高高在上的，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仿佛对世间有种疏离感。

　　现在看来，总算是有了点人情味。

第38章 你不是已经送了？

　　在爷爷奶奶家待了十天，他们脱离了课本上枯燥无味的知识，连手机都很少看。每天除了出去赏雪、听戏曲，顾奶奶还教起了顾念念扭秧歌。

　　不过她手脚不协调，军训时连走正步都会同手同脚，如今学起了扭秧歌，倒是有种怪异的可爱感，一个动作顾奶奶都做得很简单，她却扭得奇奇怪怪。

　　顾奶奶叹了口气，直接放弃了她，扭头跑去跟隔壁的赵大娘跳去了。

　　俩人在家闲的无聊，便跟着爷爷出去逛逛，来到村口，一张石头小桌周围坐满了人，一群大爷围在一起打牌，有些抢不到位子的，只好站着观望。

　　每家大门口都有两两三三个围坐在一起唠家常的大娘，只要见到程亦和顾念念走在一起，就会夸一句俩人长的好看。

　　一天下来，顾念念听了不下十回。

　　程亦在这几天也学会了打麻将和下棋，在玩上面，他总有种非比常人的领悟力。

　　不过好在他的对手都是些老人，程亦没有一直赢，放了好几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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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开学仅剩两周了。

　　明天早上就要回沐岭，顾念念正在收拾行李。她的背包容量比较大，索性就给程亦的物品一并装里了。在拿到他钱包时，由于扣子没有扣上，他的身份证掉了出来。

　　顾念念从地上捡起，定睛看上面的照片，发现这人真的是无死角的帅，证件照拍的跟大片一样。

　　再往下看，就是他的出生日期……

　　二月九号，不就是前几天的除夕夜吗？

　　原来程亦的生日已经过了，给他送点什么礼物好呢？她脑子里一直在想，以至于连程亦站到她身后也没发现。

　　“收拾好了吗？”

　　程亦低头刷着手机，没有看到她手里拿着自己的身份证。

　　“哦，好了。”她将程亦的身份证塞回了他的钱包里，“我把你要收拾的东西都跟我的放一起了。”

　　他点点头：“好。”

　　“那个……”她转过身来，面对着程亦，“我刚刚不小心看见你的身份证，发现你的生日已经过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吗？我想给你补一个。”

　　她知道别人过生日问人家想要什么礼物挺没礼貌的，但是没办法，她实在不知道该买些什么，从小除了她爸，她就没送过别的男生礼物。

　　况且程亦和顾淮安年龄也不一样，皮带和茶叶……他好像都不太tຊ需要。

　　程亦挑挑眉，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眉眼略带笑意地回；“你不是已经送了？”

　　顾念念闻言，疑惑地问道：“什么？”

　　“程亦二号啊，挺可爱，我很喜欢。”

　　不光可爱，生命力也挺顽强，雪停后，愣是存活了三天。

　　顾念念似乎是第一次听见他口中有了夸人的词汇，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那个小雪人其实就是她看网上的教程，随手捏的一个。她没想到程亦会这么喜欢，不光发了朋友圈，还将它当作自己17岁的生日礼物。

　　她心情瞬间变得甜滋滋的，有种自己的手艺被人认可的感觉，“好吧，那等我下次送你一个更可爱的生日礼物。”

　　“好。”

　　第二天，俩人吃完早饭，就和爷爷奶奶告别，打车去了机场。

　　顾淮安和温玉初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回到家后，顾念念直接扑倒在了自己温暖的小床上。

　　突然，手机叮叮响几声，她打开看，发现是一个多月没动静的班级群有新消息了。

　　【老班：说好了的，明天晚上萃樱楼，本人跟倒数前三请全班吃火锅。】

　　刚发完，就有好几个同学回复收到，一瞬间就刷了屏。

　　顾念念有些不敢相信，以为当时只是班主任安慰他们的一句玩笑话而已，没想到会真的请客，她当即就激动的从床上弹起来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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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萃樱楼是最近新开的一家火锅店，据说因为服务态度好，吃完还送隐藏菜品，所以几乎全天都人满为患。

　　倒数前三里有一个男孩子，叫周子名，父亲是开饭店的，家里有点小钱。平时虽然成绩不好，但是几乎从不在上课时捣乱，为人也仗义，所以老师对他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