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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赌博也是我弟弟欠下的，跟我没关系，是我妈让我承担这一切，都是他们逼的……”

　　梁思琪甩开了他的手，冷声道：“江楚耀，是我错了。我错在顾念着我们过往的情谊，无条件地选择相信你。因为你抑郁症的事，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你妥协。

　　“现在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江楚耀哽涩着声音，瘫软在地上，指着陆漾谨怒声道：“都是他！都是陆怀安，你不是要和她离婚了吗？你还回来干什么？”

　　“你不就是想来看我的笑话吗？难怪你这样的人守不住老婆儿子早死，你这样的人丧良心啊真的丧良心！”

　　调解室里一团乱麻。

　　警察本来不想管，但听到这样的话也忍不住出言制止：“这位先生，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陆漾谨却淡淡笑道：“不是你要我回来的吗？”

　　陆漾谨紧凝着他：“怎么我说两句真话你就破防了，难怪你在国外会落得被逼回国的下场。”

　　陆漾谨咬着牙，兴致昂扬地看着他。

　　梁思琪眸子里满是失望，沉默了半晌，才说：“你的东西我会给你清出来。江楚耀你骗我也好，怎么对我都无所谓。”

　　“但是是你这个阴狠的男人让我错过和儿子的最后一面，留下那么多遗憾。”

　　种种证据摆在梁思琪的tຊ面前，梁思琪不会再相信他！

　　江楚耀忽然失声冲着梁思琪道：“梁思琪，你别忘了，当时你家里破产交不起学费，是谁拉了你一把，你现在这样就是忘恩负义！你忘恩负义！”

　　梁思琪上前一步，道：“欠你的，我早就还清了。”

　　说完梁思琪就径直离开，没有一丝迟疑。

第13章

　　走出警察局。

　　梁思琪满是歉意对陆漾谨说：“怀安，很抱歉。是因为他曾经帮过我很多次，我怕他抑郁症发作，寻上死路才一次一次地委屈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陆漾谨顿了瞬，道：“梁思琪，你知道腾腾的心愿是什么吗？”

　　梁思琪蓦然哑了声。

　　陆漾谨说：“你不知道，但是就算八年没见你还是记得江楚耀的口味，记得他爱吃什么记得他最喜欢的小玩意是什么。其实说穿了，你就是不在乎。”

　　“梁思琪，好聚好散吧。好好走完离婚程序，然后好好分开。”

　　“另外，我现在的名字叫陆漾谨。”

　　“陆怀安已经死了，死在过去。”

　　陆漾谨说完就走。

　　身后的梁思琪站在寒风里，心却似被剜过的痛。

　　她是雷厉风行的总裁，最懂如何攻心。

　　陆漾谨这般以最平静的口吻讲出要分开，她知道他们之间断然没有可能了。

　　她凝着陆漾谨宁的背影，只觉无措。4

　　不知如何和他解释，无措。

　　害怕挽回不了他，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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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灰房到底是腾腾的心愿。

　　所以陆漾谨还是将它好好修缮了一番，这才启程回了藏区。

　　刚到藏区的高山草原上，就看见有一家家门口挂着白幡，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男孩嘶哑着嗓音在喊——

　　“阿爸，阿妈。别丢下卓玛一个人，阿爸，阿妈……”

　　这是陆漾谨援藏的那个学校里的学生，第一次去学校时在班上见过他，他很内敛看上去也很自卑，所以陆漾谨对他印象很深刻。

　　门口，陆漾谨遇见了同样来援藏的一名中年老师。

　　他一边安抚着男孩，一边和陆漾谨说：“唉，这真的太突然了，卓玛可能也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吧。”

　　在他的口中，陆漾谨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卓玛的父母都是草原上的牧民，这几日草原上忽然下暴雨，他们家中唯一的一头牛跑丢。

　　这是父母为了送爱唱歌的姐姐去城里学习，攒学费准备卖掉的牛，所以父母发了疯般地找牛，一时没注意被狼群攻击，永远地沉睡在大草原里。

　　陆漾谨缓了缓思绪，轻轻地拥抱着卓玛：“卓玛，别难过，你父母都是草原上的雄鹰，纵是走了，也一定会遨游于天地，一定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他们也希望你能开心快乐。”

　　自从陆漾谨失去了儿子之后，陆漾谨才知道每个人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承受那份痛的，永远活在那片阴暗和潮湿的地带的只有你自己。

　　卓玛只静静咬着唇，时不时嚎啕大哭，时不时又对着父母的尸体放声大喊：“阿爸，阿妈，别丢下我和姐姐……”

　　陪着他等到晚上，他的姐姐终于回来了。

　　姐姐红着眼朝着父母的尸体跪了下去。

　　好在远方的亲人都赶了回来，因而他们才放心离开。

　　回到住所，陆漾谨才发现梁思琪给他发了消息。

　　“漾谨，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就来西藏陪你。”

　　“儿子想成为一名援藏老师，他没能完成的事情，我们替他完成。”

　　“漾谨，你再等等我，我会来的。别因为一时赌气离婚，咱们再给对方一段时间，好好想清楚行吗？”

第14章

　　陆漾谨怔在聊天界面上，想了想还是回复了她。

　　【梁思琪，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们体体面面办完离婚手续好吗？我对你已经没任何感情了。】

　　说完陆漾谨就关闭了手机，难得睡了个好觉。

　　梁思琪在聊天对话框里删删减减，最终还是不知道发什么，只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

　　没任何感情短短的几个字，却好像灼烧了她的双眼，让她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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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漾谨在藏区适应得还算快，藏族的孩子们也都很可爱。

　　陆漾谨上的是音乐课，孩子们也都很喜欢他。

　　他一看到孩子们稚嫩的面孔就会想起他的孩子，如果腾腾还在世，他会喜欢什么呢？他以后会从事什么工作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或许是因为陆漾谨太想腾腾了，所以当天晚上他就梦到了他。

　　他穿着一身很可爱的天使服，左右两边还有翅膀，扑哧扑哧地闪动着。

　　他一看见他就冲他笑：“爸爸，腾腾都说了会成为小天使的。我会在天上好好监督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没有天天开心？”2

　　陆漾谨看见他，一时哽涩，猛地扑向他，将他一把搂入怀里，他问他：“腾腾，你有没有想爸爸？”

　　他冲陆漾谨点了点头，他就红了眼：“腾腾想爸爸了。爸爸就留在这陪你好不好？”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猛地将他推开：“爸爸还不能来这，腾腾在这等你。”

　　画面骤然停止，他醒来时只剩一阵余悸，胸口强烈地起伏着，喘不过气来。

　　左右睡不着，他起了身，披上了羽绒服，想出门看看星星。

　　可刚没走出两步，就听见不远处有悠扬的歌声。

　　他跟随着那歌声的源头走去，这才发现歌声的尽头是卓玛的姐姐。

　　她围着篝火，温着一壶酒，酒香飘到他的鼻尖。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朝她开口：“可以分我一杯吗？”

　　她眸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看他，才说：“好。”

　　两杯酒下肚，他们也聊了起来。

　　他这才知道，她的名字叫扎西彭措，今年十九岁。没考上大学，很喜欢唱歌，但是艺术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