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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会计见裴昱城发怔，疑惑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裴团长，你没事吧？”
　　裴昱城才猛地回神。
　　他摇头：“没事。”
　　只是沈玲溪的突然离开，让他有点太意外了。
　　他转身出了公社，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他不明白，沈玲溪为什么好端端地突然回了北京。
　　之前知青返城热潮时，自己也曾问过她要不要回城，那时候她还坚定地说：“我不回去，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怎么才短短一年不到，她就独自回北京了。
　　走到公社大门，裴昱城又折返回去。
　　他走到电话亭拿起电话打给了沈玲溪父母所在的公社。
　　“嘟——”
　　一声沉闷的电话音响起，紧接着是一个带着北京腔调的老大爷声音传来。
　　“喂，你找谁？”
　　对方对于经常打来的电话已经司空见惯，开口就询问电话的另一头是谁。
　　“你好，我是裴昱城，找京棉二厂小区4栋302的沈玲溪同志，劳烦您派人去和她说一声，让她有空给我回一个电话。”
　　“噢，好。”
　　挂断电话，裴昱城才松了口气。
　　可人依旧是蔫儿的。2
　　因为，沈玲溪的突然离开，离开西乡，也离开了他。
　　甚至连一个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裴昱城的脑子里很乱，像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甚至一时间没办法工作。
　　来到军团后他也频频走神。
　　终于挨到晚上下班，副团长突然叫住了他。
　　“昱城，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开会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我忙着训练也没来得及问你，发生什么事了？”
　　裴昱城一怔，没想到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
　　他摆了摆手回道：“没事。”
　　说完，他径直回了军区大院。
　　还有许多人没睡，家里还在亮着灯，但他的屋子和沈玲溪的屋子黑漆漆的。
　　一步，两步。
　　踩着楼梯上楼，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今天一整天，他都是恍惚的。
　　感觉这像是一场梦，梦醒了，沈玲溪就会从隔壁推开门出来。
　　走到家门口，他没有打开自己的屋子。
　　而是去了沈玲溪的屋子。
　　拉开灯泡，光有些刺眼，他颓然的坐在凳子上。
　　这个房间他来过很多次，现在空落落的却有点陌生。
　　脑海里全是沈玲溪在时的模样，整齐的床铺，梳妆台上的红头绳，还有灶台上满满当当的锅碗瓢盆……
　　他忍不住质问：“沈玲溪，你来的时候不声不响，为什么你走了也不声不响？只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发懵？”
　　寂静的冬夜，只有门外呼呼的冷风透过门缝刮进来回答他。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也没有沈玲溪。
　　裴昱城在房间坐了很久。
　　直到深夜，冬日里的冷气从门外渗进来，钻进他的军大衣里，侵袭他的皮肤，他才不得不回到自己的房间。
　　连炉火他都没生，就麻木的躺下了。
　　听着门外的呼呼风声，他却怎么都睡不着。
　　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房间，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清晨，他被公鸡的打鸣吵醒。
　　他再也睡不着起床洗漱，又去沈玲溪的房间坐了很久等到七点半才去队里训练。
　　路过公社时，里面的工作人员小跑着出来追他。
　　“裴团长，有你北京来的电话！”
　　裴昱城倏地停下脚步，心里闪过一丝激动。
　　他快步走到电话亭接过电话，结果却是远在北京的父亲打来的电话，听到父亲的话更是狠狠地僵在原地。
　　“昱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玲溪一个人从西乡回来，现在还要和你解除婚约，以后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