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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他害的……

秦序年满心焦急，找着找着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他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了满脸的眼泪。

他担心奔奔的安危，更担心程思月的伤势。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程思月竟然会为了保护他的犬而选择自己受伤！

秦序年咬紧牙关抹去眼泪，加快了速度往下流继续找。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程思月和奔奔一定没事……他们一定没事！

“奔奔……程思月！你们在哪儿？听到回答我！”

漆黑的夜色，无人的高原。

秦序年想找个人来帮忙都做不到。

而寂静中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难道他们真的就……

不，秦序年不相信。

他体力耗尽，撑着双膝弯腰喘息。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冷，是后怕的冷。

怎么办……到底谁能来帮帮他？

秦序年的眼泪大颗往下掉，心里预计着最坏的结果。

可他根本无法面对那最坏的结果。

他不死心，不顾发酸发抖的双腿还要继续往前跑。

就在这时，一片安静中突然传来两声若有若无的狗吠！

“汪汪！”

是奔奔！

第38章

仿若黑夜里点燃起一把火，秦序年猛然抬起头，心里重新燃起希望！

耗尽的力气好像在一瞬间又充满身体，他大步往声音的来源跑去——

“奔奔！程思月！”他声嘶力竭地喊着。

奔奔仿佛也在回应他，他离得越近，奔奔的犬吠声就越大。

终于，秦序年看见了月光下的岸边，奔奔正绕着一个倒地的人形大声吠叫。

而躺在那里的人，赫然是脸上失去血色的程思月！

秦序年飞奔过去，一个没站稳滑倒在程思月身边。

顾不上膝盖的疼，他连忙去查看她的状态，焦急地唤道：“程思月！程思月！”

他一边流着泪，一边抓住她的双肩摇晃，又去按压她的胸口。

连续几下，程思月呛咳起来，吐出一大口水。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在看见秦序年的那刻扯了扯嘴角，虚弱地说：“序年……这次，我保护好奔奔了。”

秦序年狠狠一怔，泪如雨下。

程思月受了重伤，昏迷过去。

她身上和奔奔也都湿透了。

在这样寒冷的高原上度过一夜，不死也要落下病根。

秦序年一个人没办法把程思月带回去，也没东西可以取暖，急得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在他刚才喊声太大，被附近的村民听到。

村民想着过来看看，瞧见这副情形，主动帮忙把人带去她家。

家里有柴火，有干净衣服，还有点药。

村民有老婆没孩子，两人都是热心肠，帮程思月上药换了衣服，还烧水给奔奔洗了个澡，用干净毛巾擦干。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秦序年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只能连连道谢。

村民露出淳朴的笑容，用蹩脚的汉语说道：“我们……军民一家亲！”

这句话，让秦序年泣不成声。

最后窝在炕上的时候，奔奔已然不发抖不打颤了。

反倒是程思月的情况瞧上去不太好。

虽然背后的伤口擦过药，但肯定还是会发炎发烧。

村民本来还要陪秦序年一起看着程思月，但秦序年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让村民和她老婆去睡觉休息了。

房门关上，秦序年彻底松下了那一口气，已然精疲力尽。

奔奔已经睡着，他刚在程思月身边躺下，就听见她呼吸有些重，立马起身去探她的额头。

一片滚烫！

秦序年的心沉了下去，他连忙起身出去接了点冷水回来，用毛巾浸湿了覆在程思月的额头上。

没一会儿毛巾变热，他就拿下来重新浸过。

不知道这样重复了多少遍，

天光刚刚白时，程思月额头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秦序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这口气一松，他坐在炕边挨着程思月就睡了过去。

他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几分钟后，昏迷中的程思月突然慢慢睁开了眼。

刚才在梦中，她好像置身于火海之中，烧的五脏六腑都难受。

忽然周身的火越来越小，一瓢瓢凉水好似泼到她身上。

此刻醒来，她才知道原来是秦序年在照顾自己。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覆在他脸上，拇指蹭过他的眼睫毛。

他被打扰了美梦，微皱起眉，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她觉得好笑，抬起身又低下头，在他柔软的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这个吻持续了几秒，程思月舍不得，但还是放开。

“序年，我爱你……”她痴痴地看着他，梦呓般呢喃道。

第39章

经过上次，她不想再做出一点会让秦序年不舒服、伤害他的事情了。

这次算她卑劣，就算被发现被他骂，她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沉静片刻，程思月轻手轻脚地起身下了炕，然后将秦序年打横抱起放到炕上，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忍住轻轻拥住了他。

这一觉，程思月和秦序年都睡得很好。

到第二天早上，不用他们回去，张辙和梁安宁就带人先找了过来。

程思月的伤口再次发炎，不能再等，便由几个人给背了回去。

张辙也带着奔奔先走一步。

秦序年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有些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没等到回答，梁安宁突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秦序年跟着站定，而后看向她。

梁安宁却低着头没说话。

秦序年这才意识到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梁安宁主动开口：“秦同志……我要离开了。”

这远远超出秦序年的猜测。

他怔了会儿，不由得问：“为什么？”

梁安宁扯了扯嘴角，艰难地说：“我爷爷身体不行了，家里人都希望我能回到西北军区……”

“我这次本就是顶着家里的反对一意孤行过来的，这次回去，肯定就不会再变动了……”

秦序年骤然听到这一消息，怔了片刻，问：“什么时候？”

梁安宁抿了抿唇，说道：“交接一下，大概三天后走……”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开口：“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

话没说完，秦序年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连忙开口打断：“我到时候为你送行！”

梁安宁怔怔地看着他，神情受伤。

她沉默了片刻，勾起一抹苦笑：“我知道了……”

秦序年朝她笑了笑，说道：“家人比较重要。”

经过这次的事，他也彻底明白了自己对程思月的心意。

程思月于他而言，不仅是爱人，更是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