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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张家倒霉，他就高兴。

　　前年，有人偷拿厂里的食品，不但丢了工作还被下放改造。

　　从那以后，再眼馋的工人也不敢偷拿厂里的任何东西。

　　这没犯错，华卫国也找不到理由把张家人开除。

　　他派去盯着张家的人，暂时也没发现张家的把柄。

　　不过听人说，张丽丽最近和纺织厂的一个工人走得很近。

　　那个工人是独子，家里爸妈都有工作，这张丽丽打得什么主意，明眼人都清楚。

　　华卫国眼里划过一丝冷意，差点害死他闺女，还想留在城里，简直做梦！！！

　　下午，他收到上头领导的通知。

　　为了支持上山下乡这个政策，除了独生子女家庭，家里有两个以上孩子的，不管有没有工作，必须让一个孩子报名下乡。

　　晚上

　　华玥悄悄的摸到一扇窗前，吃晚饭的时候，她看出华卫国和刘秀秀有些不对劲，虽然他们掩饰得很好，但瞒不过她。

　　屋里，两夫妻坐在床上沉默半晌，刘秀秀终于忍不住开口：“卫国，玥玥身体不好，要是在乡下出了事怎么办”。

　　华卫国烦躁的抓了一下头发，“要是钰儿在家，就让他报名下乡，可他现在在外市工作，那边的事情没有办完，机械厂不会让他回来”。

　　刘秀秀语气担忧，“可乡下这么辛苦，玥玥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华卫国叹了口气：“这也没办法，现在全国都已经下了通知，如果家里没有人报名下乡，就会被举报，到时候，我们不但帮不了玥玥，我们的工作也会受到牵连”

　　“就算没有工作，我也不在乎，我就想把玥玥留在城里”，刘秀秀情绪激动，怕被华玥听到，她还特意压低了嗓音。

　　华卫国轻轻抓着刘秀秀的肩膀，有理有据的说道：“秀秀，我们让玥玥报名下乡，过两年，我们还可以把她弄回城里，如果，我们没有了工作，玥玥就只能永远留在乡下了”。

　　这个道理，刘秀秀也知道，她红了眼眶，“我知道，我只是担心，我听说，有很多下乡的女孩子，被算计嫁给了村里人，要是玥玥也被人算计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华卫国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担忧。

　　当初，上山下乡这个政策刚开始的时候，就有几百个领导的子女带头下乡，不过没待两年就纷纷回城了。

　　看这些领导的子女都受不了，其他干部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吃苦，所以这两年，有门路的人都给自己的孩子安排工作。

　　上头应该也知道这些的私心，所以才下了这个通知。

　　华卫国皱着眉头想半天，“玥玥还有十三天才到报名下乡的最后期限，这段时间，你先给玥玥把下乡的东西准备好，我找找南方有没有熟人”。

　　海市属于北方，为了防止有人把手伸得太长，干预地方公社。

　　现在的政策是，南方知青往北方插队，北方知青往南方插队。

　　所以，华玥只能往南方的公社报名。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刘秀秀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南方有一千多个县城，几千个公社，华卫国以前是部队的师长，受了重伤才调到海市当了厂长，他的人际关系很广，南方他有战友也有熟人。

　　他揉着额头深想，南方关系好的人有哪些。

　　他得给自家闺女安排一个好点的地方。

　　窗外偷听的华玥：……

　　她堂堂圣德长公主，这辈子不但没人使唤，连个工人都混不上，还得下乡当农民。

　　这还真是越想越生气！！！

　　早上，刘秀秀看着华玥，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闺女说报名下乡的事。

　　华卫国也很犹豫，他前天才说今天带闺女去办理入厂，结果…

　　华玥当没看见他们眼里的愁绪，她小口小口的吃完早饭，才悠悠说道：“报名下乡的事情，我知道了”。

　　“玥玥，你是怎么知道的”，刘秀秀满脸疑惑，这事昨天才通知他们这些干部，自家闺女应该没这么快知道啊。

　　华卫国也同样疑惑，按照正常来讲，普通人应该会过两天才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上面还没开始宣传。

　　华玥一脸坦然的看着他们，“昨天晚上，我看你们心事重重的，就偷听了一下，你们的谈话”。

　　“你在哪儿偷听的”，华卫国有点好奇，他们昨晚说话的声音，在门口应该听不清楚吧。

　　“窗户边”，华玥十分淡定。

　　他们卧室的窗外就是晾衣服被子的阳台。

　　她站在那儿去偷听，很合理啊。

　　听到这话，华卫国心里怀疑，难道离开部队多年，自己的警觉性真降低了很多，连自家闺女偷听都没发现。

　　华玥看他们要细问下去，连忙转移话题，“爸妈，我没事，你们去上班吧”。

　　刘秀秀不放心的问：“玥玥，你真没事吗”。

　　“真没事”，华玥表现得十分潇洒，“妈，只要你把钱票给足，我就算在乡下也能过得很好，你别担心”。

　　看她没受影响，刘秀秀心里的沉闷才消散几分。

　　华卫国看了眼手表，对华玥叮嘱道：“玥玥，我和你妈先去上班，你先不要去报名，等我先打听清楚哪个地方好一点再说”。

　　“好”。

　　看她点头，华卫国和刘秀秀才出门去上班。

　　华玥把碗洗干净后，回卧室数了数空间的票据。

　　有85张工业券、23张糖票、18张全国通用粮票、21张海市地方粮票、5张油票、12张布票、15张肉票、5张肥皂票、3张火柴票、2张盐票、6张烟票、11张棉花票、2张洗衣粉票、3张奶粉票，1张自行车票、2张手表票、一张缝纫机票、5张月经带票、6张手纸票、3张鞋票。

　　她想了想，把自己放在柜子里的钱票拿出来。

　　从小到大，她爸妈还有哥哥，每个月都给她零花钱，她现在有325块钱、5张粮票和8张糖票。

　　柜子里还有一堆零食，有水果罐头、大白兔奶糖、麦乳精、奶粉还有一些糕点饼干。

　　她打算把工业券、全国通用粮票、糖票、油票、肉票、布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和手表票留下，其他的全用出去，反正她有钱。

　　至于海市地方粮票，她打算去黑市换成其他票据。

　　现在这年头，想把地方粮票换成全国粮票需要单位出具证明，她又没有上班，哪来的单位。

第9章张丽丽的质问

　　华玥将票和钱都放进军绿色的挎包里，在百货大楼买好东西后，就直奔黑市。

　　这里的黑市在一条小巷子后面，巷子前面有两个大男人打着晃悠的旗子，在这里放哨。

　　华玥找了块布，把自己的脸遮住，低着头鬼鬼祟祟的往里面走。

　　以前张丽丽想怂恿她来这里，但她是身体不好，不是脑子不好。

　　她要是在黑市被抓到了，会连累家里，所以她知道黑市的入口在这里，但从没来过。

　　看她的身形有些陌生，两个放哨的男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男人走到她身边低声问：“唉，你是来干嘛的”。

　　“是这样的，我要报名下乡了，所以想来这里把地方粮票换成其他票据”，华玥说着就从包里摸出几张地方粮票出来。

　　男人看了眼她手里的粮票，“你想要换成什么票”。

　　“糖票、肉票、布票都行”，华玥想了想补充道：“我这里还有几块手表，你们黑市收吗”。

　　一听有手表，男人认真起来，“有多少”。

　　“有七块”，华玥将手伸进挎包里，实则是从空间里拿出一块手表递给男人，“就是这种，市面上卖120，还要手表票，我打算也卖120，但不要票”。

　　在黑市买东西，没有票的话，价格可是翻倍的，这手表黑市转手最低能卖200多。

　　“你跟我来，我去跟上面说一下”，这种大生意，男人做不了主，但他看华玥单身一人，心里的警惕放松几分。

　　华玥点了点头，跟男人去了一个小院子，没坐多久，一个中年男人便带着几个手下进来。

　　中年男人长得有几分儒雅，看起来不像是混道上的，倒像是教书的。

　　他看着华玥遮得严实的脸，十分客气，“这位同志，怎么称呼”。

　　“叫我乔同志就好”，华玥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不卑不亢，甚至有几分凌厉，她一眼就看出，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属于面慈心狠的货色。

　　她从包里拿出在杨勇家搜刮的手表，“我这里有七块手表，我打算都卖120，不要票据，如果你要的话，我就卖给你，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卖给其他人”。

　　看出她不简单，中年男人心思百转千回，一脸和善的说道：“乔同志，你的手表我全要了，等会儿我就把钱数给你，不过，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的手表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吗”。

　　华玥似笑非笑的盯着中年男人，“既然知道是冒昧就不要多问，有时候好奇会害死猫”。

　　听着她漫不经心又阴恻恻的语气，中年男人心底一沉，他的求生欲告诉他，面前这个人很危险。

　　他敛了敛情绪，带着几分讨好，“乔同志，不好意思，是我多问了，我马上让人验货，要是货没问题，我就把钱数给你，听说你想换票，我这儿也可以帮忙”。

　　“那麻烦你了”，有人帮忙，华玥才不会拒绝。

　　她把包里的地方粮票拿出来递给中年男人，一点也没要客气的意思。

　　中年男人把票接过后递给手下，“乔同志，我叫吴拥，你以后有货都可以来找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