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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凝同志我们接到举报说你在吴家沟执行任务期间擅离职守、徇私挑事，现在麻烦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第8章

　　呼吸之间，江晚凝明白了周怀深眼里的那抹愧色从何而来。

　　江晚凝的手指攥得发白，声音都有些颤抖。

　　“小叔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毁掉我的梦吗？”

　　周怀琛垂眸。

　　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面对，这个曾经在他面前说“长大之后要成为爸妈和小叔那样的军人”的女孩。

　　她眼里的心痛和绝望，也深深刺痛了周怀琛的心。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句：“我只是担心你走错了路。”

　　江晚凝嘲讽的笑了笑。

　　她原本参加红蓝对抗，就是想要向小叔证明，她可以吃这个苦，可以当兵，而且一定会是一个优秀的战士。

　　可如果小叔始终执着的认为，她不行。

　　那她也没必要执着的去证明什么，毕竟两天后，烈焰的车就来了。

　　从此之后，或许天涯海角他们再难见面，证明不证明的，也都不重要了。

　　江晚凝没有再说话，跟着纪检一起离开了。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周怀琛心口莫名涌上一股慌乱。

　　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来，不断在说：如果这次你让江晚凝被纪检带走，就要彻底失去她了。

　　可周怀深转瞬又觉得这个念头很可笑。

　　他怎么会失去江晚凝？

　　江晚凝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江晚凝舍得任何人，都不可能会舍得他。

　　很快，周怀琛就劝服了自己，等到红蓝对抗演习结束后，无论她有没有取得好成绩，他都满足她一个愿望吧。

　　他松了口气，回了主席台阅兵。1

　　与此同时，江晚凝没有被带到部队保卫部，而是被领到了军区政务处。

　　看见里面的杨政委，江晚凝朝着他敬了个军礼。

　　“报告政委，上次吴家沟的任务，我不存在……”

　　她的话还没说完，杨政委就摆了摆手打断她：“已经调查过附近的村民，也问过宋侨兰同志和你班长了，不存在擅离职守的情况。”

　　“是烈焰那边正好借这次机会，考验你的抗压和忠诚，顺便开除你的军籍。”

　　“他们已经提前来了，车就在外面。”

　　在江晚凝震惊的目光中，杨政委又说：“烈焰已经安排好了，会弄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让江晚凝这个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你想好了？开除军籍就得背上这个罪名，你父母的荣誉也可能会因为你的缘故受损。”

　　不管杨政委这话是好心提醒，还是又一次考验。

　　江晚凝都已经做好了决定：“政委，我爸妈曾经告诉过我一句话。”

　　“报效祖国，守护人民，不是为了荣誉名声，而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伟大中国梦，要问心无愧。”

　　“而我们身处黑暗，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民生活在光明里。”

　　杨政委的眼里一瞬满是怀念，仿佛从江晚凝身上，又看见故去战友的音容。

　　他深深叹息一声，眼中全是感慨。

　　“老江真是生了个好女儿，他和你妈妈就在天上偷着乐吧！”

　　“只是我们这边会对外宣称，你参加红蓝对抗不幸牺牲了，以后再也没机会回来了，你小叔那边，要不要再和他告个别？”

　　“晚凝，你也别怨他，他也是为了保护你。”

　　提起周怀深，江晚凝的眼睫颤了颤。

　　曾经，周怀琛是她的灯塔，她跟着他一路前行，可现在的她，已然找到自己的光。

　　江晚凝抿了抿唇，随即弯眼一笑。

　　“不用了。”

　　真正的别离，本来就是悄无声息的。

　　杨政委又叹息了一声，也不再劝说，给她带上眼罩后，带着她上了烈焰的车。

　　烈焰是秘密部队，江晚凝没正式进入前，都要做好所有的防护措施。

　　她看不见，但是却听见车辆启动的声音，以及外面操场上，是周怀深阅兵的声音。

　　他的声音同记忆中一样，充满磁性带着肃杀。

　　他说：“同志们好。”

　　战士们用滔天齐整地呐喊声回应他：“首长好。”

　　他说：“同志们辛苦了！”

　　战士们的声音比刚刚更大，更加齐整：“为人民服务！”

　　短短五个字，震撼江晚凝的心。

　　周家的一切在脑海中缓缓浮现。

　　书房门口的墙上刻着她长高的公分线，桌上摆着她爱吃的麦芽糖，柜子上是她和周怀深的合照，墙上被周怀深贴满了她这些年来获得的奖状。

　　那里到处都是她成长的痕迹，是父母牺牲后，她的第二个家。

　　但以后，吾心安处便是家。

　　“……小叔，再见了。”

　　江晚凝声音落下的那刻，烈焰的车突然颠簸了一下。

　　她知道这是主席台右边那条马路上，一直未能修复的路坑。

　　她甚至能感受到，外面有人的视线一直落在这辆车上，或探究或艳羡。

　　但不管看过来的目光是谁的视线，江晚凝都释怀淡然，再没回头。

第9章

　　“有战必胜，扬我国威！”

　　主席台上的周怀深鼓舞完士气，下意识往驶离军区的黑车看了眼。

　　黑色的车窗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里面遮的严严实实。

　　周怀深的心没来由地一颤，又想起江晚凝。

　　算了，等这次演习结束，再好好哄哄她吧，只要不闹着当兵，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结婚也可以……

　　一个月后，演习结束。

　　周怀深作为蓝方，赢了这场演习。

　　他一路志得意满，想着去纪检找江晚凝，把她接回家，好好哄她。

　　可到了纪检的办公室，纪检的同志朝着他敬礼打报告。

　　“报告旅座，江晚凝的事情已经查清，吴家沟任务期间，她并没有擅离职守。”

　　“但等我们去禁闭室找江晚凝，打算放她走的时候，她已经逃去参加红蓝对抗演习了。”

　　“师长和司令部给了指示，认为这个兵桀骜不驯，枉顾军令，已经开除军籍了。”

　　闻言，周怀琛瞳孔骤缩。

　　“你说什么？怎么能就这样随意开除她的军籍？”

　　怎么可能？

　　纪检部的工作人员在办公桌上找出司令部的报告，放在他面前。

　　“调查报告都在这。”

　　周怀琛拿着报告一字一字的看完，上面的事情与纪检说的分毫不差。

　　可江晚凝怎么会桀骜不驯？

　　从小到大明明从小到大，她最乖了。

　　周怀深拿着报告的手轻颤，声音嘶哑：“那她人呢？”5

　　“既然是参加了演习，她去了哪个不对？”

　　纪检站的笔直，回话时严肃板正：“报告旅座。”

　　“江晚凝是逃出军营，至于出去之后去了哪，我就不清楚了。”

　　周怀琛紧攥着报告，把薄薄的纸张攥的满是褶皱。

　　他不断安慰自己。

　　现在演习已经结束，说不定她已经回了家，就在家里。

　　像以前扎着麻花辫，笑着对她打招呼说：“小叔，你终于回来了，我参加演习了，我还赢了。”

　　“你曾经说答应我一个愿望，现在还作数吗？”

　　周怀深将报告放进口袋里，按了按自己乱跳的心，连脏的作战服都没换，匆匆忙忙回家。

　　回家时。

　　院子外已经推了一层积雪，连原先走路的小道都盖住了。

　　如果……如果江晚凝回来过，这个院子绝对不会是这样。

　　不祥的预感如山压来。

　　周怀深甚至都忘了敲门，直接打开了江晚凝房间的门，但是房间里没人。

　　房间里和昨天一样的陈设，告诉他江晚凝一直就没有回来过。

　　周怀琛心里升起种不好的预感，他又去了她的训练场，找了她的指导员问：“同志，江晚凝来过这里吗？”

　　指导员摇了摇头：“没有，纪检那边来了通知说她已经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