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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也没有分出多余的心神给我……

　　当晚，傅司年难得回来。

　　“惊蛰，我们聊聊。”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他叹了口气，看向我的目光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送你哥去西山吧。”

　　西山是江城的封闭式精神病院，送去哪里的人基本没有出来的可能性。

　　那里不允许探视，曾经有记者混进去拍到了医生对病人武力镇压，包括但不限于大剂量针剂、电击等手段。

　　我不敢置信会从傅司年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他明明知道这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西山？那里是人待的地方吗！”

　　我“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咬牙忍住心中的怒火。

　　“你哥精神不稳定，去西山对谁都好。”

　　“是丁瑶要凑上来，我哥才会受到刺激！”

　　“瑶瑶是想帮你！”

　　“那我谢谢她，要不是她我们家会变成这样吗？”

　　傅司年眼里流露出失望：“瑶瑶才是受害者，是你哥毁了她的人生，惊蛰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明事理了？”

　　“瑶瑶心善，能原谅伤害过她的人。但你哥就是个精神病，早就应该关起来了……”

　　“傅司年！”我厉声呵斥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傅司年沉默了一瞬，似乎也在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滚！”我蓦地打断了傅司年的话，“你要讨好丁瑶是你的事，谁动我哥，我就跟谁拼命！”

　　“砰！”

　　傅司年将门摔得震天响，我疲惫的倒在沙发上。

　　那年将我搂在怀中说会帮我照顾哥哥一辈子人，已经不见了。

　　信任、怜惜、呵护，他统统给了别人。

　　我按压了一下心脏，好像有一块非常重要的东西缺失了，不算痛却让人茫然。

　　次日醒来，眼皮狂跳不止。

　　心脏也莫名发慌，好像有什么不可控的事要发生一般。

　　不管我如何安抚自己，都坐立难安。

　　最终，我决定去疗养院看看哥哥。

　　刚走到疗养院门口，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保镖？

　　等我走近，赫然看到了傅司年的车。

　　哥哥有危险！

　　意识到这一点，我开始狂奔。

　　片刻后，眼前出现了这一生我最不愿见到的场景。

　　四五个保镖将哥哥团团围住，有人拉住他的手，有人拧着他的胳膊。

　　而哥哥就那么赤脚踩在地上，石子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白皙的双脚正冒着汩汩鲜血。

　　我怒喝道：“住手！”

第13章

　　众人动作停了一瞬，朝我看来。

　　我这才看清哥哥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心中一痛，我当即冲了过去。

　　“拦住她！”

　　除了控制哥哥的两个保镖外，其余人将我拦住：“夫人，请您不要靠近。”

　　“放开我哥！不准碰他！”

　　我双眼猩红，全身的血液在疯狂沸腾，将我的理智一点点快速烧毁。

　　保镖人高马大，将路堵的严严实实。

　　我怎么努力也够不到哥哥。

　　“惊蛰，别闹。”傅司年蹙眉站在一旁，“这对大家都好。”

　　我不想和他吵架，只一味的想要冲破阻拦。

　　“哥，你别怕，我在这！不怕啊，我保护你！”

　　保镖不敢对我做什么，却又无法控制住哥哥，为难之下只好求助傅司年。

　　手腕被傅司年死死攥住，怎么都挣脱不了。

　　我急得眼泪不断落下，只好扭头祈求：“求求你，放过我哥，求求你了……”

　　傅司年面露不忍，缓和了语气劝我：“你乖一点，你哥送走对大家都好，他要是清醒肯定也不想拖累你。”

　　“不要！他是我哥！是我哥啊……”

　　我哭喊着，希望能唤回傅司年一点怜惜。

　　可他却只是避开不看我。

　　眼看哥哥挣扎无果，要被拖走。

　　我一着急，张嘴咬在了傅司年的手腕上，很快口腔中蔓延起了血腥味。

　　“嘶！”

　　傅司年吃痛，下意识的推开了我。

　　我不设防一头栽倒在地，额头瞬间撞开一个口子。

　　鲜血顺着皮肤流下，眼前只剩一片猩红。

　　我顾不上伤口，径直朝着哥哥冲了过去，将离得最近的那个保镖给撞开，抱住哥哥的腰不松手。

　　“不能……不能带走他！”

　　我颤抖着，连话都数不清。

　　分不清是害怕还是愤怒，我只觉浑身冰凉。

　　“妹……妹……不准欺负妹妹……”

　　大约是我的模样太凄惨，哥哥压住恐惧认出了我，本能的想要伸手安抚我。

　　我鼻尖一酸，愈发难过。

　　如果不是我，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凌惊蛰，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傅司年嫌恶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这才隔着朦胧的泪眼，看到不少人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哪能顾得上这些，抬头哽咽道：“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不要带走我哥好不好？他去西山会死的！会死的！”

　　傅司年被我的模样惊住，神情怔愣。

　　“惊蛰……”

　　“傅司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我求你不要带走哥哥好不好……”

　　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鲜血，就这么黏腻的裹挟住我。

　　傅司年闭了闭眼，还在坚持：“他的存在只会刺激瑶瑶不断回忆往事，瑶瑶好不容易走出来获得新生。”

　　此刻，我终于明白他为何非要送走哥哥。

　　原来是为了丁瑶出气，原来是心疼另一个女人。

　　“闹够了就放手吧。”

　　到了这一刻他依然觉得是我在闹，他看不到我的痛苦也不相信我的无助。

　　苍白孱弱的指尖拂过我的眼角，我抬眸对上了哥哥的眼睛。

　　他明明也很害怕，却还是努力朝我笑着：“妹妹不哭。”

　　“傅司年，如果非要有人一个人的命来让丁瑶快乐，那就要我的命吧！”

　　我心一横，站直身子，拔下了头顶的发簪猛地刺向自己喉间。

　　“惊蛰！”

第14章

　　傅司年惊呼，冲过来接住了我发软的身体。

　　血雾朦胧间，我看到了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好像和十年前的少年重叠在了一起。

　　“滴……滴……滴……”

　　耳畔传来仪器的声音，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没死啊……

　　病房里空无一人，我张了张嘴却发声艰难。

　　“你醒了？”护士走过来查看我的情况后解释道，“你伤到声带了，最好是别发声，我现在让医生来给你看看哦。”

　　我眨了眨眼以示感谢。

　　脑海中再次会响起了失去意识之前的画面。

　　哥哥不会有事吧？

　　摸出手机我看到了傅司年给我发来的消息。

　　大致意思是，他公司有事先去处理，晚点来看我。

　　哥哥也不会被送走了，让我不要再做傻事。

　　我终于松了口气。

　　蓦地静下来，我才感受到喉间的疼痛，以及濒临死亡的恐惧。

　　留在这就是任人鱼肉，我一定要带哥哥走！

　　我给傅司年发了一条消息，想跟他好好聊聊。

　　他明明清楚，哥哥对我的重要性，却还是能为了丁瑶要送哥哥去西山。

　　说到底，是我不再重要。

　　也是他认定我无法离开他。

　　夜晚，傅司年姗姗来迟。

　　他看向我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愧疚。

　　大约是没想过会把我逼成这样。

　　“还疼吗？”

　　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他伸手想摸我头发，却被我偏头避开。

　　停在半空中的手就这么尴尬的举着。

　　我一开口，嗓子如同被砂砾碾压过，沙哑得不像话。

　　“傅司年，离婚吧。”

　　病房里静得只有机器的滴滴声，傅司年沉默了许久才嘲讽一笑。

　　“凌惊蛰，别任性。”

　　他的语气傲慢而轻蔑，我能实实在在感受到他对我的不屑。

　　“我已经够依着你了，你还想闹什么？”

　　“我没有任性，傅司年，放过我吧。”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平静，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