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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却依旧很冷。

“你回来……有想起我吗？”韩曜的声音越来越沙哑，他第一次说话没有任何底气。

本来他想问的是，你回来有可能是为了我吗？

但这答案一定会是否定的。

所以有些话，应该学会主动换个方式表达。

即使结果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但至少能让她开口。

“不是。”苏晴鹤冷冷道。

听着意料中的答案，韩曜并不觉得心痛了，只是有点难过。

沉默了片刻，他轻声说：“你什么都知道。”

苏晴鹤一副不明白的模样：“你指的是？”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等你。”韩曜的手指覆盖住苏晴鹤的，他清瘦的手指上还戴着当初那枚戒指，手指上已经有了淡粉色的戒指痕迹。

他的痴情与专一，连陌生人见了都忍不住动容。

然而——

“我让你等的？”苏晴鹤淡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字字诛心。

韩曜眼眶慢慢变得湿润，在外游刃有余沉静自持的男人，每每面对苏晴鹤，都快成了碎掉的雕塑，他心痛得难以呼吸。

苏晴鹤却视若无睹。

当初他无视她的委屈与难过的时候，就应该料想到他有可能会被自己的行为反噬。

这种反噬，往往如大兵压境，铺天盖地，比当初狠决一万倍朝他袭来。

“我爱你。”

韩曜反复地说：“可我爱你。”

他许诺：“晴鹤，我已经改了，我以后会对你很好，比以前好，比别人好。”

但他的心却逐渐冰冷下去。

因为韩曜清楚地看见苏晴鹤不为所动，无情得近乎残酷。

很久，她才侧头望着他，像是终于下了某个决心。

“韩曜，我们来打个赌吧。”

第六十六章

韩曜的眼里有一种几乎偏执的专注。

“什么赌？”

“我接了一个案子，是原告，而被告还没有找律师，你接下这个案子，一个月后开庭。”苏晴鹤神情平静，“如果你赢了，我们就和好，但如果你输了……”

韩曜结果她的话：“我知道。”

房间静谧，窗外风声徐徐刮过，他嗓音温热：“如果我输了，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苏晴鹤勾起抹很淡的笑，俯身凑到韩曜与他面对面：“可是你会输。”

“你一定会。”

那个案子她有百分百的自信可以赢。

韩曜眼睫很长，所以他很容易就能伪装出温柔的假象出来。

不过现在不是假的。

他望进苏晴鹤的眼底，笑容有些苦涩：“你没打算和好。”

苏晴鹤歪了下头：“是的。”

昨天晚上的温情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曜深深地望着她，眼里有光在闪烁：“晴鹤，我是从十九岁开始喜欢你的。”

到现在，他们纠缠了整整十二年。

失去爱对很多人来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苏晴鹤是韩曜唯一主动想要拥有的人，他是韩曜生命中的一部分，他没办法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作告别。

“晴鹤，是你答应我的。”韩曜扣住苏晴鹤的手指，缓缓说道，“如果我赢了，就恨我和好。”

时间仿佛静止了。

心里一直没有任何波澜的苏晴鹤，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用力地撕扯了一下。

就这瞬间，她呼吸的频率都差点没维持住，差点就乱了。

“是，我说的。”苏晴鹤转过身背对了韩曜。

一垂眸，却看见茶几上韩曜的手机突然亮起。

屏保上的照片她很熟悉。

昏暗的夜色里，路灯闪烁着冷色调的光，宽阔的路面上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而高一点的那个人背影十分模糊，只剩下照片里主人公柔和的侧脸。

无端地令人觉得暧昧丛生。

苏晴鹤盯着屏保看了几秒钟，想起来是当初韩曜正陷入舆论风波时期，在一场宴会外两人被偷拍，后来被谢骆顶替了身份的那件事。

她的心口像是被人用刀尖轻轻戳了一下。

苏晴鹤呼出一口气，试图压下这疼。

她知道韩曜是怎样的人，自私冷漠，眼里只有利益，掌控欲很强，不喜欢别人违逆他。

正因为知道，她此刻才会有些呆住。

自己的位置被别人代替，而代替他的人直接要求他让出位置，他就从头至尾，都选择从未出现过。

苏晴鹤清楚，这是将韩曜的尊严按在地上碾碎。

可他当初就真的忍下。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否则她伪装的一些东西，将彻底崩塌。

苏晴鹤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迅速穿好，没再看韩曜，径直就走向了大门。

手触碰到门把手上时，她动作微滞，却还是没回头。

只淡淡道：“机会只有一次，韩曜，你知道吧？”

韩曜露出抹温柔却苦涩的笑。

“恩，我知道。”

第六十七章

苏晴鹤打车回到了自己订的酒店。

这一路上，她的心里、她的脑海里都混乱一片。

洗了澡换好衣服后，手机却响起。

屏幕上闪烁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苏晴鹤本以为是韩曜，却不是。

而是一个许久没见过的熟人——

夏穗试探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苏晴鹤，你回来了，是吗？”

苏晴鹤怔了瞬，语气平淡：“找我有事？”

“我想和你见一面，行吗？”

女人的声音带着恳求，这让苏晴鹤有些意外。

她不知道韩曜当初说了什么，让夏穗没再出现过在自己眼前。

但这并不代表过去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苏晴鹤正要拒绝，夏穗却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抢着说：“是关于师哥的，很重要。”

沉默片刻，苏晴鹤淡淡道：“地址。”

一个小时后，咖啡厅。

苏晴鹤推开玻璃门，就看见夏穗坐在一个角落。

而走近，才发现她的面前摆着好几瓶药。

苏晴鹤粗略的扫了一眼

褪黑素，舒眠胶囊，安眠药……

全是帮助睡眠的药物。

“这是什么意思？”苏晴鹤皱起眉看向夏穗。

夏穗长长的眼睫盖下来一小片淡淡的阴影：“这些，都是师哥一直在吃的药，而且已经吃了两年了。”

闻言，苏晴鹤心头陡然一闷。

韩曜以前从来不吃这些东西，也没买过。

很明显，他过得很不好。

推翻所有已有认知的过苏是痛苦的。

苏晴鹤不想被蛊惑，指甲死死掐进手心：“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知道，我之前很不喜欢你，因为我喜欢师哥。”夏穗垂下眼睫，抿了抿唇，“但后来我发现，师哥他太爱你了。”

“而且，他只爱你。”

“以前你和师哥的那些误会，都是因为我，现在我想要弥补……况且，我觉得在你下决定之前，有必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夏穗倏地抬眸直直看向苏晴鹤：“他已经失眠很久了，从你离开的那天起。我看了他的病历，他经常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

“晴鹤姐，你对师哥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他其实比大部分人都要专一认真。”

“你难道就不甘心那么辛苦委屈的几年就这么轻易地揭过去吗？”

苏晴鹤心脏突然狂跳起来，脸也开始发热。

她竟然被夏穗说中了心思。

过了几秒钟，苏晴鹤僵硬地别开眼：“你在劝我和他和好吗？”

夏穗却摇了摇头。

“决定权在你自己手上，我只是希望你慎重做决定。”她目光真诚，“因为恨意去报复别人报复自己，得不偿失。”

“再说，如果师哥真的另和他人在一起，幸福美满，你觉得对你，公平吗？”

苏晴鹤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

夏穗的目光落在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她唇角露出抹温柔的笑容：“我已经找到了那个我爱他，并且他也爱我的人。”

“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我就在想，这辈子他只能是我的，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想要抢走他，我都会发疯。”

“所以……我对我曾经的行为很抱歉。”

夏穗望向苏晴鹤：“对不起。”

第六十八章

苏晴鹤的喉咙有些发涩，却什么都没说。

许久的沉默让人喘不过气。

夏穗也没期待苏晴鹤会这么轻易地原谅自己，但眸底还是划过抹失落。

她将药瓶一个个的收进包里，语气意味不明。

“把人留在身边，名正言顺的欺负，不是更好吗？”

苏晴鹤没有给出回答。

直到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夏穗说得的确没错，如果要看着韩曜和别人在一起，苏晴鹤不甘心。

她和他在一起、纠缠了那么多年，她用自己的尊严和青春陪韩曜长大，让他知道怎么真正去喜欢一个人去对一个人好。

但结果这些最后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苏晴鹤的性格，是咽不下去这种苦的。

可就这样和好，她同样不甘心，甚至产生了一种被掐住七寸的愤怒。

一个月后，苏晴鹤按约出现在了法庭上。

她看向被告辩护律师席上的韩曜，心底刺痛。

不过一个月而已，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唇色泛着白，眼下乌青，就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

这个案子被告方的确难赢，苏晴鹤猜到韩曜会拼尽全力。

却没想到他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