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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页翻过去，上面一片鲜红满满的“-1”。

苏晴鹤看的心里发苦，末了，还是拿起笔默默添上一笔——“减一分”。

第二章

看着计算下来最后的只剩“50”的分数，苏晴鹤蓦然心里一酸。

记得最开始把本子放在这里的时候，韩曜还好奇问过“这是什么？”

她当时很认真的回答：“这是给你专设的计分板，满分一百，你让我失望难受一次，我就扣一分。”

“等到分扣光了，我就会离开，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韩曜为此还放下豪言：“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有机会在上面扣掉一分！”

可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不在意，越来越漠然了？

呆怔了很久，苏晴鹤才敛起情绪工作。

直到夜幕降临，电话响起。

看着屏幕上的“老公”两字，苏晴鹤立刻拿起手机接听。

还没开口，就听到韩曜冷硬的话：“我还有个案子没忙完，你自己先过去吧。”

话落，通话戛然而止。

苏晴鹤连一个“好”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她看着屏幕上短到不过5秒的通话记录，将满腔的苦涩生生咽下……

正五星级空中花园酒店。

苏晴鹤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着眼前热闹的宴场，目光却一直流连在包厢门上。

同学聚会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韩曜还是没有来。

出神间，韩曜的好友吴巩走过来：“小师妹，怎么没跟韩曜一起来？”

边上站在一起的同届校友跟着起哄：“就是，以前每次聚会都要被秀一脸的恩爱，今天你们夫妻居然分开行动了！”

苏晴鹤放在包包下的手微微攥紧，强撑着笑：“韩曜还有个案子没结束，我就先过来了……”

然而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推开。

韩曜从外走进，声音低沉：“抱歉，我们来晚了。”

苏晴鹤下意识抬头，本来欣喜的表情却在看到他身旁站着的人，冷却了下去。

无视了苏晴鹤，韩曜转身对好友们介绍身边的人。

“这是我们律所的实习律师夏穗，也是我们的同校学妹。”

韩曜的几个好友互相对视一眼，客气的跟学妹打起了招呼。

后面的聚会上，韩曜一直带着夏穗和在场的人寒暄，互动，完全把苏晴鹤忘在了脑后。

在场的人没有不知道他们两人是夫妻的，以至于看向三人的目光中都带着复杂。

苏晴鹤掌心攥紧，面上却依旧保持镇定。

一直撑到晚宴结束。

送走了其他同学，韩曜终于看向苏晴鹤：“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先送夏穗回家，她住得远，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然后便带着人上了车，疾驰而去。

苏晴鹤孤零零的站在黑夜中，望着那猩红的车尾灯，却不知道该往哪儿回。

那里还是她的家吗？

时间跳到零点，手机也突然响起。

接起，就听男人声音传来：“怎么还没回来？”

苏晴鹤迎着冷风，不答反问：“你今天为什么要带她来？”

“都是一个学校的，怎么了？”

他语气太过理直气壮，苏晴鹤却没办法维持冷静。

“那你有没有想过同学会怎么想？他们会怎么看我？你知不知道我今晚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句一句，压在心里的质问在这一刻像是开闸的洪水，再也收不住！

电话那头，韩曜脸色也越来越沉：“苏晴鹤，大晚上的你非要吵架吗，烦不烦？！”

烦！

一个字，像是锋利的针刺穿了心。

苏晴鹤所有的翻涌情绪在这刻，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倏然消散。

寂静在两人间持续蔓延。

韩曜烦躁的深吸一口气：“这段时间我住外面，彼此冷静一下吧。”

第三章

苏晴鹤脑子一嗡。

还没来得及开口，韩曜那边已经无情挂断了电话。

呆呆望着泛着冷光的屏幕，她心里发凉。

他明知道自己在外面深夜未归，却一句担忧关心都没有。

“轰！”

惊雷乍响，瓢泼大雨倾盆而落，瞬间浇透了苏晴鹤。

冷意顺着冰凉的雨水侵入全身，却抵不过心底涌上的寒……

浑浑噩噩的飘荡回家。

开门的瞬间，属于韩曜独特气息的味道扑鼻而来。

苏晴鹤顿了瞬，就发现了家里的异样！

鞋柜，卧室，卫生间，衣帽间……

她一间间看过去，其中原本属于韩曜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

“晴鹤，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分开，不论再怎么生气，也不许离开我们共同的家！”

结婚之初韩曜的话言犹在耳，可现在，最先食言的……也是他！

身上最后一丝力量被抽走，苏晴鹤这一刻终于彻底崩溃。

她伸手拿起茶几上孤独立着的计分簿，翻到最新页，然后落笔！

“-1”

“-1”

……

一连写了五个，她终是再写不下去，一把将笔砸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滴泪，落在纸上，浸湿，晕染……

这天之后，就像韩曜说的一样，他再没有回来过，也没有联系过苏晴鹤。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

这天，苏晴鹤正在工作，手机突然进来一条短信：

【今天你爸生日，晚上别忘了跟韩曜回来吃饭。】

苏晴鹤拿着手机的手微紧。

这段时间太忙，差点忘了爸爸的生日。

可……想到韩曜，她眼神黯了黯，末了还是选择拨去了电话。

冰冷的嘟声后，响起男人冷淡的问询：“有事？”

苏晴鹤握着手机的手一僵：“今天我爸生日，妈叫我们回去吃饭。”

电话那头，韩曜沉默了会儿：“我知道了。”

随即挂断了电话。

时隔一周的联系，最后以不到30秒落幕。

到现在，苏晴鹤都想不明白，她和韩曜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深吸一口气，按灭屏幕，她强行收敛思绪，继续工作。

直到晚上，苏家。

见苏晴鹤一个人回来，苏母有些惊讶：“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不想让父母跟着担心：“他忙，晚点到。”

闻言，苏母理解的点了点头，拉着人往屋里走。

这也是苏晴鹤第一次对父母说谎，心里松了口气。

直到晚饭做好，韩曜才姗姗来迟。

饭桌上，苏母看着分坐桌子两边，也不说话的两个人，轻声问：“你们最近怎么样？”

苏晴鹤心一跳，刚要回答挺好

旁边的韩曜先一步开了口：“我们分居了。”

餐桌上顿时陷入寂静。

之后的时间里，苏晴鹤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爸妈的表情。

压抑的用完这顿饭，两人离开苏家。

院外，目送爸妈关上门后，苏晴鹤才看向身旁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居的事情告诉爸妈？”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韩曜的态度，点燃了苏晴鹤一直压抑的怒气：“可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现在知道了该有多担心？”

“既然你怕他们担心，为什么还非要跟我吵架？”

说到这儿，韩曜也有些恼火：“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只会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

苏晴鹤心中一阵刺痛，声音沙哑：“韩曜，我们俩究竟是谁变了？”

像是被这话刺到，韩曜彻底冷下了脸：“你还有完没完了苏晴鹤？！这日子能过你就过，不能过，那就离！”

第四章

离婚这话一出口，韩曜跟苏晴鹤两人都愣住了。

苏晴鹤茫然抬眼看着韩曜，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攥着手，强压下喉咙里的颤抖，哑声问：“你刚刚……说什么？”

男人却没回，直接转身上了黑色保时捷。

只听引擎轰鸣，车子从身旁无情的飞驰而去……

苏晴鹤站在原地，只觉得吹来的风都是冷的。

寒冷中，她也不得不接受刚刚发生的一切。

不得不清楚的告诉自己，就在刚才，韩曜亲口说出了——离婚！

这一刻，苏晴鹤只觉得心像被人紧攥着般，喘不过气。

身后的院灯突然亮起。

苏晴鹤身子一僵，明明身后就是自己的家，却不敢回头，生怕被父母看穿！

最后，她只能僵硬着背脊，一步一步往前走，直至没入黑暗……

回到家。

苏晴鹤深深凝视着客厅里墙壁上最醒目的婚纱照挂画，目光哀恸。

末了，她沉默地爬上梯子，将其取下，小心翼翼的卷起，锁进抽屉里。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世科公司派了代表律师团来嘉行签订最后合约。

作为嘉行首席法顾，苏晴鹤强打起精神画了个淡妆来到会议现场。

一进门，苏晴鹤霎时一僵。

只见一身西装革履的韩曜背对她而坐。

这个案子不是他负责，她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视线落到男人身旁的夏穗，苏晴鹤喉咙里溢上几分苦涩。

他对那个小实习律师，还真是“关照有加”啊……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紧紧抿了抿唇，苏晴鹤藏匿住心绪，冷静走到韩曜对面坐下。

男人闻言只淡淡朝她瞥了一眼过来，就收回视线。

“苏小姐客气，是我们来早了。”

夏穗身着干练的紧身西装，娇丽的脸上挂着谦逊的笑容。

苏晴鹤没有说话，接过助手递来的资料，恰巧看到夏穗与韩曜两人相视一笑的画面。

她倏地仓惶低下头，一页页的去翻阅检查文件，脸色却渐渐泛了白。

等资料全部翻阅检查无误，苏晴鹤将文件递给首位上坐着的老总。

直到合约签署完成，所有人都离开，她才终于卸下伪装，重重跌坐回座位上。

突然，门重新被推开。

韩曜去而复返，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心微皱：“你怎么了？”

苏晴鹤强忍着目眩淡淡道：“低血糖，坐一下就好了。”

闻言，韩曜绕过桌子来到苏晴鹤面前，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碰，脸色阴沉。

“苏晴鹤，你说一句实话