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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离念有那么多那么多话想问。

　　但下一秒，院长走了进来，其他科的医生们也都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院长在最前面的位置坐下：“大家都先找地方坐下，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雷恩诺医院的各位医生。”

　　谢离念却根本没听见，还怔怔地站在原地，盯着贺灼靳目不转睛。

　　最后赶到的韩玄曜看见这一幕，忙上前揽过她：“谢医生，我怎么和你说的？都说只是长得像而已，你这样看着人家，就不怕别人把你当成女变态？”

　　“快快快，先坐下……”

　　她拉着谢离念入座。

　　然而谢离念却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不是长得像，他就是贺灼靳。”

　　“他刚才亲口承认了，他叫了我的名字。”

　　谢离念没察觉到自己声音中带着的颤。

　　但韩玄曜注意到了。

　　她脸上的表情转变为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他就是贺灼靳？但是他不是……”死了吗？

　　余下几个字在她看见院长警告的眼神后被咽了下去。

　　这可简直是太恐怖了。

　　一个被脑科主任宣判命不久矣的脑瘤患者，竟然没有死，还多活了五年，在美国做了一个医生？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和写小说有什么区别？

　　韩玄曜这次压低了声音，凑近了谢离念小声问：“你该不会是得了病，产生幻听了吧？”

　　“都说相思成病，你念了人家五年，会不会刚才听错了？”

　　话音落下，谢离念还没有回答。

　　院长站起来将雷恩诺医院的医生一一介绍，正好介绍到了贺灼靳。

　　“这位我应该不用介绍了，是我们医院心脏外科以前的一名优秀医生——贺灼靳。我可记得，他以前和我们小谢是最佳拍档。”

　　韩玄曜彻底怔在了原地。

　　谢离念直直望着贺灼靳，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而这时，贺灼靳身边的一个白人女医生笑着开了口：“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我和贺医生是最佳拍档。”

第33章

　　女人语气像是玩笑，但在这个时候说，怎么听都有种挑衅的意思。

　　众人全都看了过去，而后有些人又转回头看向了谢离念。

　　谢离念也看向了那个女医生。

　　陶昂娜，同样是心脏外科的医生。

　　她和贺灼靳现在是最佳拍档？

　　谢离念微微眯起眼，眸光开始泛冷。

　　这个时候没必要较劲的，但她就是没能忍住，冷声开了口：“我和阿灼认识二十几年，这份情谊不是别人能比的。”

　　陶昂娜微微一笑：“在雷恩诺医院，贺医生是主刀，我是他的助手。”

　　“不得不说，贺医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医生。听闻他过去在启明医院没有主刀过，这简直是很多病人的损失。”

　　这话说的就太暗带讽刺了。

　　什么意思？当年明明是贺灼靳自己选择做一助的，怎么说得好像他们医院不识人一样？

　　不过谁都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陶昂娜和谢离念之间的暗流涌动。

　　看上去好像是新旧搭档的比拼。

　　可这气氛……怎么好像在吃醋，争男朋友似的？

　　而听到陶昂娜的这句话，谢离念竭力想压制的情绪险些就没有压住。

　　自从贺灼靳离开后，谢离念后知后觉这些年因为自己，贺灼靳都放弃了什么。

　　主刀并非人人都能做，贺灼靳努力了那么多年，最后却甘愿做一个一助。

　　而他这样无声陪伴在她身边，她却丝毫没有感知到他的爱意。

　　谢离念这些年一直活在悔恨之中。

　　不管陶昂娜这番话究竟为了什么，都无疑刺激到了谢离念。

　　眼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贺灼靳淡然开了口：“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再提，每个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都会有不同的选择。“

　　尴尬的气氛在他的这句话下慢慢缓解了。

　　院长接着介绍，跟着安排了两方医院互相交流的流程。

　　雷恩诺医院总共来了十五位医生，安排到各个对应的科室，交流期限为三个月。

　　三个月后，启明医院会同样派十五位医生出国去雷恩诺医院学习。

　　谢离念怔了怔。

　　三个月tຊ，也就是说贺灼靳会留下来三个月。

　　她不由得又望向他。

　　他们相对坐着，贺灼靳不用移开目光，余光就能看见谢离念从始至终都在看着自己。

　　他理解她的疑惑，却也觉得她的眼神太过炙热。

　　九十九世的记忆中，谢离念从来没有这么看过他。

　　为什么？

　　贺灼靳虽然不明白，但也没有深思。

　　三个月一过，他还是会回到美国，回到雷恩诺医院去。

　　而这三个月里，他和谢离念的关系也不会发生什么改变。

　　很快会议结束。

　　陶昂娜站在贺灼靳身后两步距离，半侧着身和他讲话，与他一起走了出去。

　　韩玄曜原本还想多问几句，一转头，谢离念却已经不见了。

　　她得发誓，这是她认识谢离念以来，第一次看到谢离念这么矫健的身手。

　　另一边，谢离念已经走出会议室。

　　她看着贺灼靳的背影，出声喊住：“阿灼，我们聊聊，好吗？”

　　周围的人全都停下看来。

　　其实他们也非常好奇，明明性命早已毫无转圜，人人都以为他死了。

　　可五年后，却完好无损的出现。

　　就连最好的“朋友”谢离念都不知道，谁能不好奇？

　　而这次贺灼靳回来，对谢离念的态度，很明显与五年前完全调了个个。

　　他们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所有人的注视下，贺灼靳回眸看向谢离念，声音平淡：“好啊。”

第34章

　　贺灼靳好像变了一个人。

　　和他走上天台时，谢离念看着他的背影这样想到。

　　明明哪里看着都没有改变，可整个人的气质就是变了。

　　尤其改变最明显的，是他对她的态度。

　　正值四月，阳光明媚。

　　贺灼靳迎着光转身看向谢离念：“你想聊什么？”

　　谢离念反而怔住。

　　还能聊什么？

　　五年前，这五年来，还有现在。

　　谢离念喉咙像插着把刀一样，明明有那么多话想问，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

　　她看着贺灼靳漆黑平静、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眼睛，躁动不安的心在这一刻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灼靳挑起眉：“我没死，你很失望？”

　　谢离念心头一跳：“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这样想？”

　　“我只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明明没死，却不告诉我。”

　　她声音越说越低，心痛如刀割。

　　贺灼靳离开的原因她不是猜不到，谁会愿意一直在一个人身边做个陪衬？

　　谢离念心脏疼得有些说不出话。

　　贺灼靳看着她，没有回答：“你觉得呢？”

　　“你知道我喜欢你，但你不喜欢我，我没死还要回到你身边，回到你身边做什么？继续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

　　“谢离念，你对我非要那么残忍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

　　谢离念想去抓他的手：“阿灼，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或许很荒唐，但是卫冶柏身体里有一个什么系统，那个系统让我对他产生了感情……”

　　“而在你失踪之后，卫冶柏还利用那个系统清除了我对你的记忆。”

　　贺灼靳微微皱起眉，垂在身侧的手不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原来当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系统当时还说卫冶柏失败了，为什么卫冶柏会失败？

　　在谢离念伸手来时，贺灼靳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阿灼……”

　　谢离念呼吸微滞，瞳孔微颤，但终究是放下了手，“阿灼，你相信我。卫冶柏出现之后，我的心跳就不属于自己了。”

　　“直到那个系统消失，我能感觉到没有人再操控我了。”

　　操控。

　　贺灼靳忍不住去想自己经历过的九十九次。

　　难道每一次，谢离念都被人操控了感情吗？

　　系统……它把自己，把谢离念，把每一个被无辜拉进来的人都当成可以摆布的玩物吗？

　　他来不及思考，先问出了一句：“既然你忘记了我，那现在怎么还记得我？”

　　谢离念的记忆回到五年前的那一天。

　　“我梦见了你……我梦见你对我说，一定要把你忘了。那时候我看不清你的脸，本来是想不起来的。”

　　“可梦中的你越是这样强调，我下意识就越不想忘记。”

　　“我挣扎了很久，终于想起了你。而也是从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